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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兔死狗烹

第二天,艾爾帶著莉莉絲來到艾琳的葬禮。

說是葬禮,其實就是9人組自費買的棺材和鮮花,然後親自抬到荒郊野外比較漂亮的地方而已,總共人數也就11人。

至於格雷家裡,鄉里鄉親們幫助滅火已經算是很友善了,至於之後的事,誰管它。沒有當天趁著夜色進入摸東西已經算是給死者最大的尊重了。

9人各自分工,艾爾也被分到了一把鏟子,和眾人開始挖起坑來。

不一會兒,在眾人合力之下,很快就挖好坑。

那人說道:“讓我們在最後看大姐一眼吧。”

眾人點頭,將棺材開啟,注視著棺材內。

艾爾也朝著棺材看去,棺材內的女人已經換上新衣服,雖然全身都是焦炭,看不見一點肌膚,有的地方甚至露出骨頭,但是從嘴巴骨骼的弧度不難推測,女孩是帶著笑容離開的。

眾人注視著女孩,將女孩的容貌死死的刻印在腦海中。

人們常說,死亡其實並不可怕,被人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也許,他們就是想透過這種方式,讓艾琳活在他們的記憶中吧。

許久,那人說道:“送大姐上路吧。”

“嗯。”

眾人點頭,合棺,埋棺,立碑——其實就是立塊石頭。

每人都在艾琳的的墓碑上留下一束野花,靜默的矗立著。

雲捲雲舒,雲浪翻滾,緩緩飛走,不知什麼時候那人說道:“走吧。”

9人從悲傷中回過神來,沉悶著離開這裡。

艾爾等到9人離開,又去採了一束野花,輕輕的放在艾琳的墓碑上,自言自語道:“這算不算我們害了她?”

莉莉絲站在艾爾的身後,咬著唇,有些羞愧,不知道說些什麼。

艾爾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沒有發動風魔法,她是不是還能活下來?”

莉莉絲從身後抱緊艾爾,臉趴在艾爾背上,說道:“就算沒有我們,她也會死在她父親手裡,被她父親折磨致死,我們也算是幫她解脫了。”

艾爾抬頭望著天空,神情複雜的說道:“她這算解脫了嗎?”

莉莉絲蹭著艾爾,說道:“嗯。”

真正的答案艾爾並不能分清,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風吹起他的衣襬,吹動莉莉絲的長髮,飄蕩起地面的花花草草,在這個平常的一天裡。

所以真的算是解脫嗎?也許沒有艾爾兩人的摻和,艾琳會繼續活下去,但是活的並不如意;但是有艾爾兩人的摻和,卻導致了艾琳的死亡,人死了是事實,是逃脫不了的責任,這對於艾琳來說,算是解脫嗎?

艾爾迷茫的看著自己的手,對自己的力量產生了茫然無措的感覺。他不知道擁有力量是否是一件好事。

回想一路,從遇到便宜師傅亞瑟開始,就一直在打打殺殺,一直在陰謀算計,他好像沒有必須擁有力量的理由。一切的起因僅僅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

他本可以在這個異世界躺平,或者用現實世界的知識闖出一番天地,現實世界裡的知識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還是有些作用的,特別是對於貧民來說。對於力量來說,好像並不是必須擁有的。

艾爾看著自己的雙手,很是茫然。

說到底還是個18歲的孩子,接觸外面的世界也不過三個月,能有這樣的想法很是正常。

艾爾突然拍了拍臉頰,低沉的嗓音響起:“我們和你不一樣

團結一致

我們和你不一樣

你根本不瞭解我們

我們和你不一樣

我們敢於逆流而上

我們和你不一樣

你根本不瞭解我們

在充斥著禁忌與悲傷的土地上

我們等待著希望之光

向你的國王與王后致敬

我們截然不同 我們是黑暗之子”

(節選自英文歌曲:Children of the Dark,此處是中譯)

……………

莉莉絲懵逼的抬頭聽著艾爾唱的洋文,問道:“你這都唱的什麼?”

因為艾爾唱的英文版本的,這個異世界沒有英文,所以莉莉絲覺得很奇怪。

艾爾說道:“這是我家鄉那裡別人唱的,我覺得這首歌旋律還可以,所以唱來打打氣呀。”

莉莉絲點點頭,表示瞭解,雖然她也不知道艾爾的家鄉在哪裡,但不妨礙她第一時間表示認同。

莉莉絲說道:“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唱啊?”

艾爾說道:“當然可以呀。”

隨即艾爾便開始教學,兩人一邊練習著一邊離開這裡。

艾琳的墓碑上,12束鮮花在輕輕搖曳,就像在為這個女孩賦予新的青春一樣,活力而鮮豔。

艾爾教著莉莉絲唱歌,他發現,莉莉絲在女聲吟唱這部分很有天賦,簡直和原唱一樣一樣的,那種史詩感撲面而來。

對於艾爾的一頓猛誇,莉莉絲高興的不得了,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一直抱著艾爾的手臂求獎勵。

艾爾當即獎勵了莉莉絲一個吻,莉莉絲瞬間化身蒸汽姬,紅著臉快步跑到艾爾前面,煞是可愛。

艾爾看著害羞的莉莉絲,心裡由衷的滿足。

兩人回到馬車上,莉莉絲還在害羞中,艾爾則開始清理東西了。

首先,他們手頭上的金幣不多了,得想辦法掙錢。

其次,這幾天耽擱了,武器也沒有日常保養,馬兒也餓瘦了。

‘看來得休整兩天了。’艾爾心裡想道。

這真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突然,艾爾想到了什麼,一拍手怪叫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隨即,艾爾便拉著一臉莫名其妙的莉莉絲來到格雷家。

此時,格雷家聚集了許多人,都在廢墟上刨刨撿撿。

艾爾捶胸頓足,頗為懊惱的說道:“哎呀,還是來遲了!”

說著,自顧自的就衝上前去,和那些人一樣開始挖了起來。

莉莉絲奇怪的看著艾爾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看見有個路人從廢墟里撈出一枚銀幣,偷偷摸摸的放入自己口袋,莉莉絲才回過神來,跑到艾爾身邊幫著一起挖。

莉莉絲低聲說道:“你怎麼不叫我!”

艾爾撓撓頭,說道:“忘了,忘了。”

兩人不在說話,開始專心摸屍。

可謂兔死狗烹也。(註釋:所謂兔死狗烹,當人家實力還在的時候,他毫無貢獻,而等人家局面不好了,他則是第一個跳出來趁火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