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灑入保安亭的玻璃窗戶透過其中一個貼紙的背面,照出一個貼紙的圖案。
微風繞著保安亭吹向了一旁的花叢,花朵搖晃,這也讓保安亭裡的臨時保安有些詫異。
他伸手過來將花扶正,這也許是他最異於常人的一點了。
另一個保安亭外的保安從外面走進來敲了他的頭一下,滿臉不滿。
“你扶花幹啥子累!專心看好通道!”
“你不懂,這花與我心意相通!還有別敲我!”
“你個錘子的!我日你先人闆闆的哦!你就不怕老闆扣你的工資嗎!我硬是遇的到你哦!”
“沒事兒,我不介意!哈哈!”李明爽朗笑了起來。
“你不要工資我還要哦!我怕的是扣我工資。”
“保安隊長剛跟我說咯保安亭裡不準貼東西,你快撕下來!”
“怕啥?要不是給工資還沒有人會給他上班呢!來給你個小馬紮。”李明遞給那個保安一個小馬紮,還擠眉弄眼的。
那個保安一臉無奈想推脫。
“我不要,保安隊長說了不能坐,要站著等換班!”
李明看著那個保安不禁露出一個瞧不起的表情。“我說,你也真的是老實!保安隊長不在的時候你坐一會兒算什麼?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給你馬紮是給你面子,你不坐我還要坐嘞!”
“這樣真的好嗎?”那個保安面露難色。
“一看你就是新來的!沒有經驗,只要躲得好,怕什麼!”
那個保安還是被說動了幾分,便在保安亭裡坐下了。
“對不起呀,我還敲了你的頭。”
“沒事兒,我不記仇。”
李明毫不在意,掏出來了保溫杯,擰開吹了吹,枸杞和大棗的味道飄入了那個保安的鼻子裡,沁人心脾!
“看不出來你還這麼年輕就喝這些東西!”
“不年輕了,四十了!”
“那可真看不出來啊!”
“你多大了?小年輕!”
那個保安面露難色從嘴裡擠出來幾個字。
“十五”
李明聽後哈哈大笑,“還真看不出來!”
“你長得有點著急啊。”李明戲謔的說道。並一輕輕向保溫杯裡吹了一口氣,頓時雲霧繚繞,疑惑的用手指敲了敲保溫杯。
“你叫什麼名字啊?”
“蔣周泉”
這時會場上方的天空頓時變得壓抑起來,烏雲緩緩滾動著像是龍王的敕令,滾滾烏雲之中夾雜著一道道雷電,風吹得越來越大彷彿要掀翻保安亭外的花草一般。
李明和蔣周泉緩緩抬起來眼睛看向天上,這樣的天氣壓得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真是讓人不舒服。
花草零亂,烏雲密佈,會場人群竄動,這一看就是有大事要發生的節奏。
“呼叫外場!呼叫外場!收到請回復”
李明一臉嫌棄看著對講機。
“搞那麼認真幹什麼!直接說事不就完了?”
“會場內部發生踩踏事件,控制進入人群!”
“放心,外場沒有進入人群。”
李明一臉坦然的說道。
蔣周泉看著李明皺眉說道:“沒事吧?!”
“沒事,以前也遇到過,守好自已的崗位!”
突然對講機又發出一陣雜聲,
“我他#的!會場裡有個人發瘋了,追著人咬!”
“沒事,不用管,不關我們的事!”李明一臉坦然。(´-ι_-`)
狂風吹過花叢掀起一陣波瀾,這時迎面走來一個一身黑風衣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人緩步走了進來,臉上戴著機車頭盔,毫不遲疑的走了過來,眼看就要穿過保安亭的通道範圍了,蔣周泉一把起身攔住了他。
“幹什麼,這裡不準透過!”
黑衣人一拳就打在了蔣周泉後頸上,隨著小馬紮的翻倒蔣周泉也整個人倒了下去。
李明眼見情況不對立馬將對講機拿起,誰知道那黑衣人在此時已將手刀翻身遞出劈下,李明頓時倒地,手上還抱著那開啟的保溫杯。
“桃都外的人就是不堪一擊!”隨即緩步走向會場。
身後踉踉蹌蹌尾隨一個駝背的身影,一頂機車頭盔,身上套一件T恤,往前一跌便倒到黑衣人腳下。
“說!什麼事!”聲音沉寂一刻後同雲間的滾雷一道壓著駝背的T恤男。
“左,左,左大人,之前埋伏在臨江出城高速公路上的一百人伏擊教眾受挫死傷慘重!現場疑似出現A級頭目,奪星任務失敗,目標未能捕獲。”
“一群廢物!滾!”
黑衣人周身似有一道威壓壓得駝背男喘不過氣來。
“這就滾!這就滾!”
駝背男步履蹣跚踉踉蹌蹌的跑到左側車道的摩托車,駝著背就一溜煙跑了,只留下一道尾煙。
黑衣男直挺挺的就進入會場,攔路的保安被隨手打翻失去意識,攔路的人群不禁驚慌失措。
“報警!快報警!”
“保安呢?保安!”
頭戴機車頭盔的黑衣人一言不發,只一步一步走入會場中心,緩緩走入踩踏人群裡。偶爾有兩個於黑衣人方向相反奔跑的人,就在這時一個粗糙的大手向黑衣人肩膀上抓去,黑衣人頓時遲疑了一下,又在眨眼間甩出一成力的一拳,將身後那個人掀飛十幾米遠,並打翻一堵牆後看了身後一眼,卻沒想到竟然是保安亭上的那個年輕人。
不過,他並不會停下來,畢竟他還是要以任務為主,
徑直走向了踩踏人群群中心,這裡沒有什麼商攤,只有幾個內場保安和一群跌倒的人。
他們擠在一起很難起身,就在其中還有一個被幾個保安合力住的一名瘋狂男子,剩下的保安將難以起身的人抬到站起,誰見黑衣男風衣一揚便衝入踩踏人群,而保安們還並未察覺危險即將來臨正閒談著工作著。
“隊長?這怎麼會有這麼多人摔倒!”
“你沒看監控,不知道是這個瘋小子見人就咬路都不看,就往人群裡鑽。本來人就擠,還使勁亂竄,把人全都擠倒了,真是個狗雜種。”此時那個瘋小子還在瘋狂的亂叫著,瞳仁死一般的白色。
“本來我們就是內場,現在還出了事情到底該怎麼辦,什麼時候才能下班啊?”
