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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就當給自己放假

快二月的天氣,微風不燥,陽光正好,言沐之靜靜地倚在躺椅上沐浴著陽光。

就當給自已放假了,好好休息些時日吧,畢竟從她創業到她出車禍的那天,整整四年有餘,她沒有給自已放過一天假。

父親是知名企業家,身家已數十億,她出生就是千金大小姐。

八歲那年,父親外遇與母親離婚,之後的日子父親忙於工作很少陪她,除了豪宅裡的管家傭人,她幾乎每日都是一個人。

也是因為如此,言沐之變得越發叛逆,十二歲後,她幾乎荒廢了學業,父親給她安排的鋼琴、舞蹈、聲樂她都只是玩玩而已,反而去了馬場學騎術,即便帶著各種防護措施,也還是會摔的滿身傷痕,可她從不願放棄,一開始只是想著受傷了,母親就會回來看她,後來她愛上策馬奔騰的感覺……

再後來她一頭扎進了服裝設計,而她確實有著極強的興趣和天賦,也讓她從此不再依靠她的父親,倔強地走上創業的路……

“言答應,前幾日落水是否著涼了?”

一個溫柔的女子聲音在耳邊響起,言沐之驀然睜開雙眼,

眼前一個梳著垂鬢分肖鬢的女子正低眸看著她,身著淡紫色齊胸襦裙,外穿對襟闊袖披風,

少女清雅的臉上,有雙秋水般明亮柔和的眼睛。

“肖常在。”言沐之輕輕地起身行了見禮,小桃說過這個玉華宮住著的除了她和寧答應,還有個和善溫柔的常在。

“多謝蕭常在關心,嬪妾身子康健。”言沐之微笑著回道。

肖常在細細地打量著她,總覺得她不一樣了,“言答應看起來精神多了。”

言沐之淡然一笑。

肖常在微微一笑後回了寢殿。

——

“嘖…”言沐之看著鏡中那張絕色的臉不禁嘖聲驚歎,她自已也是個少有的美人,但是這張臉實在美的過分。

“小主的容貌恢復如初,一點傷痕也看不出了!可為何還是要扮醜?”小桃輕輕地梳理著言沐之如瀑的秀髮,忍不住問道。

“這舒痕膏還真是厲害!”言沐之微微側了下臉,蔥白的手指輕輕在臉上撫了一下,雖說那傷口很淺,卻才不到十日,就已經全然沒了痕跡。

“那可是上等藥材製成的,也就只有皇宮才有,小主的臉出事那日,皇后特派人送來的。”小桃回道。

“皇后。”言沐之輕輕呢喃了一聲,皇后是後宮之首,剛進宮的嬪妃出了事,她自然不好袖手旁觀。

她低眸拿起桌上的胭脂混合了一些紅色的顏料,攪拌均勻後徑直往臉上塗抹。

“小主要扮醜到什麼時候?”小桃呆愣地看著,不由得又嘟囔問道。

言沐之嘴角勾起,淡然一笑:“這張臉被人看了去,又會遭人陷害,更何況……”她頓了下扭過頭看著小桃,堅定地道:“我不想做皇上的女人。”

小桃雖然十分不理解,可她只是個奴婢,主子的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言沐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在摸寵物一般:“小桃真乖!”

不一會兒,她的臉上就又多了那塊滲人的暗紅,似乎從沒好過一樣……

寬闊的河流兩邊種植著一棵棵鬱鬱蔥蔥的柳樹,一簇簇五顏六色的花朵,

言沐之沿著河流慢慢地在石板路上閒逛著,不禁暗自感嘆這後花園居然這麼大,像一個巨型公園。

途中除了一些踩著碎步快步而走的各宮宮女,卻也沒有見過一個人。

“荷花亭。”言沐之頓住腳步,抬頭看了看紅木牌匾上的字輕念道,她輕提著裙襬抬步走進亭落準備在此稍坐會。

目光被石桌上擺著的棋局吸引,言沐之嘴角跟著上揚了一個度。

一個看起來已成定局的棋局,白棋似乎已經沒有了勝算,她直直地看了會,微微眯著眼沉思了起來……

不一會兒,她的眼神像星星一般發著亮光,抬起纖細的玉手拾起陶罐裡一枚白子,毫不遲疑地落在棋盤上。

“如此一來,黑子又該何解?”她自顧自地道。

“小主真厲害。這個棋局擺在這已經兩月有餘,無人能解。”小桃欣喜地稱讚,轉而憋著笑道:“小主,皇上說了,誰解了棋局就能到御前侍寢。”

言沐之神情一凜,四下看了看,連忙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亭落:“你怎麼不早說?”

