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驍!”
姜執月失聲驚叫,猛地睜開眼。
看到屋內熟悉的擺設回過神來,自已這是在做夢。
長纓快步走了進來,看到姜執月滿頭大汗,驚魂未定。
“郡主,先喝杯參茶壓壓驚。”
長纓把姜執月扶起來,將參茶喂到她嘴邊。
姜執月怔怔地喝了半杯參茶,立即叫道:“拾柒,拾柒。”
拾柒從屋外房梁翻身下來,閃身進來:“郡主何事。”
姜執月哪怕剛剛喝了參茶,仍然覺得喉嚨發緊:“你,你們與千山樓的人交過手嗎?”
拾柒與辛玖都是陸青驍身邊的暗衛,多年來都跟在陸青驍身邊。
姜執月這一問,自然就問及了陸青驍的過去。
拾柒搖搖頭:“我不曾與千山樓的人交過手。”
“但國公爺身邊的弘午是死在千山樓的殺手北夜手上。”
姜執月猛地抬頭:“什麼?”
拾柒忙道:“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聽說北夜也早就已經被千山樓處決。”
姜執月讓拾柒離開。
若不是有長纓在身邊,只怕姜執月都撐不住自已。
長纓不知姜執月為何如此,忙給她塞了一顆護心丹,面帶擔憂:“郡主,你別嚇奴婢。”
姜執月一時間腦子亂糟糟的,若是她沒記錯的話。
慎墨說過,他在千山樓時的名字就叫北夜……
姜執月心亂如麻,腦子裡回想起那日慎墨說這話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盧國公身邊的人是慎墨所殺。
“拾柒,拾柒!”
姜執月再度呼喊拾柒的語氣變得焦急起來。
拾柒折返,“郡主。”
“那是在什麼時候的事?”姜執月盯緊了拾柒。
拾柒不知她為何這樣問,老老實實回想了一下,說道:“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吧。”
“二十多年前……?”
姜執月看向拾柒,很快回過神來:“你是說這這件事發生在國公爺年輕的時候?”
拾柒點頭:“正是,弘午排行在前,是暗衛中的前輩。”
拾柒又簡略地說了一下陸青驍身邊暗衛的構成。
自十之後才是陸青驍的暗衛,辛玖實則該是十九。
姜執月這才放下心來。
慎墨也就與陸青驍差不多大,那個北夜定然不會是慎墨。
想到這,姜執月又道:“你對千山樓的殺手瞭解多少?”
拾柒以為姜執月是擔心陸青驍去剿滅千山樓會遇到危險才想詢問千山樓之事。
她搖搖頭,“此事不如問問辛玖,他比我瞭解。”
姜執月點頭,叫了辛玖來一問。
從辛玖的口中得知,千山樓的頂尖殺手就這麼幾個。
名字是那個名字,人卻不一定還是那個人。
此事也是陸大將軍早年意外發現的。
當年榮安帝還是秦王時,也被千山樓刺殺過。
當年刺殺秦王的千山樓此刻叫南冥,是左手劍。
分明已經被陸大將軍與英國公聯手殺滅。
可榮安帝登基第一年又出現了一個名為南冥的右手劍刺客。
當年榮安帝就已經下令要剿滅千山樓,當年也被的確是被陸大將軍和英國公剿滅過一次。
只是這樣隱秘的殺手組織,當年或許還留有星火殘留。
如今捲土重來,再去剿滅的人已經換成了陸青驍。
辛玖還同姜執月道:“郡主不必擔心,少主說了,他有幫手。”
姜執月一愣,幫手?
……是誰?總不會是慎墨吧?
姜執月頓時心頭一緊,若是陸青驍發現了慎墨從前的身份……
姜執月不由得有些後悔。
她不該因為慎墨執意要去,就同意他去的。
辛玖見姜執月神色不對,忙解釋道:“上次圍場抓住那個活口,沒死,還招供了。”
姜執月一愣,對啊……他當時抓住了一個活口。
拾柒捅咕了辛玖一腰子,辛玖齜牙咧嘴的扭頭看她。
拾柒眼睛一瞪,辛玖立刻說道:“郡主放心吧,少主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拾柒等辛玖說完就拉著他出去了。
姜執月倚在憑几上,方才心境起伏大,這會兒她還有些愣神。
長纓見狀,起身替她點了寧神香,就悄然退了出去。
正好在門口看到長繪靠了過來。
長繪細聲問她:“郡主如何?我這好像收到了一封信,應該是要交給郡主的。”
長纓低頭一看,摸了摸這封信,問道信是怎麼來的。
長繪為難:“就是不知它怎麼出現在門房那些帖子裡的,所以才奇怪,不知該不該給郡主。”
長纓先細細看了這封信的外頭,認出了這信封不是尋常人戶用得起的紙張。
她拿著信與長繪一塊兒推門進了屋內。
長纓觀她家郡主神色尚可,方將手中的信遞了上去:“這是外頭給您送的信。”
“只是不知送信人。”
姜執月端詳了一會兒,拿起信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手極為精湛的字。
信上的內容也很直接,就是讓她出行提防警惕。
姜執月將這封信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一時間也沒想到是誰送來的。
長纓長繪兩人都神色緊張地看著她。
姜執月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不必擔心,信上只是提醒我若是出行要注意安全。”
姜執月說得雲淡風輕,長纓長繪兩人愁眉不展。
“郡主,這……”
“我如今養傷呢,誰想要我的命也得先闖一闖國公府才行。”
姜執月心知肚明,想要她命的人實在是太好猜了。
誰在背後一直針對著英國公府呢?
不是謝相就是魏王。
魏王如今忙著在榮安帝面前與宣王爭奪寵愛還來不及呢,怎麼有空顧及她呢。
只有謝相。
一直緊盯著國公府不放的謝相。
姜執月反而笑了,原來謝稷也這麼耐不住性子嗎?
這就準備要殺她了嗎?
長纓長繪見她家郡主還笑了起來,兩人面面相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擔心。
姜執月不怕謝相不出手,她只怕謝相耐心頗多,把狐狸尾巴藏得太好。
只要他敢動,一定叫他有來無回。
正愁抓不到謝稷的把柄,若他送上門來就再好不過了。
姜執月莞爾,既然對她已經按捺不住殺心,那想必內獄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吧。
誠如姜執月所料,林淨秋此刻內心的恐慌到了極點。
她看著眼前的黑衣人,手執長劍一步步走了過來。
死亡的氣息就這麼鋪天蓋地地襲來。
她,她這次是真的要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