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大巴車的殘骸,猶如某種遺蹟一樣,深埋在途中,因為風吹日曬,而被暴露了出來。
兩人之間,瀰漫著一種奇妙且短暫的沉默。
黃海一直以為,自己是所謂的絕無僅有,無可替代。
可實際上,博物館裡,都是像他這種人的屍體。
而所有所發生的一切,黃海並不知情。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所謂的絕無僅有。
可惜,他不是。
林尋摸著下巴,在衙門門口踱步。
他眼神渙散,毫無神采。
可戰朗和李憶昔都知道,林尋現在,正在思考。
黎尾站到一旁,無所事事。
她是林尋隊伍裡的人,自然知道林尋的性格。
她想知道為什麼,但是,她不敢去問。
幾分鐘後,反而是李憶昔隊伍裡的人,有些等不住了。
畢竟身在副本里的王建鋼,是他們的隊友。
明明人就在一牆之隔,卻因為林尋的拖延而不去救助,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李憶昔隊伍裡的其中一個隊員就有些耐不住,開口了。
但他到底還是給了李憶昔面子,沒有直接質問林尋。
而是將李憶昔拉到一旁,小聲問道:“這尊大佛你哪請來的?”
“就站在衙門門口繞圈圈?”
“他有時間等,我們有時間等,可王建鋼可等不及啊!”
說話的,是一個道士打扮的男人。
男人大約20多歲,長相普通,但勝在長了一頭爆炸頭,所以極為有辨識度。
李憶昔皺了皺眉,有些不悅說道:“王吳德,你不能這麼說林尋。”
王吳德瞪大了眼睛。
“等等,那個人,就是你口中說的救命恩人?”
“你念叨了那麼多次,我還以為,是什麼大帥哥呢……”
“沒想到,竟然是個大變態……”
李憶昔張了張嘴。
她其實很想反駁的。
但是……卻似乎又不知該從哪裡反駁起。
王吳德喜歡王建鋼,所以他有些等不及,想要進去。
見林尋在衙門口踱步,他自然內心焦急。
所以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李憶昔不是不懂王吳德內心的焦慮,但她卻堅定開口道:“任何人,都不允許打擾林尋的思考。”
“我們或許沒有攻破遊戲的能力。”
“但不妨別人能攻破遊戲。”
“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夠聰明。”
“所以,我才決定相信你們。”
“正如我相信著林尋一樣。”
“王吳德,請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給林尋一點時間,好嗎?”
李憶昔明明是團隊的領導。
她明明可以說一不二。
她不需要和王吳德解釋什麼。
但她還是這麼說著。
為什麼林尋說,像她這樣的玩家,在驚悚遊戲裡,最吸引人呢?
這就是原因了。
好的故事,邏輯都是通順的。
前面的突兀都會被證明是伏筆。
而故事裡的每一個人物,都並非獨立存在的個體。
黃海、校車、博物館、鬼鎮……
這些東西聯絡起來後,林尋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可將這個答案放入最終結果之後,又似乎有些不對。
就好像去買鞋,一開始鞋碼買錯了。
換了一雙正確鞋碼的鞋子後,發現拿了兩隻左腳。
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有些彆扭。
林尋摸著下巴喃喃自語道:“看起來,還有一些細節沒有得到。”
“是我看漏了?”
“還是我記錯了?”
“亦或是這個線索還沒有給到?”
想到這裡,林尋皺了皺眉。
他嘆了口氣,打斷了自己的思路。
編劇也不是萬能的。
有時候寫劇情的時候,也會卡殼。
卡殼的時間段,叫思路停滯。
卡殼的時間長,就叫瓶頸期。
創造者的瓶頸期並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否則某個知名編劇,也不會為了尋找靈感,而吸食違禁品,導致自己最後被封殺的結局。
創造者的靈感,本來就不那麼容易被抓住。
林尋暫時將思考從腦中拔除。
既然想不清楚主線,那就從支線入手。
(感謝御辭挽大大的N多禮物,祝大佬新的一年事業順利,財源廣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