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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阿嬋說的,阿兄都信。”

姜執月一開始對阿兄阿姐都沒有想過隱瞞。

可時間久了,她忽而覺得這件事不光是對她殘忍。

對疼愛她的兄姐更是一種幾近乎凌遲的痛楚。

她回想前世阿兄阿姐不明不白的死去,她卻無能為力為其復仇。

又何嘗不痛苦呢。

前世死亡的陰影於她而言,並沒有完全消散,才會控制不住的顫抖。

姜提玉扶著妹妹的肩膀,讓她坐下。

又在她手裡塞了一杯熱茶,溫聲道:“是阿兄不好,都怪阿兄。”

姜提玉掏出帕子,給妹妹仔細地擦掉眼淚。

“阿兄應該相信阿嬋的,不該逼你。”

姜執月越聽阿兄溫柔的說話,就愈發忍不住眼淚。

人好像就是這麼奇怪。

難過的時候,越勸越流淚。

姜提玉看妹妹哭得兇,也不說話了,靜靜地在旁邊兒陪著她。

姜執月哭了好一會兒,自已拿了手帕擦眼淚。

見妹妹聽了,姜提玉也沒著急說話,而是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就這麼握著,也不必喝了。”

姜提玉是怕她哭得力竭,手中握著點兒東西也好。

姜執月在偷偷地觀察阿兄的神色。

比起她說的這個夢,阿兄更關心她當下的情況。

姜執月低頭,囁嚅了一句很小聲的話。

姜提玉雖沒反應及時,卻還是聽清楚了。

阿嬋說的是,阿兄,對不起。

姜提玉心中一痛,他不願細想阿嬋這個夢。

在這個夢裡,英國公府幾乎覆滅。

從阿嬋的敘述中不難看出,她最後究竟過得有多慘。

姜提玉也不敢想,他精心呵護寵愛著的妹妹,竟會淪落得連乞兒都不如……

這對阿嬋來說有多可怕,有多絕望?

加之阿嬋的反應,姜提玉也絕不會跟她說,這只是個夢而已。

姜執月小聲說了這句話,見阿兄沒什麼反應。

她心裡也有些忐忑。

姜提玉起身,似乎是去取了個什麼東西過來。

姜執月委屈的表情就藏不住了。

姜提玉一看妹妹的表情,忍不住笑她:“傻丫頭,怎麼出這麼委屈?”

姜執月抽泣了一下:“阿兄都不搭理我。”

姜提玉失笑:“阿兄怎麼會不搭理你呢,阿兄給你拿好東西了。”

姜執月不解,姜提玉把手中的錦盒交給她。

“開啟看看。”

姜執月將信將疑,開啟了錦盒,裡頭是一隻非常可愛的小玉兔。

這隻玉兔無比通透,質地絕佳,絕非凡品。

姜執月便是自幼長在國公府也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品相。

她驚訝地看向姜提玉:“阿兄,這是……?”

姜提玉莞爾,坐在妹妹身側,“你從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一隻小兔子。”

姜執月一愣,想到了那是在她小時候。

喜歡可愛的小兔子,想養著。

可她又不會又倔,結果小兔子都被她養死了。

姜執月還記得自已那天哭得好大聲。

阿兄匆匆買來了新的兔子趕來,哄她。

偏偏她也是倔脾氣一個,說什麼也不要新兔子。

姜提玉只好抱著妹妹哄。

最後是姜執月哭累了,在姜提玉懷裡睡過去了。

睡著之前還嘀嘀咕咕地說,要是有一隻永遠不會死掉的兔子就好了。

姜執月把小玉兔捧在掌心,明明愛不釋手,還嘴硬:“這都多少年了。”

姜提玉笑,目光溫和:“阿兄從前的雕刻手藝也不好啊。”

“總得阿兄一點兒時間,讓阿兄去學啊。”

姜執月愕然,她以為這是阿兄去找來的,沒想到居然是阿兄親自雕刻的。

“那阿兄你進步得還挺快的呢。”

明明中秋的時候玉兔燈還不那麼好看呢。

姜提玉哭笑不得:“真是個傻丫頭,竹編和雕刻能是一回事嗎。”

姜執月帶著眼淚笑了一聲,姜提玉點點她的頭。

“阿嬋,今日之事是阿兄不好,日後阿兄不會再逼你說你不想說的事。”

見姜提玉這麼果斷,姜執月反而猶豫了。

她想跟阿兄解釋,她對謝稷的針對並非無風起浪。

姜提玉就好像是看出了姜執月的想法,低聲說道:“阿嬋不必解釋。”

“阿兄都知道了,阿嬋想做的事,阿兄會和阿嬋一起完成的。”

姜提玉不傻,能讓阿嬋這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如今變得如此沉穩冷靜。

這個夢的影響力一定是足夠大的,大到……或許阿嬋就真的經歷了這樣的一生。

姜提玉博覽群書,也讀了不少志怪小說。

他百分之百能確定眼前的人一定是他的妹妹。

至於妹妹說的話,從何說來,那已經不重要了。

也就是聽阿嬋坦白了這個夢,他才知道為什麼這些時日阿嬋都不讓他碰馬。

在阿嬋夢裡的他,就是因為墜馬而死。

“阿兄相信我嗎?”姜執月怔怔地問道。

姜提玉摸摸妹妹的頭,認真地說道:“阿嬋說的話,阿兄都信。”

“這句話,永遠有效,阿嬋永遠不必懷疑。”

姜執月又被阿兄感動到了,忍不住抽泣了一下。

姜提玉沒忍住,嘆道:“阿嬋可別哭了。”

“再哭下去,哭成腫眼包,祖母和阿爹他們就得跟我算賬了。”

姜執月破涕為笑:“難道阿兄還怕嗎?”

姜提玉笑她,“小促狹鬼。”

姜執月抿嘴笑,“阿兄真好。”

姜提玉看她一眼,“嗯,現在知道說阿兄真好了。”

姜執月嘟囔他:“那阿兄有多少秘密瞞著我呢。”

姜提玉:“什麼?”

姜執月指了指慎墨休養的房間方向。

姜提玉頓時心虛地轉移目光,“那什麼,這件事是有原因的嘛。”

姜執月佯裝大度地擺手:“那就原諒阿兄了,只要阿兄告訴我幾件事。”

姜提玉寵溺地笑笑:“問吧,小祖宗。”

姜提玉坦蕩地讓姜執月去問,姜執月反而有點兒不知從何問起了。

見姜執月這模樣,姜提玉反而笑道:“那就讓阿兄來說吧。”

姜執月望向阿兄,點點頭:“好。”

姜提玉從姜執月最開始的疑問說起,千山樓之事是絕對隱秘。

慎墨看過密信的內容,的確與謝稷有關。

而宮中失火之事又把事情繞回了原點。

謝稷勾結千山樓的證據也跟著被付之一炬。

姜執月不由得嘆道:“謝稷下手好狠。”

姜提玉笑了笑:“阿嬋不必太擔心。”

“謝稷貪戀權位,手中犯下的事自然不止這一件。”

姜執月恍然明白過來,阿兄的意思是已經有人在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