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沐之道:“不行,你不能上場。”
全場譁然,為什麼不行?論長相,說他貌比潘安也不為過……
蕭璟側頭:“凌二姑娘定的規矩好像並沒有對男子的要求?”
沒有要求,就是是個男的就行,他又為什麼不可以?這個女人把婚姻大事當成兒戲,如今對他說不可以,是什麼意思?
言沐之勉強勾起一抹弧度,硬是不敢直視他冷厲的眸子,“那就比吧。”
*
“哎喲喂……”李德急得打轉,“安王殿下,您怎麼就不拉著點。”
安王道:“他是皇上,本王哪敢。”
秦衡笑:“李公公不用擔心,上官霆不敢傷了皇上,即便是敢,他也沒那個本事。”
李德白他一眼:“我還不知道咱們皇上武功深厚啊,可他是皇上,在民間參加比武招親,傳出去可怎麼得了。”
秦衡和安王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擔憂,畢竟那也不是他們能左右的。
天邊一抹夕陽,驅散不了冬日的嚴寒。
聞聲而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把臺下周邊擠得滿滿當當的,到處都是人頭攢動,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他能行嗎?”
“難,上官霆可是將軍。”
“可這凌二姑娘也不能真嫁給上官家啊!”
……
一群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湧動,擠到了臺上,“然姐姐”
“然姐姐。”
……
言沐之看著這幫孩子,笑道:“”你們上來幹嘛?”
“然姐姐,你等我長大一些,我練好功夫來娶你。”凌風信誓旦旦地道。
言沐之噗呲一聲笑出聲,在他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臭小子,你們都到一邊去。”
全場都被他童言無忌的話逗笑了……
由徐掌櫃重新說了下比武規則,兩人都沒有異議後,他也退到了一邊。
他們手持棍棒,對立而戰,寒風凌冽,吹得呼呼作響,夕陽殘照在蕭璟冷若冰霜的臉上,英俊威嚴。
上官霆神情緊張,握著棍棒的手緊了緊,這場比試,他不敢打,又不得不打?
“上官霆,把你的本事都使出來。”蕭璟望著他冷聲說。
“開始。”徐掌櫃一聲高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兩個人身上。
上官霆凌空飛起,雙手握住棍棒狠狠朝蕭璟劈下來。
他所學的功夫都是實戰,沒有 一招一式是虛晃的,都是震人的力量。
而且他凌空劈下,速度很快,蕭璟並沒有躲閃的意思,或是來不及,或是不想躲,他雙手橫握住木棍,往身前一擋,棍棒毫無懸念地狠狠劈下來。
那樣的力度,按理來說,蕭璟會被震得手發抖,甚至腳下不穩,後退兩步。
但是,蕭璟紋絲未動,棍棒撞擊發出 “哐當”一聲之後,震得上官霆的手微微發麻,差點握不住棍。
上官霆心下一緊,沒想到他們的這位皇帝不像他想的那般,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他是真的會武功,甚至在他之上。
蕭璟冷冷一笑,右手持棍狠厲回擊,趁他豎棍擋下,挑棍迴旋之際,一手握棍,一手在棍頭上一推,木棍飛了出去,擊中上官霆的胸膛。
上官霆蹬蹬蹬地後退了幾步,只覺得丹田氣息被撞的紊亂。
蕭璟一個箭步穩穩接住木棍,在手中轉了個圈又旋即擊去,上官霆閃身一躲,持棍回擊,招式簡單,卻狠辣至極,這樣的橫砍在戰場上殺敵是很有效的。
蕭璟遊刃有餘地躲閃幾招,看他眼神狠厲,嘴角揚起笑意,既然出了手,他就不屑別人相讓,
蕭璟踮腳凌空躍起,一棍狠狠地打在他持棍的手上,同時凌空一腳踹在他胸口上,把他踢飛在地。
上官霆吐出一口血,那一腳幾乎把他的五臟六腑震得移位,痛得半晌沒能發出聲音來。
他臉色灰白,踉蹌站起身,雙手向前一拱,恭敬道:“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蕭璟根本沒看他,作為一個武將,他是讚賞他的,可對於他的言行,就覺得上不了檯面。
老爹和凌霜對於這個結局很是滿意,他們都不由感嘆這個男子的氣質、容貌和身手。
言沐之自然也很欣賞蕭璟的身手,從前在宮裡她是聽過蕭璟會武的,可她沒見過,甚至也沒有想過他會是上官霆的對手,直到他上臺,在他的臉上,她看見了他對上官霆的不屑。
這次比武招親,很精彩,比她預期的還要精彩。
“如今我勝了,凌二姑娘便是我的人了。”蕭璟上前,看著言沐之的眼神帶著霸道和不悅。
言沐之剛要回話,老爹先行起身,問道:“按比武規矩,公子贏了,小女當嫁,但請公子報上家名。”
報上家名,他敢嗎?秦衡和李德走上前來,輕聲道:“凌老爺,我們是公子的奴僕,我們回屋談。”
言沐之衝老爹微微點頭。
“為何不報家名?”