她心底暗嗔,這皇上還真是有意思,擺個棋局來選人侍寢。

“小主不也沒問嗎?我也沒見過小主下棋。”小桃嘟著嘴緊跟在身後。

“這件事不許對外說!”言沐之淡淡地吩咐道。

小桃不情願地跟在身後哦了一聲。

……

鳳棲殿(皇后的寢宮)

“皇上,這是臣妾特意準備的玉露花茶,皇上嚐嚐。”皇后手持青花瓷茶碧壺舉止優雅地添了一盞茶,雙手遞過去。

她身著鵝黃色鳳紋刺繡錦衣委地衣裙,珠釵耳飾多用金銀。姣好的面容白皙得似乎沒有血色,一雙明眸滿載著柔情,言語更是溫和賢淑。

“這種小事讓下人幹就好了,何必自已動手,你本來就身子柔弱。”蕭璟接過茶盞小酌了一口,沉聲道,其實他並不喜歡皇后這太過賢良的性子,總是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更是規規矩矩的,從不逾矩,反而少了情趣。

龍紋刺繡的墨青色緞面闊袖長袍,腰間一條金絲龍紋腰帶,側掛一塊白玉玲瓏掛墜,顯得身子修長,氣質絕佳。

黑髮束以鏤空龍紋鎏金冠,菱角分明的面龐,如雕刻般的五官,劍眉下深邃的黑眸,高貴中帶著威嚴的疏離感。

“皇上的事臣妾不想假手於人,這點小事也累不著的。”皇后微笑著道,轉而又拿了一個軟墊給皇上身後靠著。

“你別忙了,好生休息著,朕還有許多摺子沒批閱,改日再來陪你。”蕭璟說著便起了身準備離開。

皇后恭敬地朝他行著禮:“臣妾恭送皇上。”

蕭璟已然走出了宮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李嬤嬤扶起拘著禮的皇后寬慰道:“皇上不忍娘娘太過操勞,就聽著好生養好身子,也好儘快為皇上誕下龍嗣。”

聞言,皇后的臉色瞬間變得憂鬱:“哪有那麼容易,本宮身子自小就弱,加上兩年前小產,就再也沒了好訊息。”

李嬤嬤也是一劍愁容:“實在不行,不妨讓奴婢去宮外尋尋看,有沒有別的法子能將這身子調理好。”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輕輕地點點頭,也只能試試了。

……

離開鳳棲宮的蕭璟路過荷花亭忽然頓住腳步,轉頭就走進亭落。

他看著石桌上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

“哎喲,這棋局居然解了!”一旁的李德尖著嗓子笑道。

“何人解的?”蕭璟問道。

李德搖搖頭:“奴才也不知道啊。”

蕭璟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很快就會知道的。”

整個後宮無人不知,解開棋局就可以得到御前侍寢的機會,自然很快就會有人來找他,可他還真是很好奇這是哪個妃嬪。

“皇上說的是。”李德恭敬地道。

蕭璟再次將目光放在棋局上:“這棋破的甚妙。”

他說著便眯著眸思緒起來,很快就抬手舉起黑子落定在棋盤上,這才滿意敞聲而笑,負手離開。

入夜後,璟安殿。

“咚咚咚”門外傳來三聲叩門。

蕭璟沉聲道:“進來。”

李德聞聲走進殿中,雙手將放著各嬪妃的綠頭牌托盤往前微微託舉著,恭敬道:“皇上。”

蕭璟看了一眼道:“破棋之人沒有來?”

“是,皇上覺著是不是那人不知情?”李德依然託舉著托盤問道。

“連宮女都知道,怎會不知?” 說著便將盤子裡寫著妍妃的牌子翻下去。

李德這才恭敬應了聲是,退出璟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