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師。”聯邦軍校來的人是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男人，他率先朝秦河點點頭，兩人似乎很是熟稔。
“有沒有受傷？”中年男人給了秦河一根菸，隨後自顧自地吸了起來。
聯邦軍校的老師大都是從軍隊中退役的軍人，脫離了軍隊的管控，來到管控鬆弛的軍校後，他們大多數都菸酒不離手，就連觀察周邊情況，也要叼著一根菸。
秦河雖然不吸菸，但也禮貌地收下。
“不知道。”秦河咬著沒有點火的煙，冷眼看向周邊忙碌的人，“對手違規使用危害武器，直接把黑洞打了出來，我們就被吸到這裡了。”
他三言兩語說完了事情大概，雖然很多細節不對，但說出來的事居然沒有太大差錯。
違規使用武器是事實，打穿黑洞也是事實，而且證據就散落在四周。
“這樣啊......”中年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事情我大概清楚了，還有沒有其他要彙報的？我指的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
看來軍校並不信任自已。秦河心中暗想，同時開口，“目的可能是......破壞帝國與聯邦的關係？”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白翎，“我搭檔的學生是帝國人，對方很可能是衝著他去的。”
一個帝國交流生在聯邦的地盤發生意外，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楚溪真的無緣無故死在這裡，一定對聯邦的聲譽，以及這次比賽的程序產生很大影響——當然，在周秘書的計劃裡，如果他刺殺成功，鍋肯定是醫學院背了，和聯邦軍方無關，而且在秦紹的操縱下，很容易掩蓋此事。
但現在計劃不僅沒有成功，而且徹底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裡......真是糟糕的結果。
估計秦紹聽聞也會焦頭爛額。
“哦？帝國的交流生？”中年男人驚訝往手指朝向處望去，他在聯邦軍校中沒有管理學生及人事，自然不知道這件事。
“可是那裡沒有人啊？”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通訊器，現場所有人的訊息都會匯總到他的通訊器中。
“哦，你說的是那個學生是吧！”像是看到了什麼，中年男人恍然，指向不遠處的機甲殘骸後方，由於機甲殘骸的阻擋，兩人這邊看不到那邊的情況，等中年男人大聲指出，殘骸後的人才緩緩出現——是楚溪。
雖然楚溪臉色蒼白，卻看起來精神不錯，此時他正在和軍校的一個老師聊天，聽到中年男人叫他，他轉身朝兩人揮揮手，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不像是昏迷已久的模樣。
“他怎麼在那裡？！”秦河失聲驚訝。
楚溪沒有在白翎內昏迷休息，而是在不遠處的機甲殘骸清醒地和其他人對話，他是什麼時候醒的？
他有沒有看見自已和顏鴻文的預謀？
又或者說，他有沒有看見自已是殺死周秘書的主謀？
想到這裡，秦河抬眼看向看向楚溪。
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中對視，楚溪朝著秦河眨了眨眼，眼裡滿是戲謔。
——他知道！
但秦河沒有再找楚溪說話，因為中年男人接下來的話使他止住了腳步。
“秦老師，雖然我是信你的，但是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
“去哪裡，去學校彙報嗎？我等下會親自去一趟的。”
“不是。”中年男人搖搖頭，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去和元帥彙報。”
秦河：“......是元帥叫你來的？”
中年男人沒有隱瞞，“周秘書死在這裡，總有人要對此負責。”
在他看來、不，在所有人看來，如果周秘書的死亡不是意外，那麼最有可能的兇手絕對是秦河。
“好吧。”秦河嘆氣。
在他的設想裡，確實有這麼一遭。
只是可惜沒有和楚溪說上話。
楚溪會暴露身份嗎？
秦河看著不遠處精神抖擻的他，搖了搖頭。
膽敢從帝國星系跑到聯邦，不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還是先擔心自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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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雖然事情朝著秦河想的方向前進，但他不得不和久未見面的楚溪分離，先去穩住秦紹。
中年男人引著秦河離開線上空間，載著他直驅秦紹居住的地方。
秦紹收到訊息的時間要比其他人早許多，甚至在周秘書死亡的那一剎那，他就透過了自已的資訊渠道知曉了訊息，等秦河等人驅車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將各方送來的訊息讀個遍。
但還有很多疑惑需要親歷者解答。
秦紹將手中的電子資料放下，扶了扶眼鏡，看向前來的的兩人。
“元帥。”中年男人朝著秦紹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秦紹點點頭，揮了揮手。
中年男人立馬離開，只留下楚溪站在那裡，神色閃爍。
“秦河。”秦紹託了託下巴，“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那個帝國的學生是誰？他是不是......楚溪？”說到楚溪名字的時候，秦紹揚了揚聲音，帶著真切的疑惑。
帝國人的手腳確實處理得很乾淨，加上週曼透的偽裝手法，就連他的情報網也查不出那個帝國交流生的真實身份......雖然楚溪的身份疑點重重。
所以他才找周秘書去試探。
是的，試探。
當然，如果試探不成功，就寧可殺錯不放過——他相信周秘書會懂得他潛在的意思。
現在的狀況是，周秘書是去試探了，但試探的結果......居然是他死了，而那個可疑的帝國交流生還活著。
秦河必須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河也清楚這一點，張口就來，“我不知道他什麼身份，但據說他是帝國的皇室。”
“至於周秘書為什麼死......他不是帶了違規武器引發黑洞......”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秦紹不耐煩地敲敲桌子。
隨後，他的臉上又變得溫柔，“你知道最近正在比賽，我不可能將那個帝國交流生殺死，我給周秘書的任務也只是讓他確認身份，好好交流。”他再次看向秦紹，“你現在可以放心告訴我他的身份。”
“我不會讓你再殺他，而且——他身上也沒再有一個‘帝國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