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方規自已身上的謎團多,原攸也不遑多讓啊!
他感嘆著,上手拍了下原攸的後腦勺。
“一會兒你自已把東西收拾乾淨,否則被抓到了跟我沒關係。”
原攸聽著,一邊吃一邊趕忙往衣服裡裝,嘟囔著:“可惜都是生的,要不下回我自已做吧……”
方規不再理他,轉身去尋岑如夏兩人。
……
岑如夏和攝像小哥腿腳發軟地從食堂中滾出。
他們感覺自已的靈魂受到了一次洗禮。
攝像小哥正想說什麼,就見岑如夏在鏡頭外給他比了個等等的手勢。
他會意地舉起鏡頭,藉著月光拍攝這位堅強的女主播。
岑如夏簡單地整理了下哭花的妝容,笑容滿滿地面對著直播間的觀眾。
“親愛的朋友們,剛剛主播有點失態,在這裡和大家說聲對不起。”
“祟武大的食堂我們已經完成了探索,結合剛剛的情況——”
她回想起剛才的情景打了個哆嗦,卻還是擺出元氣滿滿的職業笑容。
“結合剛剛的情況和方規同學的話,我們最終發現了祟武大食堂消耗大的原因。”
“只是因為老師和學生都是習武之人,食量比常人大好幾倍,我們也看到了他們的學生……”
岑如夏停頓下,不知道要怎麼形容原攸的所作所為,她遲疑地組織語言。
“……飯量大到會在半夜偷溜進食堂吃東西。”
她在這邊解釋著,直播間裡的觀眾卻一個字都不信,拼了老命地發彈幕。
[小夏,你被騙了啊!]
[他們真的沒有影子,我錄屏了,我看回放了,真的沒有!]
[臥槽,兄弟精明,錄屏給我發一份,我之前溜號了沒注意看。]
[主播快跑啊,他們這是先把你穩住,然後吃了你啊!!!]
[跑什麼!老子從來沒有看過鬼殺人,我倒要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我看了和方規在一起的錄屏,攝像小哥說的沒錯,那傢伙在月光下真的沒影子!絕對是鬼,我敢用我單身三十年的右手發誓!!!]
[你單身三十年的右手不值錢,小夏接下來該怎麼辦啊?不管你繼不繼續,我都支援你!]
[不能走啊,頭一檔探秘真的探出鬼的直播節目,你知道會多火嗎?不管被不被封,如夏你都會被登入史冊啊!]
[大家怎麼都覺得是鬼啊?後來不是也照出影子了嗎?也許就是裝置的問題呢?]
[前面的太天真,不要相信漂亮男人的鬼話,真要是裝置的問題,怎麼如夏和小哥就一直有影子?!]
[老子不怕,主播我現在就訂飛機票,馬上就到祟武大支援你!]
岑如夏看著這些源源不斷的彈幕……
她火了,連帶著祟武大一起。
她的直播間憑藉著方規和原攸兩人衝上了熱搜第一。
更難得的是竟然一直沒有被平臺查封!
一般來說,直播間這麼大談特談鬼怪一事肯定會被封,但岑如夏怎麼也沒想到直播間竟然堅挺到現在。
這讓她本想借著平臺查封的由頭,早點逃離學校的打算泡湯了。
她已經不想分辨方規是不是鬼了,只要不傷害他們,方規願意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然而她的直播間目前還開著,打賞更是多到從未有過的程度。
在這種情況下,岑如夏只能捏著鼻子繼續直播。
“大家不要慌,方規他們真的不是鬼,記得嗎?我之前和小哥都抱過他,他是有體溫的。”
“我和攝像小哥總不能騙你吧!”
岑如夏勉強地笑著。
不過她的確感覺過方規的體溫,這麼說也不算騙人。
“就像我之前說的,很多鬼故事都只是大家自已嚇自已罷了——”
她話音未落,身後卻莫名傳來軲轆劃過水泥地面的聲音。
……
直播間的觀眾可以很清晰地透過鏡頭看到畫面。
眾人看到岑如夏一直正對著鏡頭講話,面色雖然有點蒼白,但還算鎮定。
然而就在岑如夏講話的功夫——
夜色下,一輛蓋著白布的不鏽鋼推車,緩緩地朝岑如夏的方向滑過來。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種車上躺的是生死,醫院和急救車會用它運送病人,而太平間和殯儀館會用它來推死人。
像這樣蓋著白布,上面還能依稀看出人體輪廓的推車——它是什麼用途不言而喻了。
岑如夏和攝像小哥被深夜中,突如其來的軲轆聲嚇了個半死。
他們戰戰兢兢地回頭,看見空蕩蕩的校園裡憑生出現的運屍車,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但運屍車絲毫沒有體恤他們的意思,帶著那浮動的人形白布,荏自地滑向兩人……
最後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停在了兩人中間。
攝像小哥清楚地拍下了白布下的人形輪廓,他六神無主地看向岑如夏。
“夏姐……”
岑如夏也傻眼了。
這一晚上,她接連不斷地承受著驚嚇,從方規到原攸,把她和宋山嚇了個半死。
然而最後大多隻是虛驚一場。
就在她剛萌生了退意,想要跑時,竟然又蹦出來個運屍車。
大半夜的校園裡,一個蓋著白布的、上面躺著人形的運屍車!
這是又想嚇我嗎?!祟武大到底有什麼毛病!!!
岑如夏思及此處,一股怒火自心頭湧起。
“怕什麼,剛才那麼多事還不是因為咱們想多了!”
“這沒準就是個娃娃躺在上面嚇人,是哪個學生的惡作劇!”
岑如夏睜眼說瞎話,因為隨著運屍車越來越近,她和攝像小哥都已經清楚地聞到了血腥味。
“那?”攝像小哥懵了,不知岑如夏怎麼就突然變得這麼剛。
“未知的事情才最嚇人,我不信這上面是屍體,來,和我一起揭開它!”
岑如夏的表情視死如歸,抓著攝像小哥的手就要和他一起揭白布。
攝像小哥哭了,“我不要,我還沒見過真的屍體呢!我還是個孩子,我不要啊夏姐!!!”
“你個三十多的大老爺們是什麼孩子,是男人就不要慫!”
岑如夏說的豪氣沖天,但最後也就只敢揭開一小點,露出了白布下面人形的臉。
白布之下是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長相很普通。
令他不普通的是他嘴上巨大的裂開傷,還有半吐在外的半截舌頭。
他的兩腮鼓起,像是吞了什麼巨大的東西,整張臉都憋的青紫,十分嚇人。
這樣的死相,這樣的氣味——
“夏姐,這就是死人啊!還是橫死啊!”攝像小哥舉著白布的手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