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全趁著方規愣神之際,掙脫開方規的手,屁滾尿流地跑到另一邊。
方規被他的動作驚醒,臉上仍然留著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
父母的事他可以暫時放下,當務之急是處理趙大全。
趙大全比趙大壯難纏多了,而且身上又有那種玄而又玄的力量,十分危險。
如今既然撕破了臉,就必須在今天把他解決!
方規的眼神冷冽又危險,正在他想把趙大全抓回來時,另一邊的趙大全卻開始扯著脖子大喊大叫。
“方規,你欺人太甚!”
“各位街坊鄰居評評理啊,前些日子他方規把我弟弟趙大壯打成了癱瘓,現在又想打我,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趙大全見實在打不過方規,便開始採用另一種策略。
周圍人聽到趙大全的話都很震驚。
“啊,趙大壯變成殘廢了?!”
“前段日子,大半夜裡來了警車和救護車,把他們都拉走了,本來以為和之前一樣,是因為家暴出警,沒想到竟然是故意傷人!”
趙大全見有人開始議論此事,接著高聲喊道。
“方規躲在我弟弟家裡,趁著他不注意,用菜刀砍了他的胳膊,後面還嫌不過癮,把我弟弟的腰椎給捅穿了,把他變成了殘廢,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趙大全雙目通紅,語氣悲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趙大壯有多兄弟情深呢!
“這小子心狠手辣,狠毒無情,我來找他要個說法,他竟然也要對我動手!”
“大家說他這還是人嗎!”
趙大全歪曲事實,明明是他調戲秦芳菲被方規阻止,卻反過來說是他找方規要說法。
這出戏從武戲演到了文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不明就裡,就開始發表意見。
“這孩子也太過分了,小小年紀故意傷人啊,警察怎麼能把他放出來!這不影響咱們小區治安嗎?!”
“現在的年輕人火氣大,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多危險啊!”
“也不知父母怎麼教的,到底有沒有人管他啊?”
也有人為方規辯解。
“趙大壯一個天天打老婆的,死了都活該,竟然還有人同情他!要不讓你女兒跟他過吧!”
“美女,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他老公再過分也就是打打人而已,這小子可是把人給打殘廢了,把人後半生都給毀了,這多惡毒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再者,這樣一個衝動易怒,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人,你敢跟他做鄰居嗎?要是你哪天惹到他了,小心他晚上也拿刀砍你!”
人群中一個年逾五十,梳著中分,穿著正式的男人評論方規,說的頭頭是道。
“對啊,對啊,這人也太危險了,怎麼還讓他住在這呢?”
人群的觀點被那人帶歪,左右搖擺地自說自話,但大多都是在議論方規的狠辣。
一旁的秦芳菲聽到方規被這麼說,頓時氣上心頭,嬌弱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當著眾人的面喊道。
“聽聽你們說的這是什麼話?!”
“趙大壯打了我多久,打的有多狠,住在這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的!”
趙大壯打老婆的事整個小區人盡皆知,他們經常能聽到男人的暴吼和秦芳菲的慘叫。
久而久之,都已經成了習慣,趙大壯再打老婆,人們都覺得沒什麼了。
“趙大壯就不是什麼好人,方規是為了保護我不得已才動手的,要不然我早就死在趙大壯的手下了!”
“你們說方規怎樣怎樣的,你們對不對的起死去的方叔方嬸?”
“王阿姨,當年你在外面摔倒,是方叔天寒地凍地陪你去的醫院吧!”
“李大叔,你家小孫子在外面走丟了,是方嬸陪著你找了一下午吧!”
“小江,你妹妹在外面被別人騷擾,是方叔幫你把人打跑的吧,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方叔方嬸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幫了多少人,我捱打的時候也是他們報警救我。”
“他們的孩子——方規也是你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不清楚?!”
“趙大全和趙大壯一路貨色,都欺負我是個女人,方規看不過去幫我出頭,反倒要受你們唾罵!”
“你們喜歡冷眼旁觀我管不著,但也不能讓見義勇為的人寒心啊!倘若人人皆是如此,那等你們受苦了,受難了,遭人欺辱了,又指望著誰來幫你呢!”
秦芳菲字字珠璣,泣不成聲,聽得眾人百感交集。
是啊,他們怎麼這麼容易就受到他人挑撥了?
方規從小學習優異,聽話懂事,怎麼可能是個隨手傷人的壞孩子?
他們這麼說一個半大的孩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些人面紅耳赤,心中愧疚,認錯般地向方規低下了頭。
從剛才開始,方規就一直沒說話,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見到眾人針對此事的爭論告一段落,他才緩緩開口。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對趙大全淡淡道:“趙大壯都說了是自已弄傷的,警察也確認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趙大全被方規的無恥震驚了。
這回旋鏢飛著飛著,反而打到了自已的頭上!
想到之前,還是他勸趙大壯改口放過方規的……
趙大全差點氣到再吐一次血。
“你、你說和你沒關係就沒關係了!”趙大全強詞奪理。
“諸位街坊們別聽這女人的鬼話!”
“她和方規這個壞種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這才讓我弟弟氣得打她,還不是因為她賤!”
“要不方規才多大,就敢對付我弟那樣強壯的人,還不是被這女人迷暈了腦袋!”
“你胡說——!!!”秦芳菲聽到他的汙衊氣得小臉漲紅。
“怎麼?氣急敗壞了?戳到你的痛點了?”
趙大全擺出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語氣中滿是嘲諷。
“要不然你說,那晚方規為什麼躲在你的臥室裡?還不是偷情被我弟抓到了!”
“他平日就說你對方規眉來眼去,搔首弄姿的,我本來還不信,原來竟是真的!”
“你含血噴人!”秦芳菲被冤枉,有口難言。
聽到這,圍觀的人又被重新整理了一遍三觀。
“我說她怎麼這麼向著方規說話呢,原來是小情人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滿足她。”
“怪不得她男人打他,我要是她老公,我也打!”
“我就說她之前怎麼衝我拋媚眼呢,原來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呦吼,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這種豔事不管是真是假,最能刺激人心的邪惡,以前不敢高攀的心理瞬間就變成了隨口而來的羞辱。
好像每個人都被秦芳菲勾引過,好像每個人都看過秦芳菲勾引過別人。
大家都喜歡聽這種事,編造這種事,傳播這種事。
在他們口中,方規和秦芳菲逐漸變成了一對恬不知恥的狗男女,而趙大壯則是被戴綠帽子的老實人,趙大權是看不過,挺身而出揭發姦情的人。
形勢急轉直下,有理的一方變成了趙大全。
他可以任意胡諏方規和秦芳菲之間的關係,讓他倆有嘴也說不清。
方規不是喜歡見義勇為嗎?
他就讓這小子嚐嚐被人潑髒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