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柏年和劉毅看朋友圈才知道林君帶著女兒去旅行了。
煙雨江南,那是夏焱外婆的故鄉,煙雨朦朧中,盡是詩情畫意,寧靜而古樸的小橋流水,白牆黛瓦的建築充滿了歲月斑駁之跡。
林君小時候每年寒暑假都會回來,後來隨著林老爺子越來越忙,親人之間走動漸漸少了,也就不常來了。
故地重遊,小時候的好多記憶湧上心頭,人往前看總會有特別多感慨,會自省會反思,會更清晰的審視這半生。
他們住在老宅子裡,林君給女兒講了很多自已小時候的事,夏焱純粹是陪媽媽來,她對太久遠的事情沒有概念,也沒有那麼豐富的人生經歷,單純就是旅行,看到什麼都覺得美,拍了好多照片分享給賀東揚。
母女倆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光。
誰也沒想到,他們到江南的第四天,劉毅一個人追了過來。
當林君在老房子門口看到劉毅時,完全不敢相信,試探地問了一句:“老劉你是來出差嗎?”
劉毅也不避諱夏焱,微喘著氣說:“不是,我推了一個重要行程向組織請了假,參加工作三十年第一次為私人的事耽誤工作,反正我這個年紀升不升也無所謂了。”
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個男人跋山涉水為你而來。
所有甜言蜜語都比不過切實的行動,連夏焱都感動了。
誰又不會為這樣堅定的選擇而動容呢?
林君紅了眼眶。
劉毅緩緩地走向她,眼神中有著中年男人的堅毅沉穩,還有難得的柔軟,林君聽見他說:“哪怕這一次你依然沒有選擇我,我還是想為自已博一把,工作也好家庭也罷我都無愧於心,可我奮鬥半輩子想為自已爭取一次幸福,君,可以給我個機會嗎?”
林君再也忍不住,哭著點頭。
劉毅抱住了她,這一次他抓住了年少時悸動的夢,愛而不得終於圓滿,雖然你我都已過半生,但餘下幾十年,互相陪伴,攜手看世界見眾生也愛自已。
夏焱背過去捂住嘴哭得厲害,為媽媽感到高興,真的,一個男人默默地孤獨地等了很多年,你幸福時不打擾,你自由了他奮不顧身,真的太難得了。
她提前回了A城,賀東揚來機場接人不忘揶揄她:“怎麼著,把老公拋下自已出去玩結果秒變電燈泡灰溜溜回來了?”
“我爸知道劉叔叔追過去了嗎?你沒告訴他吧。”夏焱有點不忍心讓夏柏年知道,他腿還沒拆石膏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個打擊。
賀東揚嗤笑了一聲:“夏老師啊,恭喜咱倆吧,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三個爹。”
所以說,永遠不能指望這狗男人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
“你說我爸是不是失心瘋,他這個智商當年如果不是靠臉怎麼可能贏得了劉叔叔?”夏焱不是唱衰自已親爸,可顯然夏柏年如今完全不是劉毅對手。
賀東揚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親了親夏焱的臉,這下好了,晚上不用懷抱空虛了。
他心情很好,開始夸人:“你還是要感激咱爸的,要不是他那張臉,你不可能長這麼漂亮,你看劉苗苗跟你比就差遠了。”
夏焱感覺兩人溝通都不在一個頻率上,感覺各說各的,毫不相干,不高興地看著他:“你就知道看臉,膚淺。”
“我不光看臉還看身段,透過我媳婦兒漂亮的臉蛋玲瓏的身段感受到了她美好的靈魂,還有絕不屈服的韌勁。”賀東揚心思又繞到哪兒去了,開始內涵。
夏焱沒聽懂,果然上套了:“我哪兒有不屈服的韌勁了,我還有這麼高尚的品德吶!我怎麼不知道?你給我分析分析。”
賀東揚一邊走一邊點頭:“關於生閨女這件事,我磨了多久了,你怎麼還不屈服呢?這韌性連我都佩服。”
不想理他了,直接上手。
賀東揚疼得直皺眉:“嘶~你能不能改改老擰我的毛病,我腰上全是烏青,你下手輕點。”
兩個人打打鬧鬧上了車,賀東揚一大清早破天荒給韓沉打了個電話,讓他抽空去江南郡看看夏柏年,說是自已要出差,夏焱也不在,只能麻煩他了。
韓沉倒是一點沒推脫,馬上應承了下來,說每天下班都過去看一眼。
賀東揚蔫壞,他其實就是想躲著老丈人,自從知道劉毅追去了江南後,他就知道夏柏年沒戲了,劉副市長的手段太高明瞭,他老丈人還瘸著腿呢,追都沒法追。
最近這段時間還是躲一躲,韓沉不是要認林君做乾媽嗎?那就讓他去儘儘乾兒子的孝心吧,畢竟他老丈人要是破防了那場面也不大好看,夏焱到時候搞不好又要哭一場,還是稍微避一避的好。
算盤打的是好算盤,結果兩口子去吃淮揚菜,被招待客戶同樣選在這家餐廳的韓沉抓了個正著。
夏焱不知道賀東揚的邪惡心思,還主動打招呼:“好巧你也來吃飯嗎?一起啊~”
賀東揚多少有點心虛,摸了摸鼻子虛咳了兩聲。
韓沉還有客戶沒走,忍著氣笑著對夏焱說:“我來招待個客戶,你們先吃,我一會過來找你們。”
“韓總您忙您的,不用客氣。”賀東揚拉著夏焱進了一個小點的雅間。
氣得韓沉站在門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進了自已的包房。
飯吃一半,韓沉冷著個臉進來了,一開口就問賀東揚:“你不是出差嗎?焱焱不是沒回嗎?賀東揚我真是忍你忍夠了,你個奸商嘴裡有一句實話?”
“嘁,你個死腹黑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是乾兒子嗎?你去儘儘孝怎麼了?”
“這是盡孝的事嗎?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在給我挖坑?我現在重點得防著你。”
“我還防著你呢,誰知道你是不是又想博同情,你慣用這一招。”
“誰慣用這一招,你特麼給我挖了多少坑。”
“有種你別跳啊~”
夏焱:……
誰能告訴她,這兩個人到底在吵什麼,為什麼她一句聽不懂啊?
這又是為什麼事幹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