“別報怨了,快來扶人。”
黑衣人徑直衝向幾個保安架住的瘋小子,隨著悶沉的幾聲沉響,三個保安頓時失去意識,而那個瘋狂的小個子一下跳起想用一嘴爛牙咬向黑衣人,但面對這機車頭盔他也毫無辦法。
砰!
一聲巨響瘋狂的小個子只剩下了下巴以下的部分,四周粉白色的醬汁四濺,黑衣人手中攥著一塊黑色的晶石,
就這樣黑衣人徑直離開了會場,架著摩托車揚長而去。
蔣周泉才堪堪醒來,捂著後腦勺,胸口疼痛,當他撈來衣服才發現胸口上一塊拳頭大的痕跡,摸著還塌下來了一點。
“工資沒撈著,還被打折了骨頭,這不是人乾的活兒啊!”
鏡頭一轉,頂著機車頭盔的黑衣人飛速超越路邊大卡車,溜入了橋洞便和車子鑽入密道之中,進入了密道大約幾十米便別有一番天地,門口還有兩個看門的黑色夾克衫的侍衛,黑衣人掏出了脖子上的黑十字架便被放行。
黑衣人徑直走向會議室並召集了這一區所有的頭目。
看著會議室裡的人陸陸續續到齊黑衣人也摘下來了機車頭盔,露出一張嚴肅的臉,莫約四十歲的模樣,粗眉毛,寸頭,白臉。所有的人都不敢盯住他的眼睛。
黑衣人清了清嗓子,沉著聲音開了口。
“臨江出城高速上伏擊失敗的訊息都收到了嗎?”話一出口就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威壓壓在了眾人的頭上,一陣沉默。
他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掃了一眼會議室的一眾頭目。
“廢物!”
“損失了一百多人還讓目標跑了!”
看著大發雷霆的左大人,一隻手顫巍巍的舉起來了。接著是顫巍巍的聲音。
“報告左大人,根據剩下的教眾帶來的訊息,目標已經被琉光的人保護起來了並且還是一支營級的裝備齊全的驃騎邊軍……”
說著那個頭目頓了一下。
“琉光的人是什麼時候和目標對接的!”
“報,報告左大人,琉,琉光的人是在新轉學的學生裡做的手腳,由於不在明面並沒有關注!”
“哦?你的意思是是新轉學的學生就不用監視了”黑衣人眼神變得冰冷。
剛才停下來的頭目也繼續開口。“據最新訊息,負責保護目標的驃騎邊軍有A級頭目已經不是我們能狩獵的了!”
“情報部,目標還有多久才能到琉光的安全區?”
“一天!”
“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的機會了,通知武器部,動用‘引擎’。所有在現目標區域的教眾準備安全區外伏擊,”
“左大人!會不會太冒險了?那可是‘引擎’整個教內也只有十件,萬一失敗了怎麼辦啊!”
“前兩次的失敗已經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管是教內密術高手還是精銳戰鬥人員都戰死了卻還是無法生擒,為此我們已經付出了太多,如果不下死手,我們將再無機會!”
“可是這樣會不會驚動琉光!為我們帶來滅頂之災,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左大人沉默了片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琉光雖然強大,但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學生與我們全面開戰。我們的行動必須迅速而果斷,不能給琉光任何反應的機會。”
他轉向武器部的負責人,聲音堅定而有力,“‘引擎’的使用必須精確無誤,我要的是目標的絕對控制,而不是一場混亂的屠殺。你們必須確保行動的成功。”
武器部的負責人點了點頭,他的表情嚴肅,“左大人,我們明白。‘引擎’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我們會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確保目標的生擒。”
左大人轉向情報部的頭目,“密切監視琉光的動向,一旦發現他們有任何異常的舉動,立即彙報。我們不能讓他們有時間做出反應。”
頭目領命,迅速退了出去,開始佈置任務。
左大人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空,心中暗自祈禱這次行動能夠成功。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們最後的機會,如果失敗,不僅目標無法得到,教派也將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夜深了,教派的成員們開始忙碌起來,一場針對目標的精心策劃的伏擊即將展開。
而遠在琉光安全區外的目標,對此還渾然不知,正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安全感中。
在教派的秘密基地中,氣氛緊張而有序。成員們穿梭在陰影中,檢查著武器,調整著裝備,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定和決絕。他們知道,這是一場關乎教派存亡的戰鬥,每個人都必須全力以赴。
左大人站在高處,俯瞰著這一切,他的目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他知道,這場戰鬥不僅僅是對目標的爭奪,更是對教派未來的爭奪。他不能失敗,也不會失敗。
隨著夜色的加深,教派的伏擊隊伍已經悄無聲息地接近了琉光安全區的外圍。他們像幽靈一樣,隱沒在夜色中,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突然,一聲輕微的響動打破了夜的寂靜,教派的成員們立刻警覺起來。左大人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冷靜。他們知道,琉光的安全區不是那麼容易接近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警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教派的成員們耐心地等待著。
安全區外十公里,
白曉文雙手撐著架子想將把手扶住,柳依玦奪過手來將一根長杆拉下便牢牢挺住,白曉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柳依玦驕傲的仰起頭似乎是十分得意。
“謝謝依玦姐,這射日弩我還是不怎麼會操作,多虧你了!”說著柳依玦的頭好似又仰高了一度,擺擺手什麼也沒有說。
“依玦姐,陳行前輩真是像你故事裡說的那個樣子?”
“那可不?不過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畢竟是太保一類的人物,我們平常都是見不到的。”
白曉文心裡默唸道,陳行前輩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副面孔啊。白曉文腦內傳出一道迴音。
“臭小子!不懂情況不要亂說,要不是我的榆錢令出了問題我可不會這樣,我當年在長恨關鎮關賦詩也是很帥氣的。”陳行撇了撇嘴。但陳行也無可奈何。
“結果還不是求救了!”
