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鱗揚了揚下巴:“嗯哼，驚鬼的東西價值一如既往的高。”
江知:“另一個買家是誰？”
獅鱗也回答的坦誠:“不知道。”
“你寧願選擇一個毫不瞭解的買家？”江知不死心地問。
獅鱗笑了:“該說江總是裝傻還是真傻，能在這裡跟我議價的人，你覺得是什麼簡單的角色？不是誰都像A國一樣愛當江湖騙子。”
提及這個，獅鱗猛地逼近江知:“當時說好了價格，你們居然想白嫖！要不是你們A國這幾個掃把星，我能把驚鬼那群人得罪了？他們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上次被紮了不知道什麼東西，到現在都無端端心口疼！”
江知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盯著獅鱗的眼睛:“反正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不是嗎？”
江知偏了偏身子，起身:“驚鬼追著你不放很辛苦吧？據我所知，驚鬼這次可來了不少人。只要你肯跟我做成了這門交易，我手上自然有底牌保你的平安脫身。”
獅鱗回頭，眼睛裡滿是疑惑，驚鬼也是地下世界有名的難搞了，加上成員都很少公開露面，人都見不到，哪來的把柄。
江知拍了拍獅鱗的肩膀，俯到他的身側:“我記得你還有個兒子吧，驚鬼想抓個小孩不難吧？”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卻重重砸在了獅鱗的心上。
“你真的有能牽制驚鬼的牌？”
“驚鬼的11在我手上。”想到自己那個便宜妹妹，江知更是勝券在握，“現在還有我的妹妹。”
獅鱗眸光亮起來，像暗夜裡甦醒的雄獅:“江總才是好手段，連自己的妹妹都不放過。硬碟我可以免費提供給你，但有一個條件——”
“把你的妹妹嫁給我。”
江家女兒的美麗他是見識過的，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沒想到居然是能同時牽制江家和驚鬼的王牌，有這張好牌，他當然要握在自己手裡。
江知手指攥著衣袖，指節崩得發白:“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獅鱗:“好好想想，這個硬碟的價值。嗯？”
江知沒底氣，獅鱗是個大變數，雖然對舒若和方禮有了解，但那也絕對只是冰山一角。
江家是政商結合的世家，時勢詭譎，江知像走到鋼絲的中段，進退難熬。他剛剛說出江菡只是想讓獅鱗心甘情願為他做事，沒有真的打過江菡的主意。
獅鱗混跡地下世界多年，江知這點小心思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直接丟了一顆定心丸:“江氏爭權的時候，我會讓你的妹妹為你讓路。”
江知沒猶豫多久，點了頭。
舒若在螢幕上看到江知再次出現在樓道里，才慢悠悠給手槍裝了個消音器，用之前的方法給獅鱗彈了個訊息:
【207房。】
然後就這麼倚在門邊，把監控畫面切成了自己房門前的，低頭盯著手機。
獅鱗來的很快，畢竟也就下個樓梯的事兒。他沒敲門，從貓眼往裡看，大多數僱傭兵們引以為傲的觀察法。
舒若在手機裡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把手機放回兜裡，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堵在貓眼上，開了一槍。
獅鱗反應迅速往上挪，但人哪有子彈快，子彈裹著玻璃碴子射入獅鱗的面中，頭部，人最致命的位置，連著上萬條神經。
驚鬼的手槍比普通手槍的射速更快，子彈穿過後腦，落在地面上。
舒若拉開門，把獅鱗拽進了房間，臉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滴下來，在他的下顎上晃晃悠悠，最後落在舒若的腳邊。
獅鱗只覺得整個人頭暈目眩，脖子上像頂了五十斤的鐵塊，喘得氣很粗。
舒若把槍放回了後腰，她本來也不想真的要了獅鱗的命。獅鱗自然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動作，打到的位置不致命，對於他們這些常年作戰的人來說，環境越險，越能爆發極限——
他的近身格鬥非常強，看著舒若也就只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孩，舉起拳頭就往舒若頭上砸，舒若往哪裡避，他的拳頭就到哪裡，招招致命。
但舒若一直不是省油的燈，上次交手過後，回去研究了很久近身格鬥術，這次自然也是有備而來。
她的體型小，速度當然比獅鱗快很多，閃到他後背，直直踹下去一腳，拎起獅鱗的另一條手臂反手一擰，還嫌脫得不夠厲害，又往小臂關節處來了一腳。硬生生把獅鱗的胳膊變成了可動關節娃娃的胳膊。
獅鱗的拳頭真的是砸下來的，玻璃茶几碎了一地，衣櫃門也被砸了個窟窿。
他突然往衣櫃門那邊衝，舒若扯著他，但是力氣上確實有點懸殊，整個人摔跪在沙發邊。
那是江菡的房間！
江菡還窩在被子裡玩手機，突然被一個大力拽起來，獅鱗單用一隻手，就卡得她近乎窒息。
舒若沒有猶豫地掏出槍對準了兩人，兩邊就這麼僵持著。
獅鱗看著身前的女孩:“還真是誤打誤撞，放鬆些江小姐。”
江菡疼得說不出話，只能嗚咽著發出不成句的音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鼻頭憋得紅彤彤的，舒若的心一下被緊緊揪了起來。
“我tm真的會一槍崩死你。”舒若的語氣變得一點溫度都沒有。
這邊動靜很大，方禮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場面，拔槍對準了獅鱗:“臥槽！連無辜群眾都動，你瘋不瘋啊！”
江菡被卡著擋在獅鱗身前，獅鱗輕蔑地靠近舒若的槍口，還帶著餘溫的槍，抵在江菡的脖子正中，挑釁著:“開槍啊。”
舒若把槍的位置退了退，舉起來頂在獅鱗的腦門上:“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獅鱗沒有退縮:“你敢開槍，我一定讓她下去陪葬。好好想想，這可是，無辜群眾噢——”
對於他的話，舒若是相信的，上次沒什麼大沖突都能把她揍成那樣的存在，弄死江菡就跟踩死螞蟻一樣簡單。
舒若從沒有槍桿子這麼燙手過:“你從這裡帶走江家的人，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當然是美人在懷的好日子，這位江小姐，噢不，她現在是我的……”獅鱗思考了一下，用蹩腳的音節講出了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的詞語，“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