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蕭孝看上去一副入魔的瘋樣,但說起話來吐詞清晰聽上去倒像是還很清醒,只是這內容又讓人覺得他已經神智不清了。
“徒兒……”風入雲奮力向外推拒那把劍,艱難開口想要喚醒蕭孝。
但蕭孝無動於衷,眼中似是燃燒著火焰,周身的溫度都猛地升高了,只有說出來的話還是冷冰冰的彷彿裹著寒霜:“你不是風入雲。”
風入雲氣急,攢了一口力氣喝道:“蕭孝你清醒點,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
蕭孝身後魔氣沖天,張牙舞爪地替蕭孝造勢,但他本人卻依舊冷靜:“我不知道你是何方妖孽,但我確定,你絕對不是風入雲。”蕭孝能感覺到手中的劍正在一點點地往自己這邊推。
對方雖一時不防被自己得手,但明顯尚有餘力,蕭孝不敢鬆懈,靈力不足便以魔氣灌注劍身,死死壓制住對方。魔氣絲絲縷縷攀上劍柄,隨後沿著劍身纏繞直至沒入那胸膛上的傷口。
“呵,”風入雲經歷了方才的震驚與不解,現在已經恢復了鎮定,“傻徒弟,你糊塗了,我不是你師尊又能是誰,我知道你對我多有怨念,但你真的想要弒師嗎?”
“冒充他,你真是罪該萬死!”蕭孝猛地拔出劍來,鮮血噴湧而出,風入雲隨著拔劍的動作高高挺起胸膛,臉色迅速灰敗。
重重跌回海面的身體還伴隨著無力的抽搐,蕭孝不打算給對方喘息之機,立刻又要補上一劍。
可沒想到的是,明明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卻突然犀利出招,角度刁鑽地在蕭孝再次刺中他之前一劍扎入蕭孝肋下。並且在蕭孝僅僅一瞬的停滯當間迅速起身後撤,離開蕭孝揮劍的攻擊範圍。
“哎~~”眼前這個風入雲模樣的人幽幽地嘆了口氣,“真是無情啊,剛才還和為師耳鬢廝磨,轉眼就要殺我,真是讓人……好傷心啊!”
對方敏捷地避過蕭孝追來的一劍,那人胸前的血液還沒有乾涸,但已經不再往外流了,一團黑色的魔氣盤踞在傷口處替他堵住了那個窟窿。
“閉嘴!不準再用他的臉!”想起剛才自己和風入雲之外的人親暱,蕭孝就覺得噁心,那人還用的是風入雲的面容風入雲聲音,更讓蕭孝反胃。
他和風入雲都沒進展到這種程度過,想到差點就失身了,蕭孝就深恨自己色迷了心竅,居然沒能馬上認出這是個冒牌貨。“你再裝也沒有用,風入雲才不會這麼縱容我的冒犯。”
每次面對蕭孝的出格之舉,風入雲雖然沒有真的把他怎麼樣過,但嘴上是從來沒饒他的,剛才這個假貨那麼溫柔體貼,甚至還主動獻身,蕭孝早該察覺到有問題。
蕭孝捂著自己噗噗冒血的肋下,心想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他一邊防範著敵人,一邊不太熟練地調動魔氣幫自己止血。
對方與蕭孝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他面前悠閒地踱著步,不時取笑蕭孝兩句,說他竟然覬覦自己的師尊,還滿腦子齷齪打算,真是好不要臉。
蕭孝臉一陣紅一陣白,本來就因為認錯了人氣悶,如今還被對方挖苦,怒氣噌噌地往上冒,氣著氣著,還真燒著了。
“風入雲”玩味地看著蕭孝頭頂噗呲一聲突然閃現又熄滅的火焰,道:“看來你對魔氣的掌控還很不熟練啊,剛才就是因為你毫無章法地亂運魔氣,才給了我反擊的機會。”
蕭孝也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魔氣雖然特別充盈,但是卻不太聽指揮,在四肢百骸間一個勁地到處亂竄。蕭孝從前從沒修習過魔氣,甚至因為潛意識裡的刻意迴避,連了解都沒去了解多少,更不用說掌控它了。
“廢話少說,風入雲人呢,你對我師尊做了什麼?”蕭孝對魔氣的使用生疏,但對方明顯精於此道,在魔氣的療愈下,剛才看上去直擊要害的重傷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至少沒看出來那傷對他有什麼影響。
蕭孝知道幻形方法不止一種,但他看著眼前身形外貌和風入雲一般無二的人,憶起之前遇到的那群由邪魔偽裝成的女子。他們是透過吞吃掉那些可憐的女孩子才能變幻得和她們一模一樣,現在風入雲不知去向,蕭孝很難不擔心。
“你別管他怎麼樣了,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比較好!”“風入雲”說著便朝蕭孝猛攻而去,招式凌厲,受傷的蕭孝節節敗退。
蕭孝靈氣見底,拼魔氣又拼不過對方,不一會就被擊飛手中的劍,還被對方的劍尖抵上了自己咽喉。
“你說我扮你師尊扮得不像,是因為他不會放任你的無禮,那你方才對我又親又抱的,我是不是應該代他清理門戶才顯得合理啊。”劍尖往前一分,蕭孝的喉頭沁出了點血。
雖然處於下風,但蕭孝並不慫,他的怒氣大於恐懼,現在再看對方,眼神中只有厭惡:“我警告過你,不要頂著他的臉跟我說話。”蕭孝周身又時不時不受控地噗呲噗呲冒火花。
“哈哈哈哈,”對方絲毫不受他威脅,蕭孝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只會無能咆哮的紙老虎,“我就好心告訴你吧,我之所以能完美復刻這張臉,那都是因為你啊。”
“什麼?”蕭孝皺眉不解。
“風入雲”突然收回了劍,但同時蕭孝腳下出現一個魔氣陣型,抬升而起形成一個牢籠將他困在其中。“風入雲”雙手一攤,熱情介紹道:“歡迎來到心想之境。”
心想之境?什麼鬼,蕭孝對魔界的瞭解真的非常之少。
“進入此地的人,會遇見自己心中所想要見到的人或事,而這些人和事並不真實,完全是由當事人心之所念形成的。”對方好心地替蕭孝解釋,“也就是說,會同意和你共赴巫山的風入雲,是你自己幻想出來的,是你不切實際的希冀,哈哈哈哈哈。”
眼前之人狂笑著,形象突然扭曲消散,就在蕭孝四處尋找之時又重新凝聚成型,還是風入雲的模樣,擺弄著各種誘惑的姿態,看得蕭孝心中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