陳行聽著無奈的嘆了口氣,吹起笛子,在白曉文的內景裡煮起了茶葉。白曉文用意念問了問陳行丁火的用處,陳行慢悠悠的回了他句丁火蝕骨,丙火灼魂。陳行還提醒道不管是丁火丙火都是不能輕易使用,因為它們燃燒的燃料都是生命本源,每次使用都需要巨大的能量就像他巽卦纏風木也是以消耗生命本源的方式來獲取力量,威力越大消耗越大,並且白曉文體內的榆錢令本就不穩定,所以不要逞強。丁火屬至陽之陰,在天為日,在體為心。
白曉文默默記下陳行的話,心中對這位前輩的敬意又增添了幾分。他知道,陳行雖然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在關鍵時刻總能給予他最中肯的指導。
夜色越發濃重,教派的伏擊隊伍依舊潛伏在暗處,等待著最佳的進攻時機。左大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但並未輕舉妄動。
白曉文和柳依玦繼續檢查著射日弩的各個部件,確保一切正常。柳依玦的臉上始終帶著自信的微笑,而白曉文則是一臉的專注和認真。
天色正值中午,烈日灼心,讓人汗水浸溼衣服,大抵是春天也不讓人消停,白曉文的額頭上已經掛上汗珠,烈日下格外明亮,車隊卻停下來了,讓人感激的還是遠山不時吹來的一兩縷微風,不過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隨著陽光的照射體內似乎多了一條竄動的小魚,在心室裡慌張的遊動。察覺到了不對的白曉文趕緊盤腿靜坐,放空思緒。
一時間他彷彿乘著一葉小舟慢慢悠悠遊入一個水門內,一聲聲沉悶的聲音傳來,抬頭看去蓋是兩團火焰,一團紫紅,一團金黃色,許是陳行前輩口中的丁丙二火,一上一下,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火爐,紫紅色火焰右下角是片藤蔓,上面的藤蔓剛直粗壯,還有深綠色葉子,而下面是千絲萬縷像柳絛一般的藤蔓掛著淡綠色的小葉子,讓人感到風吹還有些麻麻的,而藤蔓的右上角的是冰塊和一些金屬讓人感覺到冰涼和寒意,而白小文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不就是先天八卦圖的位置嗎?四象分八卦!九宮居中是土,主運化,消磨水谷精華。四象繞土而生各司其職,簡直不要太貼近。
隨著一縷笛聲飄來,火爐之下霧深而不見五指,陣陣花香,淡雅清新。
果然,是那個老小子來了,陳行身著白衣,腰跨漢劍,不緊不慢的步子走來。
“晚輩見過陳行老前輩”
“免禮,我可是來教你使用心燭的,莫耽擱了。”
白曉文看向陳行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便直起身來,陳行用手上的笛子指向了這內景星空下的爐子。
“以你的才智應該猜到了這是一個什麼東西吧!”
“是我的臟器吧!”
“聰明,是時候告訴你了,心脈行氣勢如柔火,行手少陰心經,蝕骨灼筋,將氣引入心經內轉三週,就可以啟用心燭。雖然他的火勢極小,但未習得癸壬二水絕對無法抵禦,而引動它們的能量是氣,有多少氣就能使用多久,靜坐冥想就可以積累氣可以稱為煉氣,但以人體積累的氣是有限制的,於是需要以氣淬鍊身體達到可以煉內丹的基礎,可以稱為築基,而煉氣成丹可以稱為金丹或者舍利,但人體內金丹的是有量的限制的,所以我們將用金丹的氣潤養元神直到他初具人形,也叫元嬰,然後是將這個初具人形的元嬰養成和自已同等的生命載體,叫做化神,與元神養成的生命載體融合叫做合體,而最後的階段就是大乘期,在這之後就離飛昇不遠了。”
“那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白曉文滿臉不爽。
“跟你說有屁用啊!連上域三宗的弟子都不是,你以為知道了琉光就知道了!算了先給你演示一下”
陳行氣入心脈,很快便有一條經脈明亮了起來,不足三秒陳行便被一層紫紅的火焰包裹周身。
“包裹周身的話,氣消耗得更快,你也可調出體外!”
陳行張開手掌一團西瓜大的火焰便隨手召出。
“記得那把桃木雕龍漢劍嗎?是柄法器,將你的心火灌入其中便可發出十倍威能。”
在兩人都未注意的時候,內景裡突然傳出來一陣抽泣聲,像個女孩的聲音。
“是誰?”
隨身音看去是角落裡的一個人影,綣縮著,而四周則下起了雨來。
“原來你們都沒發現我嗎?原來我的努力都是別人的嫁衣嗎?”
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那角落裡的聲音彷彿來自某個被遺棄的地方,內景裡的雨也下得更大,好像將要吞沒那個小姑娘。
不知怎麼的這好像刺痛了白曉文的內心,像是一根針緩緩刺入他的心臟,那一刻彷彿他也被這悲痛和孤獨吞沒,像是沉入深淵。
陳行愣住了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情況,如果說榆錢令是可以組成一個封閉的空間,那內景就相當於一個小榆錢令空間,這裡是他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進入的,除非,除非這個女孩兒和白曉文共用一個內景,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女孩兒和白曉文共用一個身體,也就是……
【一體雙魂】!
被孤獨和無助包圍的感覺吞沒的白曉文一步步的靠近女孩兒。
“不是的,不是的,你的努力不會白費,你的努力也不會成為別人的嫁衣。”
陳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眼神裡有些哀傷和動容。他用氣幻化了一把雨傘撐在了角落裡的女孩兒身上。
“孩子,你可以先告訴我你是誰嗎?”
女孩停止了哭泣抬頭看向了陳行,眼裡還帶著淚水。
“我,我,才是你要找的那個星星!”
陳行一愣,星星,別人不知道,但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太保之位的別稱。
“你,說星星?”
