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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伏魔

結界內部寂靜無聲,好半天都無任何動靜,用試魔符在屋內寸寸搜尋也沒有反應。

“怕不是早就溜了,根本不在這裡。那鬼東西要是又跑到外頭四處作亂如何是好,跟你們在這裡浪費時間!”那個跟來的修士不耐煩再等,憤憤離開客棧,下樓時險些與蕭孝撞上。

蕭孝手裡端著個碗,腰身一扭靈巧避過,碗裡的湯汁穩穩盛著,一滴未灑。

風入雲將毫無反應的試魔符收起來,回頭就看見蕭孝一手端著熱氣騰騰的雞湯,一手作樣敲了敲結界。

風入雲放他進了結界,道:“你想這樣將他誘出來?”

“他不是喜歡吃嗎,試試唄,說不定有用。”蕭孝將碗放在屋中央,掏出把只有巴掌大的小蒲扇,對著碗扇了扇,濃郁的香味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

風入雲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他覺得自己好像泡在了雞湯裡。

突然一聲極其細微地輕響,風入雲和蕭孝同時察覺到了,再凝神靜聽,又好似剛才只是錯覺。

風入雲給了蕭孝一個眼神,兩人一起退出了結界,掩在門外,眾人全部屏息等待。

果然又過了一會,屋裡再次傳來響動,偷偷看去,柏幼床頭擺放的幾個小物件中有一個小巧的紫金葫蘆動了動,突然自己就掉落到了地上,骨碌碌滾到了那碗雞湯邊。

只見葫蘆停在碗邊,然後立起來,嘭地彈開了塞子,一團黑乎乎無形無狀的東西就從那小小的瓶嘴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爛泥一樣流動,將食物連湯帶碗包裹。

就在誘餌被吞噬殆盡之時,那灘爛泥,突然像煮開了一般冒起了泡泡,還滋滋地升起黑煙,伴隨著一股餿臭味。

風入雲嫌棄地掩鼻:“你在湯裡埋了伏魔咒?”

蕭孝得意地挑眉,風入雲懶得看他,眼睛只盯著結界裡,腳步微微後撤了兩步。真是有夠噁心的,還好有結界擋著。

風入雲還沒慶幸多久,就見那玩意沸騰得越來越劇烈,粘稠的液體似乎有腐蝕性,眼看著結界壁被沾上後迅速變薄,被內部充斥的氣體瞬間脹破。

炸開的漿液雨點般濺出,蕭孝下意識地就擋在大家前面,眾人紛紛張開防護,可惜那毒漿腐蝕性太強,穿破護罩擦過皮肉,蝕出血痕。

風入雲拽住蕭孝衣領往後一扔,瞬間疊起數層屏障,比毒漿侵蝕速度更快,將四濺的漿液全部收裹其中,雙手一合,屏障形成了一個密閉球形。

那怪物並沒有死,在厚實的結界中突破不出後,便又慢慢歸攏來,變成一隻大嘴的模樣露出獠牙想要集中力量突破。

可惜風入雲快他一步,手中捻訣,結界便由外向內開始凍結,那怪物漸漸被定格成了嘶吼的模樣。

風入雲一手掌心向上慢慢收攏,那冰球隨之一點點縮小,縮到只有個蘋果大小的時候,風入雲猛地一握拳,冰球粉碎,落地化水後盡數蒸發。

見怪物被消滅大夥都鬆了口氣,這下才紛紛察覺到傷口的疼痛,嘶嘶抽氣。風入雲隨手丟了個訣,一層薄霜落在眾人傷口上,瞬間就不疼了。

大家還在驚歎天清長老真是厲害,只有崇年忙不迭地翻出傷藥分發,還一邊喊道:“師叔,這樣是不行的,用寒冰把傷口凍住來止疼只是假象,搞不好還會被凍傷的!”

風入雲嘴唇動了動想反駁,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他走進損毀嚴重的房間,撿起那個紫金葫蘆細看,又在廢墟中翻翻找找找到了葫蘆的那個蓋,合上後擰了半圈,將葫蘆嘴和蓋子上的花紋對上。果然是下了一道封印的,只是被擰開後就失效了。

風入雲記得這個葫蘆,柏幼昨天給他的時候就已經開封了,他檢視過裡面是空的,有一股明顯的酒味,柏幼說以為是什麼陳釀美酒就嚐了一口,誰知道葫蘆太小,一口就喝完了。

現在看來這哪是什麼酒葫蘆,分明是個收魔的法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用酒封了這妖魔進去,本來年深日久將妖魔徹底吸收後能增強這法器的效用,不想被柏幼淘到後意外放出了裡面尚未煉化完全的妖魔。

“長老啊~~嗚嗚嗚嗚嗚……”清醒過來的柏幼搞清楚狀況後,撲通跪在風入雲跟前哭嚎,“長老都怪我一時大意我知道錯了,要是讓師尊知道了肯定會重重責罰我的,長老您幫我求求情吧,我以後一定刻苦修行,再不會闖禍了。”

玄天門除了長老們之外目前就只有首席大弟子可以收徒,柏幼的師尊正是天清長老的得意弟子,蕭孝的親師兄。要不是天清長老在,柏幼此時就該去抱崇年師叔和蕭孝師叔的大腿了,畢竟崇年師叔好脾氣,蕭孝師叔又和他們關係不錯。

柏幼哭哭啼啼地牽著風入雲的衣襬一角扮可憐,風入雲對著十幾歲的少年人也硬不起心腸來,只是腦補了一下自己大徒弟那公事公辦的臉,就覺得求情怕是行不通。被鬧得無奈,把衣襬拽出來隨意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這種小事也沒必要報給他,塵兒夠忙的了。”

爛攤子留給崇年去善後,風入雲回到了自己房裡躲清淨,蕭孝拿著乾淨的新衣敲門進去時,他正拿著那個紫金葫蘆出神。

“師尊,那個葫蘆跟乾坤金寶葫蘆有關係嗎?”

風入雲搖了搖頭,放下葫蘆,抬眼盯著蕭孝半晌,開口道:“我是在想,那魔物剛出來的時候虛弱非常,魔息幾近於無,以至於附在柏幼身上時我們沒能及時發現。但當他吞食大量能量恢復濃郁的魔氣後,躲進這紫金葫蘆裡也能讓我們察覺不到,這法器隔絕魔氣的效果真是不錯。”

蕭孝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微微側過臉去,拿不準對方跟他說這些是有心還是無意。

風入雲起身走到蕭孝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扳正,視線落在了他戴著耳飾的那側耳朵上,在那耳廓上有一道很明顯的血痕。

“剛才魔物爆濺時你離得很近,傷了不少地方吧。”

蕭孝退後半步避開風入雲的手:“皮外傷而已,都已經上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