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現世中。
林若愚正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放著三份檔案。
林若愚用右手拿起檔案看了看。
“這是什麼檔案?”
此時的方芳芳正在廚房裡忙活。
她頭也沒回問著。
林若愚回答道:“保密檔案。1999年簽過的那種……”
方芳芳放下手裡的碗:“又是為了掩蓋這些事情嗎?”
林若愚回答:“是啊……讓60多億人集體保密。”
“再過幾十年,大家都不會記得驚悚遊戲的事情。”
“就像大家已經忘記1999年的事情一樣!”
方芳芳洗乾淨自己的手,拿著一盤水果,走到林若愚身邊。
這時,戰言也從二樓下來了。
“1999年發生了什麼?”
那時候戰言沒有出生,所以對那時候發生的事情非常好奇。
方芳芳和林若愚對視一眼。
他們異口同聲說道:“沒事。”
戰言回到現世之中,無家可歸。
她又回到了林家。
懷著無比的坎坷。
這一次,她沒有懷著要將誰拉進遊戲的任務。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地方罷了。
比之戰言的慚愧,林若愚和方芳芳則顯得豁達多了。
尤其是林母:“我知道被遊戲掌控的感受是什麼。”
“你不過只是一個孩子罷了。”
“每個人都會做錯事,我也是,你也是。”
“誰都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是對的。”
林母向戰言微笑著說道。
她便是一個神明錯誤的產物。
若沒有這個錯,她就不會存在了。
戰言鬆了一口氣。
她面對的,畢竟是林尋的父母。
現在林尋之所以會在驚悚遊戲中,有戰言的一份錯誤。
可下一秒,林母的巴掌,卻狠狠落在了戰言的臉上。
“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可以原諒你的錯誤。”
“可作為母親,我卻做不到!”
“如果不是你,林尋怎麼會回到遊戲裡呢……”
方芳芳咬著牙,說著這句話。
可她將巴掌打在戰言臉上的時候,那力道,卻並不重。
戰言低著頭,不說話。
“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好好活著!”
“無論是為了戰朗,還是為了林尋,你,都要好好活著!”
“如果你死了,我就連怨恨的人都沒有了……”
方芳芳輕輕握著戰言的手。
那力道溫柔的,宛如在撫摸一個初生的嬰兒。
方芳芳說著自己怨恨戰言。
可手上的動作,卻溫柔的猶如一個母親。
她知道戰言的情緒,無比消極。
有些人,從驚悚遊戲出來,會失去面對生活的勇氣。
這樣的經歷,方芳芳和林若愚都有過。
戰言只是一個普通人。
她不是林尋。
她只是所有人類中的芸芸眾生。
她會害怕,會恐懼,會無奈。
卻也會在害怕、恐懼、無奈中,學會勇敢,學會堅強,學會活著!
戰言原本失神且混沌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希望。
“我會好好活著的!”
“我會等待哥哥迴歸!”
“不!我不要等待!”
“我覺得,我能為在遊戲裡的人做一些事情!”
戰言猛地看向方芳芳。
“我成為驚悚遊戲的一部分後。”
“我察覺到了很多東西。”
“驚悚遊戲化作血液,在我的血管裡流動!”
“遊戲利用了我,開啟了現世與驚悚遊戲的大門。”
“但我也察覺到了驚悚遊戲的秘密!”
“比如,我知道,林媽媽,你曾經是眷河,對不對?”
戰言毫不顧忌,說出了這件事。
一時之間,林家的小別墅中,是死一樣的靜。
唯有江江這時候,從方芳芳身邊路過,用自己鬆軟的尾巴,趁著方芳芳。
江江餓了。
想吃飯。
江江才不理會現在這個尷尬的氣氛呢!
方芳芳也因為江江的出現,終於回過神來。
“這是一個,無法言說的秘密。”
“這個秘密,世界上,只有兩個人,一個人是我,一個人是若愚。”
“但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人,還多了一個你!”
方芳芳對於戰言的說話,表現得有些震驚,又不夠震驚。
而林若愚則更顯得有些不置可否。
戰言搖了搖頭:“眷河被殺死了!”
“她被遊戲所殺!”
“她只留下了一雙手在遊戲裡!”
“但眷河,並沒有死!”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方芳芳瞪大了眼睛!
方芳芳曾是貯藏眷河的那個軀殼,如果,眷河還活著。
那是不是意味著,她會再一次被眷河入侵?
想到這裡,方芳芳眼中滿是緊張……
就在這時,戰言又再次說道。
“不!她本質上來說,已經死了!”
“留在遊戲中的那隻大手,只是她思想的對映。”
“但!她的力量,還留存在遊戲中!”
“這件事,花靈不知道,冥岸也不知道!”
“因為我成了遊戲的一部分,我才從遊戲巨大的資訊量中,察覺到這件事情!”
“現在,眷河的力量,正被收納於她某個眷族的身體中。”
……
回到遊戲裡。
回到蛇叔的樂園。
蛇叔看向林尋的眼神中,依舊帶著愛恨。
過了許久,蛇叔終於嘆了口氣。
他彷彿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眼中盡是釋然。
“我的身體裡,保留著眷河大人的力量。”
“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留在遊戲裡。”
“為什麼不去獲得11次金牌,重生成人呢?”
“是因為我對眷河的愛嗎?”
“那當然是了!”
“但也因為我保留著眷河大人唯一的存在!”
“如果我重生成人,那這股力量……這股唯一證明眷河大人存在過的力量,也會盡數消失!”
“為了眷河大人,我願意享受永久的孤寂。”
“直到……她的歸來!”
“等她歸來後,我會將這股力量,再歸還給她!”
蛇叔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
那笑,彷彿是孩子面對母親。
彷彿是弟弟面對姐姐。
彷彿是植物面對陽光。
那笑容裡,滿是溫柔,滿是溫暖,還有一些林尋無論如何,都說不清的東西。
突然,林尋呢喃問道:“可眷河,還會回來嗎?”
那一瞬間,蛇叔的臉,變得猙獰!
“所以啊!”
“林尋!”
“我才把你帶到這裡!”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