“我本是白曉文的一縷魂魄,但我最早只是白屍狗,負責守白曉文的元神。”
陳行摸了摸那女孩兒的頭,口中念道【無量花開朝花真君】
陳行看見一個微小的靈體自光芒中逃逸,水墨趨成一個胎兒,靈體鑽入胎兒只中,在光芒和花瓣中落入池水。
天空中一顆琉光星系,水墨遁跡無形,一個肉體鑽出兩個靈體在時光流逝中逐漸成長,弱小的那個逐漸醒來,在內景的迴廊裡踱步,手中攥著紫紅色的火星,而強壯一點的則一直沉睡。
一直到一顆碧綠色的結晶融入靈堂,內景變得更大了,弱小的那個也被擠出,直至強壯的那個醒來。
陳行手作拈花勢,收回手,在剛才他看見了那女孩兒的過往,原來她是白曉文身上的一一絲多出來的靈體,成長中逐漸獨立出來,但她只有在無人空巷,孤寂的晚陽,被受傷害時才能出現被動承受,或是沒有人的內景裡,漸漸的她習慣了孤獨,白曉文有一個媽媽,而她什麼也沒有,只能在內景裡看到白曉文每天的生活,她悟性不錯只是看了一眼便理解了書中的知識,看一眼便看懂了陳行施展的術法,在沒有人指導下就能悟出心火。這是縫隙中的緊迫,黑暗中的一點火心,孤獨中的等待,直至她被擠出。
“孩子,所以其實是你學會了心火,並不是白曉文,但他可以像主人一樣使用。”
“你還有別的記憶嗎?”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甦醒是在寂靜的巷子,正東的天空中有一個星星在閃爍。而我的誕生源自一場約定。”
女孩有一張圓圓的娃娃臉,由於突然被剪去的長髮有些許不適應,身上也怪怪的好像有汙垢,或者是泥巴沾到臉上,身體像是摔到了十分吃痛,痴痴的看著水溝。那裡面映照的是一個髒兮兮的男孩的臉,周圍還有一群捧腹大笑的孩子,女孩慌張急了用手遮住了自已的嘴巴,眼裡只有驚恐和晶瑩的淚珠。
突然一聲喝斥:“你們不準欺負他”遠處衝來一個小孩拎著一支樹枝就衝了過來,勢不可擋的樣子,而欺負白曉文的小孩們一下就跑開了,四散而逃。
“看來你們也只知道欺軟怕硬啊”
那個小孩就是王藝,這也是白曉文和王藝第一次見面,這也是白曉文成為朋友的之前的基礎。
看著白曉文有些踉踉蹌蹌的走過來,身上還髒兮兮的,還做著女生才會做的動作王藝有些疑惑。
“這裡有水池,你要不先洗洗吧”王藝還十分貼心的給了白曉文自已的毛巾。
“謝謝你!”女孩聲音柔弱,還有些臉紅,但這些出現在白曉文的身上會有些奇怪,不過王藝並沒有在意。
王藝看了看窗外思索道:“要不我們做朋友吧!省得他們天天欺負你,正好我也沒有朋友,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女孩眼眶紅紅的一把抱住了王藝,搞得王藝怪怪的。低聲細語道了一個“好!”。
自那以後女孩便有了靈智但還是困在身體裡不能自由活動,而白曉文也在女孩兒的幫助下從幼兒的形單影隻變成了兩人共行,女孩每次視線中出現王藝就會不自覺的傻笑,但她能自由活動的時候太少,很難一次機會見到王藝並跟他相處,但她總不自覺的崇拜王藝。
為了能更多的見到王藝女孩總是給王藝送禮物,並思考怎麼掌控更多的時間,在一次偶然看見中醫館的人體經絡圖後女孩有了主意,只要自已掌握的經絡更多自已不就能掌握更多的身體控制權嗎?自此女孩在自已的內景裡不停努力,不停感受每一條經絡並積累氣血,很快她便掌握了五條經絡,但這時她還不具備使用五運六氣的能力,不過自她掌握經絡後掌握的時間果然變多了。直到身體融入了榆錢令,她才掌握了丁火,和其他四門,可不知道竟然讓白曉文陰差陽錯學會了丁火。
陳行思索了起來,這讓他想起來了《朝花賦》的一句話。
【生化人魂,嘗人之苦,鄙之屍狗,庇佑靈才】
“那你為什麼說自已是白屍狗”
“因為我自出生到現在都如同一個分裂出來的魂魄一樣。”
陳行雙目一瞥,數道金光乍顯,內景內天地變色,風雲滾動身如負擔百斤。
“你是在愚弄老夫嗎?!”
“不敢欺辱仙師!”
“你還知道我是仙師!”
女孩渾身戰慄。
“屍狗乃是人夜寐守身之犬,也是七魄之一有驅靈體之能,性如忠犬,知夢。”
“小女知錯求仙師開恩!”
女孩兒以頭強地,磕得彭彭直響,血流如注。但她以為的威勢所驅並沒有來臨,等來的卻是輕柔的撫摸。
“作為七魄之一日子不好過吧?小姑娘年紀不大心眼不小,我看著老嗎?”
誰知道陳行話鋒一轉便到了這一步。女孩兒抬起頭仔細觀察眼裡光采大放,像一個撥浪鼓一樣搖起頭。
“仙師不老,可年輕帥氣了!”
“看你資質聰慧,道心堅定,我便收你為徒傳你道法。好了先回去吧!”
女孩回到了體內不再沮喪消失在視野裡,白曉文也恢復了平靜從地上爬起。
“陳行老前輩!那女孩兒呢?”
“沒事兒了?”
陳行搖了搖頭嘆口氣。
“麻煩啊,我這麼多年頭一次!”
“什麼?”
陳行擺擺手說道
“你以後就懂了,長生族的特性是和靈體的特徵相匹配。”
“也就是說我會變成女的?!!”
“這還不是最糟的!她還會改變你的心情,不過好在你們可以共享能力。”
“您之前說她性如忠犬,知夢是……”
“就是會對對她好的人像忠犬一樣!還能偷看你的夢!”
白曉文剛剛可是把陳行和女孩兒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想想自已一個十三四歲的處男被一個同樣年紀的女生偷看夢境就忍不住汗流浹背。而且她會對對她好的人像忠犬一樣,怪不得他自已總不時感嘆王藝那小子帥,看來是她惹的禍。
從冥想中醒過來,車隊還在正常的休息。先頭部隊在前方坐著車旁難得悠閒的和其他人聊天交談著往日的風光。
道路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車隊,末約有兩千人以上,不少人下車吃起了零食,或是喝水,好不悠閒。他邁著步子走入了車隊後方找到了王藝家的車子並開啟了車門。想來他們大多數人也沒有維持食物的資源,看來林軒也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王藝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白曉文聲音沉穩。
“還不是小時候總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把他們趕走了就做上朋友嗎?”
白曉文心想完了,這還真對上了,又仔細回想卻什麼都沒有想起,果然記憶都在那女孩身上。
白曉文漫不經心道“沒事,就是時間太長我有點記不清了”
“對了!”王藝把白曉文的梨花傘和桃木雕龍漢劍一起交給了白曉文。
“這把劍是一個穿著黑衣黑色盔甲人給我的,說要給你,你拿好。”
軍武司的驃騎邊軍,不就是林軒的屬下嗎?
