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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賴

“混沌?敢問前輩,你口中所言世界的混沌是何意?”清澤謙遜地問道。

那老者趴在桌子上,手中緊緊攥著酒壺,向上撇著眼睛,看了看清澤,搖了搖頭。

“哎?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剛才是我不對,我徐南星知錯了,你就快說吧!”徐南星也緊接著詢問道。

“那麼想知道啊?噥,給我打滿一壺酒來,我就告訴你。記住我只要這裡最好的酒,別的一律滴水不沾。哈哈,快!速速打來。”老者大笑道,隨後,將腰間的酒葫蘆取下,伸直胳膊,遞給了徐南星。

徐南星沒有說什麼,瞥了這不修邊幅的老者一眼,接過老者那亮潔如新的酒葫蘆,轉過身去,找店小二打起美酒來。

“給你,這是這店裡最好的酒了,可以告訴我們了吧?"徐南星將酒葫蘆遞給那老者,說道。

那老者看到酒來了,兩眼放光,伸出雙手急忙說道:“快,快給我。”

隨後,老者小心翼翼地擰開酒葫蘆的塞子,小抿一口美酒,立刻擰上塞子。滿意地長舒一口氣,不禁感慨道:“哎呦...不錯,真不錯!簡直是人間佳釀啊!”隨後又閉上眼睛,吧唧吧唧起嘴巴,回味著酒在口中殘存著的醇香。

“哎?我說你別隻顧著酒啊,快告訴我們你說的那個混沌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徐南星說道。

“嗯?什麼?告訴你們什麼啊?哎呦!我這腦袋,人老嘍!腦袋不中用了。”那老者輕輕拍了拍頭,說道。

“前輩,正是那個方才您所說道的世界的混沌之景。所言何意?”清澤認真地問道。

“哎呀呀!早些聽郎中說我這離魂症不可自愈,只能透過美酒刺激才可化解,可能這樣才會回想起來。”老者摸著自己的頭,哭喪地叫嚷著。又將桌上喝空了的酒壺,眯著眼睛向徐南星的所在的方向緩緩推去。

“哎?你這老頭可真是無賴,我剛剛給你打了滿滿一葫蘆的酒。不告訴我們就算了,居然還厚著臉皮索要酒來。”徐南星不由得生起氣來,說道。

“哎,你小子怎麼能這麼說話。那葫蘆中的酒是用於留著以後小酌的,不可現在飲用。若是現在沒有此等美酒,我這離魂症怕難好嘍。”那老者長嘆一口氣,故作苦悶地說道。

“前輩,您在此地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清澤拿起酒壺,正要轉身去打酒。

“清澤師兄,這老頭怕是來騙酒喝的,那可別上當啊。”徐南星拉住清澤的肩膀,提醒道。

“南星,沒事的。我意已決,無需多言。”清澤回答道。

“哈哈哈,看來還是這個叫清澤的眼光獨到啊。”老者笑道。

“清澤師兄,還是我去吧。”徐南星接過酒壺,瞥一眼那老者,再次去打酒來。

“給,老頭,你要的酒。”徐南星將酒壺向那老者推去,盛滿著的酒盪漾出些許酒滴,灑落在桌上。

“哎!你別浪費啊!更何況是這等美味的佳釀。”老者連忙擋住酒壺,拿在手中,伸出舌頭慢慢舔拭著酒壺上的殘酒。

“這樣總可以告訴我們了吧!”徐南星對那老者說道。

但不曾想那老者在一口一口地小酌著酒壺中的美酒,全然不顧徐南星的話。

“你這老頭,簡直可惡。”徐南星抽出寒冰劍,憤然間指向了眼前這個貪杯的老者。幽藍的寒氣在劍身處縈繞,趨於紅色的雙眼充滿了殺意.

