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歲寒沉默片刻,她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照著書中庭三娘戀愛腦的性子,原身或許會對蕭王有怨,恨怕是全都移到了趙若身上。
但庭歲寒本人卻是就事論事的。
趙若只是誘因,有病的是蕭王。
“自然,五娘,蕭王是忘恩負義之人,我恨他。”庭歲寒看向五娘,表明態度。
五娘還未答話,門外便傳來了聲音。
“此處可是吳公子吩咐老夫來問診之處啊?”門外響起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庭歲寒抬頭看向窗外,果然有個提著藥箱的老頭走了進來。
一直守在院中的阿忠抬手攔下老頭。
“正是,請郎中進來。”庭歲寒高聲道。
守在門外的阿忠盤問片刻,才點點頭放那老郎中進院子。
老頭略有些不滿,挎著藥箱走了進來:“什麼意思嘛,搞得嚴嚴實實。”
推開門走了進來,老頭見是個妙齡少女靠躺在床上,便是冷哼一聲:“小小年紀不學好...實在是,世風日下!”
庭歲寒一愣,腦袋上浮現了三個問號。
一旁的庭五娘卻早已反應過來:“放肆!怎麼和我姐姐說話的?你這老郎中好生沒規矩。”
“呦,外室還當出主母的派頭了?若不是吳家給的銀子多,老夫絕不會給你這種人看診!”老頭陰陽怪氣了一通,才皮笑肉不笑道:“說罷,幾個月了?”
庭歲寒險些氣笑了出來,感情這老頭以為她是吳竟的外室啊。
並未在意老頭的陰陽怪氣,庭歲寒只是掀開被子,露出被子下的傷腿。
“我與吳竟關係清白,此番請郎中,也不過是為了看傷腿罷了。”
“就是就是!”五娘哼了聲。
老頭一愣,低頭看著庭歲寒夾板下的腿,忽而鬍子顫了顫,整張老臉都紅了起來:“這,這...原來不是吳竟小子的外室啊...”
“你誤會了。”庭歲寒無奈搖頭:“我與吳竟並無關係。”
“咳,這樣啊。”老頭尷尬地捋了捋鬍子,一言不發地伸手替庭歲寒開始把脈。
許久後,又伸手開始檢視庭歲寒的傷腿。
一旁的五娘見狀面色微微一變,庭歲寒覺察到她面色變化,拍了拍她的手,微微一笑:“五娘,事到如今,不必在意了。”
庭五娘從前都是官家小姐,男女大防更是刻在骨子裡的禮儀。
五娘見郎中要伸手掀庭歲寒的裙襬,才會著急。
只是骨折的傷可不是把脈能把出來的,必要摸骨才能判斷傷情。
諱疾忌醫是大忌,庭歲寒是最想好好活著的,自然不會阻止郎中看傷。
解開庭歲寒腿上的紗布,便是大夫都吃了一驚。
一旁的五娘已經嚇到不敢說話。
“先前有過一番奔波,不知骨頭有沒有錯位。”庭歲寒卻很淡定,見老郎中皺眉,開口講了講傷情。
老郎中對骨折之傷也頗有見解,聽罷這才點點頭:“難怪,可惜拖得有些久了,這傷便是治好了,日後到了陰雨天,怕也會有些難熬。”
“無妨,治好能走便好。”庭歲寒釋然,笑著點點頭。
“治好自然是能走的,你這傷...有些難辦,須得正骨敷藥,吃些補藥慢慢調養,不過正骨之事老夫還得準備些東西,晚些時候再來一趟。”老郎中點點頭,將診斷結果與庭歲寒說了一遍。
庭歲寒點點頭:“辛苦郎中。”
“無妨無妨,誰叫吳家給的銀子多呢。”郎中提起藥箱,走之前腳步頓了頓,才又道了聲罪:“先前之事,姑娘莫怪,從前吳竟那小子找老夫看診,無一不是去看他那些有孕的外室,老夫這才...”
“無妨。”庭歲寒點點頭。
古代女子被如此誤解,定會生氣,畢竟這話有損女子閨譽。
可惜庭歲寒不在意這些,自然也不會與老郎中置氣。
老郎中見庭歲寒如此豁達,便又有些歉疚,拱了拱手出了門。
五娘卻是滿臉歡喜,上前一把抓住了庭歲寒的手,眼睛晶亮,邊上還掛著淚痕:“阿姐,你聽見了嗎,你的腿有的治!”
庭歲寒笑了笑:“那你還哭?”
“我不哭,阿姐好好治傷...”五娘紅著眼點了點頭。
看著眼睛腫起來的五娘,庭歲寒拍了拍她的肩膀:“五娘,你去好好休息會兒吧,晚上,阿姐還有事要交給你去辦。”
“阿姐,是什麼事?”五娘一愣。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庭歲寒笑了笑。
眼下局勢不明,她又不能行走,形勢過於危險。
吳竟倒是沒什麼,如今二人達成合作,庭歲寒的PUA大法進展順利,二者關係還算牢靠。
反倒是這庭五娘,卻像是個定時炸彈,庭歲寒不知何時她會覺察到自己身上的異樣,屆時身份暴露,可就難辦了。
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忙起來,讓庭五娘少接觸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旁的事情中,費心勞神起來,她才會無暇去思考琢磨古怪的地方。
這般,自己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