天上逐漸顯現波浪一般的白雲,如水墨丹青一樣緩緩渲染成烏雲,重重疊疊如是海浪,每一層波浪都盡收眼底,就連遠處的山脊也聳入雲端午,點滴細雨珠跌落谷底滴落在車篷的頂上,人群也動身回到車上像螞蟻一樣陸續撤回。
白曉文下了王藝家的車起身來到了林軒的車上,看著車上的眾人皆是熟面。柳依玦,王剛,林軒,正襟危坐目光齊至白曉文。
“小林頭,我們何時才能動身,就隔著十公里到安全區,為什麼非要停歇?”
“依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只怕我們回不去了”
王剛不解“林大人如何才能回去?”
“王剛物資發給他們了嗎?”
“回大人,一天天前就發好了!”
“光明教信奉死神,不會讓你(死神的養料)輕易丟棄的!”
“那我?”
“不過他們的領袖有一個習慣,事不過三!因為三次是死神給他權力的極限。”
“如果他們會採取最後一次行動的話大機率會在安全區附近,如果是右護法的話大機率會很敷衍……”
“那我是不是很安全!”
“但是如果是左護法的話大機率會不死不休。乃至拼上一切。”
聽聞此言白曉文如墜冰窟。
“二鏡先騎白曉文聽令!”
“在……”白曉文有聲無力。
“你不是要把他們送到安全區嗎?我現在就把安全區的定位發給你!你現在把定位留給王藝,讓他們在我們出發兩小時後再發車”
“我?為什麼?”
“你現在就是塊唐僧肉!”
“通知全體驃騎邊軍發車,剩下的人兩個小時後發車!”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載著一百多人的琉光驃騎邊軍全體出發,只留下還在後面的民眾。
“怎麼回事?他們不會把我們丟下了吧?”人群裡不知道誰喊著。
坐在爸爸旁邊的小雨虹心中有些擔心,但她看見過救過她爸爸命的黑衣哥哥,她相信那些又解救她們生命又送給她們食物的大哥哥們不會拋下她們的。
“才不是的,不許你們說大哥哥們!”
此時雨虹的爸爸也已經醒來了,溫柔的摸著雨虹的頭。
“好了,不是跟你們通知過了嗎?先等兩小時再跟著定位走到安全區!”
光明教的埋伏地,
左使者那張冷峻嚴肅的臉依舊冰冷得嚇人,他緊握著望遠鏡緊盯著目光裡公路的盡頭,很快一條小黑點駛入了視線。
他們不知道的是等待他們的是什麼,滿山遍野都是趴下的人影。
“左大人!公路已經被越野車堵死了!”
“好!這會兒集結了一千多人總該拿下他吧!”
“可是大人我們就在他們安全區的門口,萬一他們出兵那我們就完了呀!”
“這本來就是集全教之力的一場豪賭!”
眼看車隊即將駛入安全區,但車隊上計程車卒們嚴陣以待,全程一刻都不放鬆。
白曉文在最中間的車上,而最前面的車已經看見了前方的越野車。
車隊停下來,剎那間殺喊聲響徹山谷,公路兩邊如洪水般衝下,數十發槍聲響徹山間,近在眼前的五十米高巨壁隔斷了安全區與外面的世界,也隔斷了區外的人的命運。
槍聲響徹山間,太陽將要落下,慘烈的血紅撒滿了雲間,上千人將車隊圍堵得水洩不通,先頭的教眾最近的直接將槍口懟在玻璃上射擊,剎時間車內被鮮血染紅,濺到破碎的玻璃上。
“開啟車門殺上去!”近一半的人在持槍的人流中持盾集結陣形頂著槍口衝了上去,陣形逐漸伸展開來,鋪展的過程中士卒們用手中的槍劍猛力刺扎。
在長生族士卒們由榆錢令加持的“不死之身”下除非是頭顱遭到嚴重破壞或全身組織壞死的情況下那怕是槍械也是無法死亡的,並且在正常的長生族擁有普通人幾倍的力量下,!前排的數十人很快被挑翻在地血跡塗滿了盾牌,方陣計程車卒很快腳下便淌滿了鮮血,方陣內計程車卒瘋狂的尋找突破口,可在一千多人的包圍中好像無際於事,林軒和白曉文夾在大陣的中心,林軒當即下令“柳依玦開路,王剛那一什帶白曉文殺出重圍送到安全區!”
“末將領命!”
方陣從中間讓開一天路來,柳依玦雙持槍,踏出幾步便提槍刺出,一連崩出數槍,刺翻數人,一個八步趕禪便刺穿三人,左右崩掃遍打翻十數人,長槍過處如入無人之境,緊隨其後的王剛組了個一字長蛇陣,陣中夾著白曉文便衝了出去了,宛如一條長蛇吞下面前的獵物智逼那兩輛越野車而去,柳依玦身中數槍都被困軍武司的黑色鐵甲擋下,白曉文被像個培根一樣夾在中間,四周是沸騰的油鍋,培根上裹攜著的蛋蛋液將他緊緊包裹,可又有什麼用處呢?只是慢一點熟透罷了。
人流積攢的油逐漸沸騰,煎煮的培根外皮逐漸酥脆,但不管怎樣煎煮它依舊在鍋的正中央。
正在車上的射日弩紅霞兩個鐵箱映出紅色閃光。林軒眼角也映出一點紅光,戰爭這東西自五千年前的它出現一切便都有了顛覆性的改變。
“保持隊形!靠攏車隊最後一輛車”
在戰場最前端白曉文一行,遭遇了最全力的打擊,但在逐漸深入後原來密集的槍聲也逐漸消失,看來他們的子彈也不多了,然而白曉文依舊像在大海中敖遊一樣,他們的木伐也逐漸在海浪的衝擊中逐浪傾倒,不少人在他面前倒下,被數十支長刀刺穿夾縫被插在地上,陣形逐漸瓦解,慌亂中白曉文的一隻眼被子彈穿過,好像穿過了大腦,發出巨大聲響,然後是長久的宕機,他的被王剛扶起來拖著向前推進。
“大人!不能射!這個距離會射到所有人的!”
“讓開!”