“什麼?你居然敢......"徐南星驚訝地說道。

只見那老者瞬間伸出手來,不假思索地緊握著寒冰劍充斥著寂怨寒氣的雙刃。更讓徐南星等人不曾想到的是,老者將寒冰劍向上方丟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輕輕送回徐南星身後的劍鞘中。

徐南星中途想要控制寒冰劍,卻被那股力量鎮壓,與寒冰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感知。再想拔出寒冰劍時卻發現如論如何都拔不出來,如同寒冰劍和劍鞘渾然一體一般,不可撼動。

“小夥子啊!你心氣不穩,這把劍邪門得很啊!依照現在的修為,還是難以駕馭。如此暴躁,恐怕日後必生事端。這城中人人各懷鬼胎,真真假假,人心叵測。這劍你暫且不要用了,可別被人看上。”老者再端起碗來,小酌一口,說道。

“你......你是什麼人?你到底......想幹什麼?”徐南星雙腿控制不住地顫抖著,半張著嘴,心口像是被什麼堵著,壓著,說不出話來。

“此人居然可以正面接住南星的寒冰劍,銀鈴魂師萬鍾那麼容易被寒冰劍的寒氣所灼傷,他卻毫髮無傷。看來,此人實力在銀鈴魂師以上,實力非同凡響。”清澤震驚地在心中想道。

“我要幹什麼?哈哈!小夥子,別害怕,我要是想對你動手,早就動手了。你覺得即使你們加起來,有反抗的餘地嗎?”那老者笑道。

“那你究竟想幹什麼?”徐南星質問道。

“我不想幹什麼,只是想向你們討要些酒水喝喝。”那老者晃了晃半慢著的酒,笑了笑,一口悶下。隨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猛地放下碗,瞬移到徐南星眼前,認真地問道:”小夥子,老實告訴我。你如今年方几何?以前可曾見到過我?“

“我今年一十有七,未曾見過您。”徐南星膽怯地回答說道。

那老者略加思考,說道:“看來不是你。”隨後轉過身去,回到木凳上。倒上一碗酒,搖晃著碗,仔細斟酌道:“若不是他,那為什麼他手中的佩劍和之前那一次那麼熟悉,尤其他體內遊動著的一股真氣,居然和那個人如此這般相似的氣息。”

老者將酒慢慢飲下,擦了擦嘴,說道:“好吧,既然看你們這麼有誠意,我就告訴你們吧!”老者認真地說道,神情嚴肅,道貌岸然。

“這當今世界混沌之說,一則為夢想理念的移步逐新,這種變幻前所未有,人們更加狂熱於修道逐仙,沒有為朝廷為國家的盡忠報國之意。使得上層階級固化,下層基築已近乎鏤空。奸佞當權,矛盾加劇,天災頻現,外族入犯。其中任何一個就可使其一擊即破。二則是世界倫理已經成為空談,官不扶民反而助紂為虐,兵不為國反而自私自利;進而言之,神不悲憐下界,使其混亂不堪,妖魔肆虐;道不收降鬼魅,任其遊蕩世間。是故妖魔人鬼共往九玄天,一路人間界,落得弱者亡,盡數歸於陰墟,回往地界。此之謂世間混沌之時。”那老伯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個之前我們已經有些許瞭解,如今聽取前輩之言,頓時如撥雲散霧,茅塞頓開。請問前輩是否願意一同前往玄天界?”清澤彬彬有禮地問道。

“若是四十年前,我定會心嚮往之,但如今已為朽木,即便心有所向,但也只是有心無力。什麼成仙夢,給你們這些後生們做吧!怪我生不逢時,沒多少人間日了。看到如今這世界的混沌,我竟有些安慰,天界並非高不得岸,天道可攀啊!哈哈哈!”那老者抹去一眼角的淚水,大笑道。其間盡含著欣慰,又獨有分明的苦澀。

“好嘍!我也吃飽喝足了,先走了。”那老者提起大刀,將酒葫蘆掛在腰間,揮手作別說道。

“前輩有緣再見。”清澤俯身作揖道別道。

“哎!老頭子,你還沒幫把我這劍開啟呢!"徐南星突然想起來,追了上去,喊道。

“無需,三日過後便可自動解開。不出半月你會來找我的,此城西桃花山莊見。到時候報我大名——曳刀俠客白顏君,就會找到我的。”那老者再次揮了揮手,說道,隨後走到櫃檯前,和掌櫃的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這老頭,真的是莫名其妙,找你?開玩笑吧!誰想找你啊?老無賴一個。還說什麼三日之後會自動解開,故弄玄虛,還不如現在就給我解開呢。”徐南星怨聲載道。

