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區區一隻瘋鳥，還弄不死我們。”就是會比較煩人而已。

蕭孝覺得風入雲是不懼這隻奇特的鳳鳥的，但又有所顧慮不好下重手，才會被整得如此辛苦。

蕭孝心裡苦，你們師姐師弟間的矛盾能不能不要連累我這個可憐的小弟子，剛解決了外敵還沒來得及好好喘口氣就要捲入同門內鬥，蕭孝只覺得身心疲憊。

“師尊，要不咱不躲了，既然死不了，那就讓它來，等天夢長老氣消了應該就沒事了吧。”蕭孝索性一屁股盤膝坐在劍柄端放棄抵抗。

墨鳳的身影在閃電的映照下隨著逐漸的靠近越來越清晰了，要放在以往，風入雲不介意多陪鳳蓉容玩玩，但現在，他看了眼腳邊明顯已有些疲累的蕭孝，決定速戰速決，畢竟自己的徒弟還得自己來心疼。

墨鳳通紅著雙眼逼近面前時，風入雲昂首與之對視，他雖然個頭比墨鳳小太多太多，但氣場卻一點也不輸。

那墨鳳像是嗤笑般從鼻孔噴出氣來，然後乾脆利索地張大嘴猛撲過去就要把風入雲和蕭孝生吞下肚。風入雲迅速召劍拈訣，那把佩劍驀地變大變長，正正好好卡在鳥嘴中，墨鳳合不上嘴又夾不碎甩不脫這把劍，只能一直張著嘴瘋狂扭動撲騰。

那劍還在牽引著閃電讓雷電打不到風入雲和蕭孝，而整隻墨鳳身上就顯得電光閃閃了，要不是知道這電對它沒用，還以為它是觸電了在那抽搐。

蕭孝一隻手託著下巴，淡定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彷彿事不關己，道：“這隻鳥真容易掉毛啊。”說罷就有一片墨色的羽毛飄飄蕩蕩落在了蕭孝頭上，他抬起眼皮可以看見，嘴往上吹吹，能掀動一點，但還是掛在髮絲上沒有掉落，蕭孝也就懶得管了，他現在連動一動手指頭都嫌累。

風入雲還在那變換著手印，剛才被佩劍吸收的雷電之能一下子全又釋放了出來，周圍的雷電瞬間多了一倍，噼裡啪啦的甚是嚇人，蕭孝也被驚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地往風入雲那邊靠了靠。

下巴突然被根修長的手指勾起，蕭孝抬頭，就見風入雲微微彎著腰俯身與自己對視：“好徒兒，為師現在教你一項賺錢的本事，你看好了。”

然後，看著風入雲的舉動，蕭孝的眼睛越睜越大，因為他曾以為清冷出塵的這位師尊此時居然在……跳舞？

就見他踮著腳尖點在劍尖處旋轉舞動，腰肢柔軟，動作卻頗有力度，兼具力與美，很有些賞心悅目，雷電的背景映照出他的剪影，明暗交織的面部顯出莊嚴和神聖。

蕭孝看著看著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體，也不覺得累了。

淅淅瀝瀝的雨水開始落下，卻沾不了風入雲的身，只在他周身籠罩一層薄薄的雨霧。隨著風入雲動作的持續，雨越下越大，原本已經無心去關注那隻墨鳳情況的蕭孝，因為那鳥瘋狂扭動著闖入舞者的背景中，才注意到，在大雨的洗禮下墨鳳身上水墨般的色彩開始暈染褪色，隨著顏色被洗刷脫落，整隻墨鳳的身體正在逐漸消失。

雨水已成瓢潑之勢，風入雲停下舞蹈後，那隻墨鳳就這麼在兩人面前徹底崩解了。

“師尊，你弄死了天夢長老的寵物啊？”蕭孝很是意外風入雲居然會下此狠手，不怕他師姐怪罪嗎？

風入雲示意蕭孝將劍降下去，下降到雲層之下後才發現，雨水竟全是黑色的，像是墨汁一樣，下方山谷因為這突兀的強降雨，已匯成了一條河流，一條流淌著黑水的河流。

劍落在水面，漂浮成船，隨著洶湧的波濤一路衝向下游。雨停之後，風入雲的劍也回到了他的手中，他正擦拭著自己的佩劍，就聽身後蕭孝的詢問聲響起。

“師尊您剛才跳的舞是……”

“祈雨。”

蕭孝早猜到這是祈雨的舞蹈了，但是……他猶猶豫豫好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道：“師尊，上次我作為大師兄隨行人員中的一員外出時，見過大師兄祈雨，大師兄他，他就只往天上潑了杯酒就下雨了。”根本不用跳舞這麼麻煩啊。

“是跳舞求來的雨更大嗎？”看著湍急的水流，感受著撲面的巨浪，蕭孝不想認為是師尊本事不如徒弟，自行揣測了一個理由，畢竟上次大師兄求雨是為了緩解旱情而不是為求水澇，自然不需要這麼大的雨。

“嗯……”風入雲的沉吟讓蕭孝愈發懷疑他是不是不會潑酒這麼簡單的祈雨方法。

“其實求雨不一定需要跳舞的，功力到家一個響指也能下。”風入雲說著演示了一遍，響指過後，單單蕭孝頭頂上下起了雨來。

“甚至不需要明顯動作也能操控。”

風入雲一手輕甩衣袖，將手背到身後，微微斂目，一個十分日常的行為，蕭孝甚至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點讓這突如其來的雨又戛然而止。

“因為祈雨多是在為老百姓辦事，在那些凡俗之人面前，做法是需要儀式感的，要是太過潦草人們就會懷疑你的能力。”風入雲詳細給他解釋了一番，“這套祈雨舞就是流傳最廣最基礎的儀式，做來看的。你大師兄事忙，潑酒只是為了節約時間，更何況那時候還有你們這些跟班撐場面，你們當時列陣護法了有沒有？”

蕭孝點點頭，那次祈雨他們確實規規矩矩的在一旁替大師兄護法，雖說並沒有什麼必要。

“你們也是這儀式感的其中一環，讓人覺得祈一次雨挺不容易的，人家付錢也會付得心甘情願一些。”

“你大師兄只是沒有用舞蹈這一招而已，估計是不好意思跳吧。”風入雲打量了下蕭孝，“你剛才可有看仔細了，學會了多少？”

“師尊，動作太多，弟子愚笨沒記住。”你為啥覺得我就好意思跳了，蕭孝心下暗想，學祈雨的話還去跟大師兄請教好了。

“師尊，先不說這個了，那個，天夢長老的墨鳳真的就這麼沒了嗎？”蕭孝怕風入雲非要他學跳舞，趕緊把話題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