漫天的箭羽自車頂撒下,巨大的穿透能力幾乎把所有的人插在地上,如煙花花隕落般!綻放出火紅的尾焰!漫天飛雨淋在大地上,沒有人能倖免,大批的光明教徒被插倒在地上,密集的箭羽把同為驃騎邊軍的方陣一樣插在地上,這一刻真正的血流成河,一條條流出匯聚成一條水流。
眼前升起片片白色的煙縷,公路上極其擁擠的躺滿了光明教的屍體,懸崖上的左護法輕蔑的看著這一切,屍體上還雜亂的插著刀劍槍支,整個戰場慘不忍睹,大量的屍體面目全非。
一支纖細些的手拽著一個頭發㓎滿了血的黑色頭髮的黑甲士卒,而那手臂上護手邊緣處有一處劈痕,沿著手向下可以看見層次分明的組織,女孩身後插著三支箭矢,背後的甲面更是有三個恐怖的凹陷,女孩頭頂處墨綠色的長髮也被鮮血浸透,另一隻手拽著一個穿著黑色繡藍色流雲紋的外套的綠髮男孩。
“王剛!王……王剛,你不是說好要帶我見識見識你家的笛子嗎?你不醒我怎麼找到路啊!”
柳依玦聲音虛弱,雖然身受十多處傷但沒有傷到頭腦還算清醒,白曉文就倒黴了,子彈射進眼睛應該傷了腦子暫時清醒不過來,但好在他將他用盾牌擋住了箭矢他早就被箭矢插在地上了。身後計程車兵幫你用自已的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
“依玦,別管我,死不了,快把白曉文那小子送到安全區!”
“別說話我們上車!我又不會開車,你才有駕駛證!”
越野車上本來有一個駕駛員但被箭插著了頭,柳依玦一把把白曉文拖進車上又一把把王剛拖上副駕駛,自已推開了駕駛座上的光明教徒。坐上駕駛柳依玦有些茫然。
“王剛!這車怎麼開?”
由於王剛恢復能力好一些先能行動了。
“要不我來開吧?”(´-﹏-`;)
突然在場的所有人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彷彿還有一個潛在的敵人,樹木驟然無聲,氣氛變得詭異來,突然好像一陣巨力壓在身上。
“小子!聽得到嗎?有築基期的修士出現!”
“快醒醒!”
眼看白曉文沒有反應,陳行也有些急了。 看來只能自已再次出馬了!
一道身影自山巔緩緩落下踏空而行,身後是跟來的一群教徒大約有幾十人,模樣大多狼狽不堪,手上只有些刀劍。
看到眼前的光明教徒,不少已經醒來的驃騎邊軍士卒們強忍身體被插穿的痛苦強行從地面爬起!再次列陣將越野車擋在身後,“可以說長生族的命門並非普通人的要害,而是身體內的榆錢令,而只要它存在就是不死之軀!並且它的堅韌程度堪比鑽石,我說的對嗎?”
左護法隔空傳音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不少驃騎邊軍疑惑的抬頭。而他們陣前的林軒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是想說你有毀掉榆錢令的辦法咯!”
“不錯!你們這群命長的怪物那些引以為傲的特性現在在我的眼裡不堪一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左護法發出了瘮人的笑聲
“前不久我將倉庫的的‘引擎’挑了三件,希望你們能讓我好好盡興!你們以為手上有射日弩就可以打敗我們嗎,剛剛那最大功率的箭雨不但傷敵一千還自損八百,以你們的彈藥儲存想必是已經消耗殆盡吧!”
林軒心中大驚,“不好!全體列陣!柳依玦快帶白曉文撤!快!”
此時的驃騎邊軍們宛如一個個悍不畏死的英雄,奮不顧身向前衝去!
“王剛快開車!”
“已經在開了!”王剛紅著眼眶。
越野車全速衝出戰場,雖然車窗已經破碎但仍然不妨礙越野的速度。而她們不知道的是背後是一邊倒的屠殺!
整齊的陣形被巨大的爆炸炸得支離破碎,斷去手臂計程車卒砍向突入陣中的教徒,公路上是破碎的四支,盾牌在“引擎”的衝擊下炸得凹陷,戰場如磨盤一般的轉動,把士卒們一遍遍摁在石磨上碾得支離破碎,磨成肉泥,提著斷刀的戰士被“引擎”的衝擊波炸成碎片,儘管他們一次次被絞碎成泥但只要還能行動就意無反顧地再次衝向敵人,雖然左護法的實力和“引擎”很強大,但除他之外的光明教徒都被一一清除。這是左護法有記憶以來最漫長的戰爭,敵人一遍一遍被絞碎,又一遍又一遍地重新站起,一直到,一直到不斷重複的確認到他們已經徹底的死亡之後才真正結束……夕陽留下一抹慘烈的紅色,公路上的一段路組成了一個高聳的血山,此時比夕陽更加深紅,不時蒼蠅飛在上面暢飲鮮血,烏鴉目不轉睛看向那高聳,岐曲的堆堆上,還留著一兩個“水窪”,雜亂的鐵甲殘肢覆蓋在上面,還能看見幾個焦黑的玻璃酒瓶碎渣的東西,只能看見一隻搭在鐵斗笠上的手下幾根墨綠色的髮絲,像是應了那句話【一垂青絲蓋三千,丹青相應卷中虧。】
越野車內柳依玦和王剛陷入了沉寂,他們目睹了曾經的夥伴戰友朋友奔赴煉獄。
“我,要去救小林頭!”
“你瘋了!那至少是A級戰力的實力,你去就是送死!你別忘了你的任務!柳依玦!”
“這是你跟上級說話的態度!王剛!”
白曉文在這爭吵中清醒過來,捂著自已的右眼,一顆子彈掉了下來,右眼已經恢復如初。
“我們現在在哪裡?其他人呢?”
車內陷入了死寂,柳依玦眼中滴下了淚水。
“小白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下來,我們無論怎樣你都要一刻不停的跑到安全區!”