“南星,我看此人修為高深,既然能夠徒手對抗你的寒冰劍,就絕不是等閒之輩,幸好他不是敵人,否則我們恐怕凶多吉少。”清澤說道。

“確實,我也是大為震驚,之前如是我動了殺意,寒冰劍散發的寒氣即使不接觸,也可以使人受到重創,但是這個老頭子卻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完全壓制了我的真氣,難以拔出寒冰劍,就看這一點 我就已經十分清楚,他是個很厲害的人。不是敵人就很好,不然可要完蛋。但至於他是不是朋友,哼!我看未必。”徐南星埋怨地說道。

徐南星等人吃過飯後,叫來店小二,問道:“我們吃飽了,共計多少銀兩?”

“啊,客官您這一共十兩銀子。”店小二看著賬本,回答說道。

“什麼?十兩銀子?你有沒有搞錯?我們就這幾道菜,怎麼那麼貴?你還不如去搶呢!”徐南星說道。

“什麼就這四道菜?客官,您朋友不是和您一起嗎?他說您會付錢。他可吃了不少肉菜,喝了很多酒呢,還是最貴的那種。怎麼沒有十兩銀子?“店小二說道。

“看看看,我就說嘛,他不是朋友吧!簡直就是個老賴啊!”徐南星咬牙切齒,再次罵道。

”沒事的,南星哥哥!我們就先幫那個老前輩先墊下飯錢吧!他不是是我們還會見面嘛,到時候再找他要不就行了。“紫蘇拉拉徐南星的手,說道。

“和他見面?得了吧!我才不要。我巴不得再也不願遇到這個無賴呢。“徐南星厭惡地說道,隨後嘆了口氣,說道:”得了,吃一虧,長一智吧!“

隨後幾人回到房間休息。僅有清澤站在原地看著那老者離開的門口,思索著什麼。隨後也跟了上去,登上樓梯,一同回房去。

“清澤師兄,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不睡覺啊?你也在為我們今天被那個老頭子騙感到生氣是嗎?哎!沒事的,一開始我也是很生氣,但現在想開了,以後我們多長些心眼就好了,其實也沒什麼的,錢乃身外之物,不值得為它的失去擔心什麼事情。再說了,我們的盤纏還有很多呢!你別擔心,早點休息吧!”徐南星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打個哈欠,問道。

“南星,不是因為那個。沒事的,你睡吧!我不困!”清澤回覆說道。

“那好吧,你困了就睡哈!這麼晚了,我可遭不住。我先睡了哈!”徐南星打了個哈欠,轉個身,再次熟睡過去。

清澤走到窗邊,看著掛在天穹的月亮,心中默唸著:“玄嵩師尊,九玄天界真的可以到達嗎?今日那個老前輩修為是我的數倍,他這麼厲害也不曾到達玄天神界,我真的可以帶領他們到達神界嗎?這才步入江湖沒走幾步,就於上次遇到了個那麼棘手的敵人,他雖說是銀鈴魂師,但我們已經招架不住,若是碰到的是金鈴魂師 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師尊,我真的不敢想,若不是南星動用了血煞劍,我們已經不知道屍身藏何處了!不,他現在將血煞劍該名為了寒冰劍,當然這倒也不錯,可以讓其擺脫劍中怨靈潛意識下的誘導。還有那個芊寧姑娘最近總是牽連著清澤的思緒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不知是孽緣還是良緣?若為良緣,人妖之別,有帶怎講?若是孽緣,何孽之有?師尊,此等凡塵之事,清澤該如何妥善解決?還有,現在這城中也不乏比上次的敵人更加高強的角色,若是動力干戈,我該如何是好?那種力不從心的境況令清澤十分痛苦。師尊,我真的行嗎?還有今天那個老前輩,他說的話是真的嗎?若是假的,為何能夠算到我的過往處境?若是真的,我該去相信嗎?又該如何擺脫這種結局?”

就在這時,清澤突然聽到窗邊傳來一聲哀嘆的聲音。轉過頭去,看到一女子倚靠在窗邊,雙眼無神,遊離地看著寒月照耀下的空曠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