說完這些話之後,瞿楓回到了柳青鬱身邊。
柳青鬱默默問著:“你和沈白初聊了什麼?”
她絲毫沒有一絲生氣的模樣。
她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似乎沒有被任何事情打擾。
瞿楓沒有回答柳青鬱,而是說了一句似乎毫無相關的話。
“青姐,你贏得遊戲後,想要許什麼樣的願望?”
柳青鬱想了想回答:“我也不清楚我是死人玩家還是活人玩家……”
“為了保險一點,我應該會選擇許願復活吧。”
“畢竟什麼事情都是以活著作為前提。”
“你呢?”
瞿楓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微笑。
“我如果是死人玩家,我只有一個選擇。”
“但如果我是活人玩家,我會許願讓我的父母復活。”
他的眼神望向沈白初的方向。
似乎陷入某種久遠回憶之中。
“十年之前,我父母送了我一臺膝上型電腦做禮物。”
“我們家家境不好,但我父母還是省吃儉用,買了一臺最高階的膝上型電腦給我。”
“然後,我們遭遇到了搶劫。”
“那是一個比我大不了多少歲的男孩子,長得矮小又普通。”
“他想要我手裡的膝上型電腦。”
“但那也是我父母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
“他們之間發生了衝突,然後,那個男孩子,殺了我的父母。”
柳青鬱有些吃驚。
“只是因為一臺膝上型電腦?”
瞿楓點點頭。
“是啊,只是因為一臺膝上型電腦……”
……
【溫馨提示:第四天遊戲正式開始!】
【第四天結束後,玩家剩餘人數:18人】
【第四天新增換命模式】
【進入換命模式後,玩家不能傷害玩家這條規則將會失效。】
【玩家殺死玩家後,將會得到一次復活機會!】
【祝大家好運!】
一瞬間,遊戲的氣氛,變了!
玩家與玩家之間,之所以能“友好交流”,是因為玩家不能傷害玩家這條規則存在。
就像現世裡,法律約束了獸性。
如果失去了法律的約束,將會造成多少罪惡呢?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僅隔著一片網路,就能滋生出無聲的暴力。
更何況是毫無規則的驚悚遊戲……
放映廳中,鴉雀無聲!
這時,沈白初驟然開口道:“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
“林尋是鬼物這件事,我確實沒有證據……”
“但我沒有證據,不代表別人沒有……”
沈白初輕輕朝瞿楓招了招手。
瞿楓緩步走到了沈白初身邊。
“你把你昨天告訴我的事情,再說一遍。”
瞿楓是柳青鬱的人。
他說出的話,自然比沈白初更有說服力。
沈白初深知一件事。
能騙到的,都是相信你的人。
而陌生人的騙術,永遠都不如熟人高明。
瞿楓看向沈白初道:“我昨天覺醒了驟然之眼,我發現,整個電影院裡,有一個鬼物!”
對於瞿楓的突然開口,沈白初還是有些不耐煩的。
他更喜歡瞿楓開門見山的把話說出來,而不是賣個關子。
但,製造恐慌是沈白初最喜歡的東西。
恐慌會讓人失去所有的判斷力。
而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等待著換命模式到來的那一天!
這一天,正是殺戮的開始!
池飛揚手中的手術刀,正飢渴難耐。
沈白初看向瞿楓道:“那個鬼物,是誰?”
瞿楓驟然之間,看向沈白初。
“那個人,不就是你嗎?”
沈白初臉上露出了片刻的不確信。
而瞿楓又再一次說道:“昨天,我覺醒了驟然之眼!”
“我看到了沈白初的身份!”
“他就是隱藏在玩家中的鬼物!”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要汙衊林尋的原因。”
“他在賊喊捉賊!”
瞿楓驟然的開口,讓沈白初的臉上,露出一絲慌亂。
不對!
不對!
不對!
這一切,都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瞿楓朝柳青鬱和戰朗喊道:“換命模式之下,玩家與玩家之間,可以相互廝殺!”
“作為鬼物的沈白初,想要以汙衊林尋作為藉口!”
“他想造成玩家之間的恐慌,再一一擊破!”
“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瞿楓眼中,滿是喜悅與自信。
他知道柳青鬱的為人。
也知道她會怎麼做。
一旦知道沈白初是自己的對手,柳青鬱就會毫不猶豫,消滅對方。
是的。
他在利用柳青鬱。
可,那又怎樣呢?
好不容易找到的復仇機會,瞿楓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他在內心喃喃自語:爸爸媽媽,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可下一秒,一把生鏽的手術刀,卻驟然之間刺穿了瞿楓的身體。
那手術刀的速度很快。
“噗嗤”一聲。
鏽跡斑斑的手術刀,就這麼狠狠扎入了瞿楓的後背。
又“噗嗤”一聲,金黃的手術刀,抽離了瞿楓的身體。
大片大片的血液,濺落在了放映廳的地板上。
四周,滿是尖叫。
螢幕上女人的尖叫與玩家的尖叫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尖銳的曲調。
池飛揚擦了擦手裡的手術刀,露出一絲嘲諷微笑。
“居然敢把自己的後背露給敵人?”
“你是傻子嗎?”
他輕輕踹了踹瞿楓的身體。
而此時的瞿楓,已經不能再反抗什麼了……
他的身體,逐漸變成了一個冰冷的肉塊。
看著瞿楓逐漸冰冷的身體,沈白初臉上滿是奇怪。
“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為什麼要汙衊我?”
“你真是一個怪人……”
瞿楓的口腔中,吐出大片大片的鮮血。
“你殺了我的父母!”
“就為了一個平板電腦,你殺了我的父母!”
“我這些年,一直在調查你!”
“我以為我沒有殺死你的機會了……但誰知,我們兩個竟然一起進了驚悚遊戲……”
“都是你……都是你……”
瞿楓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最後,逐漸歸於永恆的平靜。
而沈白初臉上則一臉奇怪。
“我殺過你的父母嗎?”
“你是誰?”
“我怎麼不記得了?”
“算了……我去想那麼多幹什麼呢?”
“我這一輩子,騙的人,傷害的人,殺害的人,太多太多了……”
“人怎麼可能記得一輩子吃了多少片面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