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她真的要解決掉蕭王,那便要在這之前,先將如今的亂局平息。
不過是一介孤魂,若是因為她,而讓這個時代的百姓無辜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災難,她定會後悔。
蕭王是她的仇人,也是讓這個時代止息干戈之人。
但蕭王之才也並非獨他一人才有,亂世多梟雄,再找一位有魄力一統天下的帝王也未嘗不可。
在腦中回憶了一番小說中的情節,庭歲寒腦中倒是浮現了不少名字。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仔細一想,蕭王的敵人似乎也不少呢。
蕭國大將軍,晉允行。
蕭國上下腐敗,皇帝無能,但卻有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將軍,只可惜...
皇帝無能,竟聽信大臣讒言,誤以為大將軍有奪權之心,在戰時將晉允行召回都城,這才導致蕭國與南蠻最重要的一場戰役兵敗。
蕭國兵力本就不足,最重要的主將還被後方絆住手腳,蕭國不亡才怪。
庭歲寒皺起眉,仔細回憶了一番腦中的劇情。
現在的晉允行...似乎是被南蠻俘虜了。
但在未來,女主趙若會救下晉允行。
被當做俘虜的晉允行在南蠻受盡欺辱,被女主救下後,當然會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然後如小說中的劇情一般,開展一段你儂我儂,你愛她她愛他他愛她的狗血戀情橋段。
前期的晉允行雖然是男主方陣營的人,卻被男主針對,斷了他的糧草,最後死在了戰場上。
對於一位保家衛國的將軍來說,死在戰場上或許是榮譽。
但在庭歲寒看來,這樣的人,絕不應該死在因為內訌的勾心鬥角中。
或許她可以考慮一下,先女主一步,拿下這員大將。
晉允行是個人才,若非蕭國兵力不足皇帝昏庸,他是足矣守住這個國家的將軍。
既然馬上就要和南蠻交手了...
在腦中謀劃了一圈,庭歲寒最終敲定了預定方案。
但在這之前,至少的現有和南蠻抗衡的力量。
一夜未睡,庭歲寒一直在黑石空間內研究明日的戰鬥。
蕭國國土如今已然四分五裂,但在庭歲寒的計算中,應當是有三四個郡大小的樣子。
一個郡底下管轄著三四個縣。
而上溪縣,涿水縣,順德縣,統歸金方郡管轄。
上溪縣的左手邊是順德縣,而右手邊是涿水縣,庭歲寒的野心便是先一步拿下涿水縣,隨後整裝待發,拿下順德縣。
其實從皇帝棄都而逃後,大部分有權有勢的人都已經躲到郡城都城裡去了。
因此現在的涿水,順德兩縣根本就沒有武裝勢力,全都是老弱婦孺。因此並不難下手。
難的是金方郡,雖然蕭國兵敗,但郡城不一定沒有守衛,難攻啊。
罷了罷了,先把周邊兩個饅頭拿下,再考慮肥肉的事。
一直到天色矇矇亮時,庭歲寒這才放下筆,回去睡了一個時辰的回籠覺。
庭歲寒睡得並不安穩,哪怕是在夢中,也總有些令她不愉快的回憶總是盤旋在腦海中。
地上的棄嬰,城門口乞討的老者,拖家帶口不知要去往何方的百姓,還有...還有夢中大片大片染紅了床榻和地面的血。
“阿姐,阿姐?”五孃的聲音響起。
庭歲寒陡然驚醒,坐了起來。
“阿姐,你做噩夢了?”五娘神色擔憂。
庭歲寒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是五娘啊,你怎麼起這麼早。”
“我見阿姐屋裡的燈亮了一夜,寅時才暗下,阿姐又熬了一夜?”五娘神色有些心疼。
庭歲寒被小姑娘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只得哈哈笑著岔開話題:“也沒那麼晚,五娘找阿姐是有事?”
“究竟是什麼事,值得阿姐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五娘是個大姑娘了,可以替阿姐分憂的。”五娘抓住庭歲寒的手,神色誠懇。
五娘,你家阿姐正在尋思著造反,這話能對孩子說嗎?不能啊。
“...不,你還是太小了。”庭歲寒猶豫片刻,最終換了個委婉的說辭。
五娘放開庭歲寒的手,語氣有些落寞:“阿姐從前什麼話都會與五娘說,可自從...自從那日過後,阿姐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庭歲寒心下一沉,她面上並未表露出痕跡,而是反過來抓住五孃的手:“五娘,你...你怎麼能這麼想阿姐?”
“阿姐...?”五娘沒想到庭歲寒會突然激動,整個人都愣住了。
庭歲寒眼中漸漸蓄出淚水:“五娘,阿姐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阿姐不想讓你深陷泥潭,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險。”
五娘愣愣看著庭歲寒。
“無論阿姐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但唯獨五娘,五娘你不能疏遠阿姐啊...”庭歲寒說到此,抹了把眼淚,直接轉過身去,語氣哽咽:“,算了,五娘,阿姐累了,你,你先回去吧。”
五娘被庭歲寒的一番話怔住,不由上前想要碰庭歲寒,卻被她制止。
“五娘!你回去吧,阿姐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庭歲寒消瘦的背影,五娘喉頭一梗,沒來由的愧疚之情湧上心頭:“對不起,阿姐,五娘先退下了。”
五娘衝著庭歲寒行了一禮,才面帶憂色的出了門。
而揹著身的庭歲寒則鬆了口氣。
她不擅長演戲,本該落淚的橋段,她努力的把眼眶醞釀溼了,那眼淚卻怎麼也掉不下來。
關鍵時刻轉過身去裝悲情,總算是沒露餡。
好在五娘年紀小,好騙,再長大一些可就不好說了啊。
看來光憑一些簡單的練字小人物還纏不住五娘啊,這小丫頭平日裡想的東西也忒多了點。
疑神疑鬼可太容易掉頭髮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回頭得想辦法給五娘加點工作量。
嘆了口氣,下榻洗漱了一番,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庭歲寒暗暗點頭。
是時候去兵營了。
時間還早,採葉並未起身,庭歲寒便也沒叫醒她,而是叫上了阿忠直接朝著兵營的方向走。
“你可知你家公子現在在哪裡?”庭歲寒看向身後的阿忠。
阿忠思索片刻才道:“公子這會兒許是在臥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