“難道這人是你們請來的?”
“凌二姑娘是我們百姓的恩人,怎能隨意找個夫婿?”
“就是,報家名。”
……
臺下一陣陣不悅地叫喊,是啊!戲看完了,卻沒有看到一個結局,他們怎麼會甘心?
其實臺下已經有些官家子弟認出來了,可他的身份,豈是他們敢宣出於口的。
安王就站在一旁看戲,他的目光總是無意地落在言沐之身上,神色落寞,愈發黯淡。
這個女人他真的動了心,也動了情,更是因為得不到心愛之人愈發痛心。
言沐之上前一步,“各位,我凌然的婚事待一切定局,自會公之於眾,這位公子贏了比試,可未必就能成了這樁婚事。”
“不行,既然設了擂臺,公然比武招親,為何不敢自報家門?”臺下一陣反駁。
他們堅信凌家的這次比武招親有鬼,一個於朝廷,於百姓有恩的人,想嫁誰不行,非得用比武招親這種下策。
言沐之淡然,淡淡地說了句:“不必理會,我們走。”
其實老爹和凌霜是不解的,為何不能自報家門?
蕭璟嘴角微微勾起,給了李德一個眼神,李德無奈,舉起天子令牌,高聲道:“聖上於此,眾人行禮跪拜。”
上官霆率先屈膝跪下,眾人錯愕震撼之際,也緊跟著下跪參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璟轉過身,對著臺下眾人,敞袖道:“平身。”
旋即,他拉起跪地的言沐之往酒樓走去,“現在可以談談你和朕的婚事了。”
他大步流星地在前走著,言沐之被他緊緊攥著手腕,幾乎用小跑緊跟著他進了廂房,
“你明知朕對你有意,卻還敢公然為自已比武招親?”
蕭璟把她逼到牆角,冷厲地凝著她。
言沐之抬眸對上他的冷眸,怯聲道:“皇上對我有意,我就非皇上不可嗎?”
“你說什麼?”蕭璟冷聲質問,他的眸色冰冷到了極致,攥著她手腕的手力度加上了幾成。
“嘶……”言沐之眉頭微蹙,從喉頭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
蕭璟眸色溫和了一些,倏然鬆開發力的手,“你必須進宮,也只能是朕的女人。”
言沐之輕輕地轉了轉手腕,問:“我是個商人,進了宮,豈不是浪費?”
“你是很出色,可這世上多你這一個商人少你一個,又有何妨?”蕭璟拉過她的手,輕柔地替她揉著手腕上的紅痕。
看著那纖細白皙的手腕,那圈明顯的紅印,不禁有些自責和心疼,剛剛下手確實重了些。
言沐之道:“皇上後宮佳麗三千,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何妨?”
“你……”蕭璟被她的無禮激怒,卻還是控制著自已的怒意,讓自已的聲音儘量溫和,
“不許這麼無禮。”
言沐之回:“皇上,或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哦?”蕭璟問:“你說。”
言沐之纖柔的指腹撫上蕭璟的俊龐,眼神嫵媚地凝著他,直叫他身體一陣酥麻,卻聽她說,“皇上要我,可以隨時出宮找我,我也永不出嫁,而我所賺的銀錢會全數充入國庫。”
蕭璟的眸光遂而狠厲又憤怒,緊緊抓住她遊走自已臉上的手,怒道:“你把自已當什麼,又把朕當什麼了?”
一個女子,用自已的清白來做交易,她是多不想進宮?
言沐之被他嚇得怔了一下,知道這個方法行不通,只能閉嘴不語。
蕭璟看她那副淡漠的神情,越發生氣,“有件事,朕也應該告訴你。”
“啊?”言沐之錯愕地望著他。
等他把她“失憶”前的事都說完了,言沐之一副驚訝,失措的模樣坐在檀木椅上久久不吭一聲。
蕭璟道:“朕給你三日時間,處理好你需要處理的一切,三日後,無論你願不願意,都得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