“為什麼?!”白曉文憤怒的怒吼,他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他實在不理解他們這麼做的原因,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已放在最後的位置。
“因為你是我們的保護目標,我們的責任就是讓你活下去!”王剛代柳依玦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知道我最討厭的是什麼嗎?就是你們這種大義凜然的論調,好像什麼都不在乎,為了一件你們認定的事慨然赴死,好像一個了不起的大英雄一樣,卻什麼都不考慮,你們的家人呢?等著你們朋友呢?你們這群莽夫。”
“你剛加入琉光可能還不知道,琉光的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莽夫!”柳依玦抬起了頭自信的對白曉文說出了這句話,臉上只留下了希望。
白曉文感到內景異動,陳行放下手中的茶壺兩手空空。
“白曉文我們看來是逃不掉了,那個築基期的修士已經追上來了”
隨著一聲震顫車身撞出了圍欄之外,白曉文一行也在車上被震得七葷八素,王剛率先開啟車門,柳依玦卻先一步下了車,白曉文最後下車。
面前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手上捆綁著一對黑鐵長盒子,背後也揹著一個黑鐵長盒子。
中年男人一改之前的嚴肅的表情,眼神裡充滿了瘋狂,嘴角上揚,臉上還掛著鋼刀刮出的紅印。
“不愧是琉光手下的驃騎邊軍,個訓練有素,可我還是喜歡他們被我擰斷脖子時候的表情,那可是我這輩子看過最好看的畫了。你們的本事我承認很大,竟然將我集結的一千多人全部清理,雖然有武器的成分,但不是很多。”
“白曉文!快跑!我已經通知安全區內的人來接應你!”王剛聲斯力竭。
“就憑你們?別開玩笑了築基期的修為加上長生族的剋星這兩個雜魚根本不可能。”陳行在內景內說道。
王剛奮不顧身衝上去,拔刀便刺,一連三刀皆刺要害,動作一氣呵成,成功刺痛了左護法,左護法趕忙身形一退。
左護法停下來了動作好像受傷一般,王剛心中大喜。
“你很不錯竟然傷到了我”左護法露出了興奮的表情,全身微微發抖。
他撩開衣服,上面是淺淺的三道細口,只滲出了幾滴血,而他身上還有幾十個這樣的口子。
萬萬沒想到,他可是出了十成力,就連手指都被震麻了,就像砍到了鋼鐵上一樣。
左護法身形一動,一連三拳,全部捶在王剛身上。王剛提刀砍去,可根本無法攔住他的巨力,徑直飛了出去,一頭撞在了石壁上,他身上的鋼甲徑直凹陷,石頭上濺得全是血。
“王剛!”柳依玦大喊。
“白曉文!你已經逃不掉了,想要破局只有反擊!你難道想讓所有人的努力白費嗎?或者當一個懦夫,眼睜睜的看著所有人去死嗎?!”
趴在石頭上的王剛勉強提著扭曲的身子起來,再次義無反顧的走向左護法,儘管身上十幾處已經骨折但他還是挺著歪曲的身劈出數刀,砍向左護法。
這次,王剛沒有硬抗,數招向他襲來,他都一一側身躲了過去,彷彿被提前看穿了一樣。
左護法立馬近身纏鬥,手腳並出,可王剛依然一一躲過,不管左護法怎樣出手他都快了一個身位,無論左護法使出渾身解數也挨不著王剛。
王剛再次一連七八次挑刀,刀刀命中左護法,直接把他上身的衣服撕得稀爛,身上也多出了七八個刀口,不知道為什麼他口比最開始幾次更加深了。而柳依玦也趁機提槍上陣,以兩人強行壓制左護法。
陳行已經看穿了一切。
“白曉文,這才是王剛的真實實力,但可惜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在身體受到重創之後催動全身的元氣,讓自已的動作強行達到這種程度的速度,消耗的速度遠比不上恢復的速度,身體在加速的同時也在承受巨大的磨損,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住手!你們都給我停下!我命令你們停下!”
白曉文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彷彿回到了自已被梁安小鎮邊上的村民救起時,自已也像現在一樣眼睜睜看著他們被喪屍吞沒,又或者是被抓到奴隸商人時,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殺害。
果然,還是不行嗎?,我還是隻能看著他們去死,而無能為力,讓這一切。湮滅在沉寂裡……
不!哪怕是死,我也要讓命運付出應有的代價!認輸是不可能的!
“陳行!我們上!”這一刻白曉文睚眥欲裂。
“白曉文,想要破局,就必需聽我指揮,首先,你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築基期和未到煉氣期的普通人是比不了的,我要啟用你的氣海,讓你的氣海開啟這樣你才能使用真氣,你之前使用的叫元氣,是無法跟真氣相比的,不過好在長生族的真氣儲量比普通人高了幾十倍,再加上我的密法可以讓你的修為勉強和築基期的實力相當”
“流光溢彩,長夢無瑕”
隨著法決一出,白曉文周身流光一現,腹中丹田處光芒四射,如一顆新星冉冉升起,四周如有清風拂塵,巨大的能量波動如虛空中一聲巨響。
身中如洗經伐髓,周身氣量如海,從原來發絲粗的氣道經絡變為姆指粗,任督二脈一個周天的氣量至少有一個缸那麼多。
“不錯剛開啟氣海就有煉氣七重的修為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記住我的密法只有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一刻鐘後你就會氣海乾涸”
氣海中的氣匯聚在七個氣團內。
“現在我要和你一起控制你的身體!能做到嗎?”
“能!”
【伍卒玄甲陣中圍,突出大陣求全身;】
【天地乾坤無相術,六騎遁出鬼神驚!】
法決一出,如有天地靈光乍現,身如玄鐵,氣海中的氣直衝天際。
“坤字,太陰寒水!”
