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044 終結話題者

季弦一愣,慢慢回頭望向他。

男人站在亮如白晝的燈下,寒風凜冽中,他身姿頎長挺拔,眉眼如炬,清潤冷然,面貌溫沉俊逸。

正當她恍惚時,霍爾也問起她對方說的什麼。

季弦只能如實翻譯。

霍爾聽後,大笑了幾聲,“既然聞總開口了,Demi,你也不用和他客氣,日後我們雙方的合作少不了你的翻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壓根沒給季弦再拒絕的機會。

想了想,她還是領情了,對聞祁說,“那就麻煩聞總了。”

“Demi小姐客氣了。”

聞祁神色淡淡地回。

又和霍爾他們幾個認真道別,說好明天公司見後,就上車了。

他們這邊有三輛車,七個人坐著是綽綽有餘的,季弦本來是想上第二輛車的,那輛車的駕駛室坐的是一位高管助理。

但她剛邁步過去,葉雪妍眼角一抽,走到季弦面前,“Demi小姐,你坐前面那輛,既然是聞總相邀,哪有不讓你坐主車的道理。”

“……”

季弦給她投去一個不解,甚至匪夷所思的眼神。

葉雪妍微笑面對。

在她這笑容下,季弦無語的走向前面主車,後排是雙人座,聞祁已經坐進去了。

葉雪妍則上了駕駛室。

她只有副駕駛和後座兩個選擇,猶疑了幾秒,她還是大大方方的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聞祁的下顎線明顯鬆緩了下來,清冷淡漠的眸底漾開一抹淺淺溫和。

但她身後的沈佳明顯失望了起來,垂首癟癟嘴,幽幽看了一眼後座,深吸一口氣,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坐進去。

這輛車前後中間有個擋板,是隔聲的。

相當於後座是一個封閉式的空間。

上車時,聞祁就吩咐過葉雪妍,讓先送沈佳回澄空宿舍。

車子一動,後座車廂裡的氛圍逐漸變得尷尬和詭譎了起來。

兩人中間有個扶手,椅子是帶按摩功能的,車頂也是星空頂,整個就是氣派又奢華。

以前聞祁那輛公用商務車也十分豪華,但沒有那麼多花哨東西,像極了他平時的為人,低調內斂。

安靜的氛圍還在延續,季弦輕捻指尖,微微垂眸。

好似還能感受到幾個小時前被他輕握住時的火熱灼燙感。

“阮箏姐的腿恢復得怎麼樣?”

季弦蜷縮了下指尖,鬆鬆握拳,兀自打破了這份沉寂。

聞祁一頓,眉頭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這樣的開場白很熟悉,和那次在宴廳外見到她時一樣。

話題雖不令人多反感或是厭惡,但終究是歡喜不起來的,甚至心裡還稍微有一絲排斥。

他側目,車廂裡的燈不算多亮堂,映在她白皙的俏顏上,盡顯暖色柔和。

“你一直沒和她聯絡過?”

說來他也是遲鈍,季弦刪他微信的事,他是易栩在機場碰到季弦那次才發現的。

聽易栩說起她朋友圈的事,他當時就點進她朋友圈了,結果是一條橫槓,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估算了,試探著發了一條訊息過去,收穫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以及附帶了一句‘你不是對方好友’的提示。

那時,他倆已經分手二十多天了。

近一個月的時間。

聞祁是個沉悶的人,即便有什麼事,也不會擺在臉上,或者直接說出來,既然分手了,他也不會糾纏。

所以那二十多天,即便點進去看過很多次,卻都沒發現自己被她刪了。

當時是什麼感覺來著?

打擊,沉痛,難受,苦澀……

都有。

那會他再一次見識到了季弦的決絕,那麼溫柔沉靜的人,做起事情來,從來不留餘地。

他身邊的人,除了阮箏和隋宜有季弦的微信外,另外就是易栩,以及總裁辦的人。

後來,他在一個又一個巧妙話語裡得知,這所有人裡,季弦只刪了他。

連易栩都還在她好友列表裡躺屍。

聞祁的心在那刻僵住,他看不懂,也不理解,季弦是特別討厭他,才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還是想徹底一刀兩斷,不再來往。

他們之間的分手原因其實一直是模糊的。

他定義不清,為何季弦好好的要辭職和分手。

至於為什麼沒去追問,他向來秉持的是君子之道,從季弦那堅決又冷靜肯定的態度裡,他就知道,季弦在某些地方和他很相似。

例如,決定好的事情,那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很難再改的。

所以,即便問了,也不會改變什麼。

還不如就這樣糊塗著。

“聊過,聊的次數不多。”季弦說,“上回聽她說鋼板取了,現在能下地走路嗎?”

聞祁回,“拄著柺杖能走一會,她腳趾骨恢復得一般般,不是很理想,現在還是以輪椅為主。”

季弦抿唇。

照這個樣子,阮箏重返舞臺的機率十分渺茫了。

腳趾骨看似不起眼,卻對於舞者來說,至關重要。

和阮箏上回聊天是在秋天,大概兩三個月前的樣子,隔著螢幕,光從那些文字上她就能感覺到,阮箏的情緒並不是特別高漲。

安靜的這幾十秒裡,聞祁再次將目光落在她的側顏上。

此時她緊蹙著眉,連唇線都向下扯了扯。

他岔開話題,“在莫斯科還習慣嗎?這邊的飲食和生活作息時間。”

聞言,季弦暫時撇開了心裡的憂慮,平靜自如的和他聊天,“也還好,因為之前來過,並沒什麼不習慣的。”

聞祁一愣。

腦海裡的記憶忽然穿回五年前那個元旦,他們那次也是來俄羅斯出差,待了六天。

思緒飄了一會,記憶那張仰望煙花的容顏與面前的人相融合。

“伯父伯母身體怎麼樣?”

“挺好。”

兩個字,再次終結了話題。

季絃動了動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乾脆閉上嘴巴,望向車窗外,任由那份尷尬蔓延至車廂各個角落。

聞祁放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敲打了兩下,隨後開口說起了他們此次和俄方合作的要點。

季弦微怔,差點以為自己還是他秘書,張口就要說自己的看法來著。

肌肉記憶,確實是一個很恐怖的地方。

但令她更不明白的是,聞祁為什麼忽然和她說起這個?

她認真想了想,試圖理解他的腦回路,抿唇道,“聞總放心,關於兩方合作的一些術語和用詞,我之前已經反覆研究和標記過,對你們後續的各種會議和巡查都不會造成影響,也不會出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