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聽到周曼透的彙報後,楚溪一氣之下直接將通訊器捏爆。
聲音引起了不遠處秦河的注意。
他驚訝地朝楚溪這邊一眼,不明白他收到了什麼能令他這麼憤怒的訊息。
他更想不到這個訊息是關於他的。
楚溪有一個奇怪的習慣,越是生氣,越是動作緩慢,臉上的笑容越盛。
走到秦河面前的時候,他的笑容更是前所未有地燦爛。
秦河卻敏銳地嗅到了不對勁,只是收到的資訊太少,料他再敏銳,也猜不出惹眼前人生氣的原因。
“秦河。”楚溪笑,話語中帶著秦河聽不懂的濃烈情緒,“你能告訴我,你喜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嗎?”這是秦河最後能辯駁的機會。
秦河卻不知道這一點,他斟酌著應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他不可能直接說出楚溪這個名字,一方面秦紹很可能透過精神梳理窺探到他這方面的記憶,另一方面......眼前的女人也不一定和楚溪處於同一陣營。
聽說帝國那邊很保守,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很可能會惹人非議,甚至......讓楚溪喪失掉皇位繼承權——真是匪夷所思的風氣。
他不可能讓楚溪的把柄輕易地落在別人手裡。
他只能緩緩吐出幾個字,“一個嚮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恕我不能公開。”
這樣既沒有說謊,又不至於透露太多資訊。
殊不知秦河的這句話在楚溪耳裡有別樣解釋。
一個嚮導——秦紹恰好是那個很厲害的嚮導。
身份特殊——秦紹和秦河是養父子關係,確實無法公開。
這樣一切都說通了。
楚溪咬牙切齒,快速地將一切聯絡起來。
秦河和秦紹是一對繫結了的哨兵和嚮導,同時也是秘密情人,秦河為情人不惜設計潛入自由星系的酒吧,不料中途被楚溪的銀環小隊救下。
知道帝國之心就在楚溪這裡,秦河干脆將計就計,潛入銀環小隊的星艦,伺機奪取帝國之心。
而秦河與他的感情,只是一場惡意的偽裝與欺瞞。
所以在隨後奪取帝國之心,也就是他的眼珠的那一刻,秦河沒有絲毫猶豫,就連離開也從不回頭。
——好狠的心,好絕情的人。
這個人還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河湊前,好奇地看向眼前的人,招了招手,“楚江?楚江?”他在想什麼,怎麼失神這麼久。
“啊......”楚溪的視線逐漸凝聚,落到秦河身上。
“你說繼續搭檔,也不是不可以。”他沙啞開口,臉上可怖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味的表情。
秦河卻沒有注意,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想通就好了......”
“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
楚溪沒有繼續說謊,而是引著秦河走向一個空無一人的訓練室,關門。
此時,楚溪才露出森然的笑,“我不想......你身上有他的痕跡!”
話音剛落,精神圖景迅猛張開,壓在秦河身上。
“你怎麼......”秦河一愣,身體反應快過大腦,迅速調動精神圖景,抵抗楚溪的入侵。
雖然哨兵對精神力的控制不如嚮導,但是他們也有著獨特的防範方法,不會任由精神圖景隨意受到侵害。
一般來說除非繫結向導,其他嚮導都不能隨意入侵哨兵的精神圖景,出於警惕性,秦河平等地對任何嚮導都帶有戒備,更何況看楚溪這想要吃人的樣子,恐怕來者不善。
但是,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自已拒絕導致楚溪分外生氣,不惜在校園中和自已撕破臉皮?
秦河一邊抵抗楚溪的入侵,一邊暗暗琢磨。
“秦河......”感受到哨兵的抵抗,楚溪笑得更加燦爛,“不要對我防備。”
他從來沒有感受到秦河對他的強烈抵抗,縱使在聯邦學院這段時期,秦河與他的關係變為陌生人,前者對他也只是溫和地拒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的精神力在秦河的精神圖景外徘徊不得不得進,甚至一不小心就會遭到秦河的攻擊。
——秦河對他十分抗拒,甚至將他視作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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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麼?”另一邊,秦河看著嚮導,臉上的表情愈發警惕,甚至浮現出幾分懷疑。
原因無他,隨著時間流逝,灌注在他精神圖景上的精神威壓逐漸增加,猛烈洶湧,不像是一個A級嚮導能夠擁有的,更像是S級嚮導的精神力。
她為什麼要這樣偽裝?
但不等秦河深思,楚溪又有了新的動作。
他分外不耐煩,“既然你不配合,我只能採用其他方法了。”
——什麼其他方法?秦河一愣,下一瞬,腦中閃過一絲刺痛。
是楚溪的精神觸角。
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他在秦河的精神圖景裡找到了突破口。
“找到了。”
楚溪斂起笑意,精神觸角順著鑿開的缺口湧進了秦河的精神世界。
就像在牢固的千里之堤裡找到了鬆軟的蟻穴,洪水傾瀉而入。
秦河也知道現狀不妙,眼裡閃過一絲無措,更多的是濃厚的疑惑。他是聯邦培養的軍人,知曉如何對抗與防範嚮導的精神力侵擾,可是為什麼眼前的嚮導居然可以如此輕易地攻破自已防線?
但現在怎麼想都無濟於事。
楚溪已經攻了進來,將秦河的精神力席捲哨兵的整個精神世界。
只要嚮導起一個念頭,哨兵的精神圖景就會崩塌。
嚮導和哨兵的戰鬥在一瞬間就能決出勝負。
——如今,秦河的命全然被掌握在楚溪的手裡。
掌握了嚮導的精神圖景,楚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他的精神世界深處,來到刻著秦紹名字的墓碑旁。
他伸出手,摸索著破舊的墓碑,逐漸往下,手指越發用力,直至發出刺耳的刺撓聲。
他的舉動莫名奇妙。
秦河卻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