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書只有幾本,但每一本都很厚,封面也很精美,竟是木雕的,上面有些像圖又像字的符號,風入雲和蕭孝都不認識。指尖在上面順著描畫時,也不知道是碰到了什麼,突然封皮輝光一閃,然後有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像是巨石摩擦的聲響,還可以感覺的到地面有十分細微的震動感。
這個動靜風入雲還是有些熟悉的,一般沿山體開鑿的地道密室一類的通常使用石門,每個宗門多多少少都有那麼幾個這種地方,風入雲在自己峰上閉關的場所就是石門。
“師尊你看,這牆開了。”果然,書桌後面那面牆壁從中間裂開條縫,往兩邊緩緩開啟,裡面原本黑洞洞的空間,在石門徹底開啟後忽地亮起三束火把,照亮了石門裡面又一層的三扇小門。
兩人沒有貿然進入,見那三扇門上刻著的奇特紋路,可不就一一對應這幾本書的封面嗎。蕭孝連忙翻看,幸運的是,封面雖然看不懂,但是內裡還是用的他們日常使用的文章。
“這本書上寫的好像……都是一些醫療的器具啊。”書上只有文字沒有圖案,蕭孝對醫術方面不怎麼了解,工具也不知道幾個,翻看了好幾頁才看到了第一個能認出的名字。那是在天回長老的課上提到過的,接下來又看到幾個認識的,便估計這本書記錄的全是醫療器械。
那邊風入雲的速度更快,將另幾冊書都翻看過了,此時正捧著其中一本仔細翻閱著。蕭孝見他半天不作聲,只顧埋頭翻書,便也湊過去一起看,發現這一本上,寫的全是藥材的名稱。“師尊,這裡面有記錄通絡草嗎?”
蕭孝的腦袋伸在風入雲肩頭,說話的時候那聲音就貼著風入雲的耳朵,兩人側臉上的絨毛隨著蕭孝嘴巴的開合似有若無地挨蹭著。風入雲這才猛地回神發現蕭孝站在他身邊,他的反應讓蕭孝也小驚了一下,兩人同時扭頭,過近的距離讓嘴唇輕輕擦過。風入雲後撤一步,尷尬地咳嗽兩聲也掩蓋不住緋紅的耳廓。
“我、我還在找,”風入雲指著書上那些藥名,“每種藥材後面都有個數字,應該是某種編號,我覺得這書和每扇門後面的東西有很大關係。”
風入雲沒有明說,但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他拿著那本書慢慢走近和這本書封面圖案一樣的那扇門。蕭孝會意,搶先一步走到前面:“師尊,我來吧。”
蕭孝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下那扇門,推是推不開的,又在門邊的牆上摸索了一番,發現一個不算隱蔽的小凸起,敲敲摸摸最後擰了一把,那扇門便緩緩升了上去。蕭孝探進門內半個身子檢視了下,沒觸發什麼機關陷阱,這才放心進入。
兩人進去後先是一段甬道,隨著腳步聲的響起,牆上依次亮起燈光照明,和門口的火把不一樣,這些光亮不是火焰發出來的,應該是些熒石,幽幽清冷沒有溫度。
“師尊,這裡的主人心真大,這麼大片的種植地,也沒個人看守,所有的門都不上鎖,亦無機關,隨隨便便都能進。”一路上遭遇的危險多了,現在的順利反倒讓蕭孝不自在起來,總覺得是不是還有什麼潛藏的危機在等著他們,心裡沒底。
風入雲一邊走還在一邊翻書,放心地讓蕭孝在前面探路:“我們來到這裡之前的那些麻煩你都忽略不計了?待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需要防範的了,就醫聖或者是他們自己人來活動,還要什麼鎖,機關多了不怕不小心誤傷自己嗎。”
正說著話,已到甬道的盡頭,從這裡出去,接下來的就是一個特別巨大的空間了,沒有柱子支撐,像是山體內部天然的洞穴。在洞中整整齊齊排布著數量眾多的大冰坨子,氣溫比外頭低了不是一星半點,乍一冷下來,蕭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風入雲習慣了極寒的氣溫,他自己修行的地方就很冷,這裡對他來說完全能適應。那些巨大的冰塊十分清透,能隱約看見裡面凍著許多東西,他們走近了才看清,這些大冰塊被分格成了一小格一小格,做成了藥櫃的形式,每一格上面都刻著個數字。
風入雲隨手拉開一小格抽屜,裡面是一個寫著字的紙包,寫的正是和書上數字相對應的靈藥的名稱,開啟看,裡面黑褐色的顆粒,應該是這個靈藥的種子。蕭孝動作麻利地檢視了好幾個抽屜,果然都是種子或幼苗。
“看來這裡就是存放藥材種子的地方了,而這書就是索引目錄。”風入雲對照了一下書上的起止編號,確定了種子存放的範圍。這個洞穴裡還有另一片區域,儲存的是成品藥材,那些成品都登記在另一本書上,風入雲已經看過了,沒有找到通絡草,所以現在的希望只能落在這些種子上面。
此時的兩個人湊在一起,一人一邊捧著那本寶貝似的書,都有些緊張地一頁頁翻看著,以他們的速度本來是可以更快的,只是過於慎重,才讓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終於,在這本書都快翻完,兩人的額頭微微見汗的情況下,他們看見了那日思夜想的三個字——通絡草。他們沒有在第一時間激動欣喜,反倒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
二人對視一眼,起身朝著通絡草後面數字對應的抽屜找去。一步,兩步,越來越近,風入雲和蕭孝終於停在了那個抽屜前,兩人對視一眼,風入雲點點頭,蕭孝鄭重其事地拉開抽屜,取出裡面的紙包,看見上面通絡草三個大字的時候,手都有點抖。
風入雲開啟了那個紙包,裡面是數株小小的幼苗,因為植株過小,和他們之前在藥典上看到的成熟植株的圖案並不是很像。風入雲連忙拿出隨身帶著的謄抄下來的通絡草資料檢視,還好在文字資料裡有記述通絡草不是依靠種子繁殖,而是需要幼苗分株,對於幼苗形貌的描述也能和手上的實物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