方圓七丈靈氣暴增,只一合左護法腳下便被水池吞沒,而王剛和柳依玦二人則被彈開。
左護法剛想嘲笑白曉文無知,築基期的修為與煉氣期是法術彌補不了的差距。
身上便如寒冰蝕骨,縱有築基期護體罡氣也難以抵抗,幾隻掠過的飛鳥口中若有嘻笑聲,白曉文身後似有一道虛影若隱若現,帶著風吹襲捲滿山。
左護法雙腿顫抖不止,想用真氣將自已抽出水池,卻彷彿在將氣注入無底深淵,雙腿挪到那裡那裡就是水池中心。
八卦槍乃是朝花派視若珍寶的密卷,只有將天干十術經盤融匯貫通的將星才能傳授的功法,太保之下無人知曉,因為朝花一派注重根性和道心的理念,沒有堅固道心和忠良秉性的人根本無法入門,數百人中只有一個能脫穎而出傳承密卷。
八卦槍,一曰槍法,二曰數術,貫通奇經八脈者方能施展威能,每一經都是一個法門,習得一經便有開宗立派的資本,每一經的特性都對應先天八卦圖中的五行變化,只有相剋的屬性之間才能剋制那一經的真氣,否則就算是元嬰期的大能也無法剋制其中的真氣,上古的陰陽變化之法不是以量大克微小,乃是五行相生相剋,自成一體。
左護法心中大駭,急忙踏空而行,縱有江湖之量也碰不得半分,誰知道,剛一踏空而行,他便被泉水緊緊包裹,太陰寒水形似清泉寒而刺骨。
一汪泉水硬是將全身包裹自然消散之後才化氣消散。左護法腳上如刺入冰針一般,刺骨冰寒,只一個勁打著顫。
只一個回合便讓左護法產生了退意,那難以消散的冰寒讓他難以消受,特別是那如同螞蟻在水中掙扎的感覺令人膽寒。
白曉文手作拖槍勢以氣化槍,對著左護法,以長擊短,形似遊蛇,無孔不入,百般糾纏,左護法雖然以力量穩壓白曉文奈何術強不克,只得矇頭逃竄。
此時的左護法哪裡還有一出場時乖張噬血的模樣,狼狽的夾著尾巴逃竄。
不對,左護法看向身上還未啟動的引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長生族觸之即傷碰之即死。
想到這裡左護法發出駭人的笑容,陳行和白曉文哪裡知道引擎最恐怖的地方就是能將榆錢令徹底摧毀,一合之內將他擊殺不在話下。
迅猛如雷,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詭異的紫紅色衝擊波震碎,如同惡靈降臨人間的邪光照亮山間,人間的希望如同再次被擊碎。已經……晚了,白曉文睜開眼看向面前,是一個清晰的臉龐。
王剛!曾經帶著夢想和憂愁的笛子從天空墜落到地上在那道象徵著死亡的光芒下支離破碎。
“不!王剛!”
此時的白曉文眼睜睜看著那生命匆匆流逝。而他什麼都不能做像個傻子一樣被插進地裡。
浩瀚的紫光竄天而起,大地為之崩塌,悲鳴響徹天際,齊如山高的火焰帶來地獄般的壓迫。左護法被這巨大的火焰擊中,帶著他帶來的恐懼一同隕落到大地上。
白曉文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絕望,他眼睜睜地看著王剛在那道紫紅色的衝擊波中化為灰燼。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的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左護法頓時被沖天的火焰席捲,衣服中央被灼燒成灰燼。他雙腿發力,勢如疾風衝出白曉文的視線。
“還記得你的桃木雕龍漢劍嗎?是時候出鞘了。”桃木雕龍漢劍脫鞘而出。
以白曉文為中心的圓散開一里,天地靈氣凝聚,任行於水木之上,和太土之茫茫遠。
四圍如煙流嵐大起,草木融入朦朧霧中,山谷已做棋盤,靈氣流走匯如長徑,一條游龍拔地而起直指前方。
“千里尋蹤!”法決即出,先前遁入深林的左護法此時時已經無處遁形,哪怕他已踏空而行,此時消散的靈氣從左護法的全身上下重新凝聚,靈氣若游絲一般牢牢纏住將他向後拉入迷霧。
審判的鐘聲敲響,巨大的斷頭臺已成形。白曉文站在左護法的面前,此時的左護法已被先前太陰寒水的靈氣纏住,死死不能掙脫。
“丁火心燭!”熟悉的真氣貫通心脈,上千斤的力量迸發而出,被包裹的桃木雕龍漢劍比擬隕石天降的一擊從天而降。
隨著一聲龍嘯天地為之震顫,誰也未曾想過曾經堅不可摧的左護法竟將隕落,一股強烈的寒意逼來,左護法竟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曾經凌駕於一教上地位僅次於教主的左護法也會有這一天。
在巨大的死亡威脅下他只能將全身的真氣凝聚成一個屏帳豈圖阻止這一悲慘的結局。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不!我還不能死!我還不能死!我可以給你我全部錢!或者我給你我所有的功法!”
“你有家人嗎?”白曉文淡淡的說。
“對對對,我還有家人!你不能殺我!”
“但你毀了我們上百人的家,去地獄懺悔吧!”
“不!不……”
此時的左護法雙腿顫抖,眼神迷離,所有的希望都被磨滅了。
“不要讓自已死相太難看,我們都曾是萬人之上的人!”
紫紅的火焰遇風如龍宛延而下,天空上已出現滿天星辰,巨大的呼嘯聲響徹雲霄,天空彷彿聽到了白曉文的審判,顯現出了被遮擋的明月。
左護法曾引以為傲的鋼鐵之軀在恐怖的高溫下化為飛灰,隨著時間的流逝那漫山的大霧也漸漸散開,只留下被烤乾的一副骸骨。
一半白曉文一半陳行的白曉文不在空中,已緩緩落下,被丁火灼燒殆盡的衣服破碎不堪,他拾起了左護法的屍骨,想掰碎但即使他用盡力氣也無際於事。
“想毀了他?這可是築基期的遺骨,用丁火吧!”
隨著火光一現骨頭果然漸漸飛灰,陳行查覺到自已密法的時效將過,看了看白曉文昏身燃燒的真氣重新走向工路旁。
“這柄法器不是一般的人能造出的!”
陳行拖著身體走道了公路旁,側翻的越野車,被化作飛灰的王剛,由於重傷倒在一邊的柳依玦。
陳行將劍收回鞘中,單手扶起了柳依玦,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白?!”
“不!你是誰?”
“臨江太保,八卦槍陳行!”
“丫頭,這小子的真氣再過不久就將燃燒殆盡了,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他,他可能會昏過去很久,這段日子就你來看著了。”
“陳行,我怎麼覺得!全身的真氣在快速流逝啊?”
“這密法就是燃燒真氣的法子,你的境界又得重新打通了,老老實實從頭開始吧!”
真氣從外一直燃燒到丹田,一直將七個七團燃燒殆盡,白曉文感覺到自已的身體逐漸變得好重,一股睏意襲來,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去大約幾分鐘,天空中傳來直升飛機的螺旋翼在空中旋轉的聲音。
“呼叫柳依玦編隊,我是琉光軍武司二鏡先騎xxx收到請回復!”
“軍武司收到,我方有巨大傷亡,我已受傷,請立即前往公路段後方一公里處!”柳依玦用令牌回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