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我和及川徹同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後,生活就好像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小遙~今天中午去吃什麼好捏~?”
“小遙~你的稿子畫好了沒有哦?”
“小遙~及川先生等你都要等到長草了!”
“小遙!”“小遙~”“小遙~~!”
嚇得我猛得一下從床上坐起。雖然剛剛的一切是夢裡出現的,但是很可惜,現實中也一樣。
及川自從和我久別重逢以後,就經常打電話給我。不管有事沒事,總喜歡呼喚我做些什麼。
“嘟!嘟!嘟!”果然,像這樣剛睡醒就來電的行為,出現的頻率可以高至一天一次。
“小遙!你睡醒了嘛!”一接通電話,及川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從那端傳來。
我:......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是不是在夢遊接你的電話。
“今天是及川大人難得的休息日,所以善解人意的及川大人打算跟小遙一起度過!”
“不用,謝謝,再見。”我冷淡地回答,然後打算結束通話電話。這一個星期以來,明明及川每天都有訓練要做,卻還是可以在空閒時間把我拖出去溜達好幾圈,然後每一次都是以我半死不活地回到出租屋作為結尾。我不敢想象,如果跟他待上一整天,我是否還能好好地活著。
而且......我好像並沒有假期這一說法......(每天都在趕稿和努力完成千葉隆的三大任務)
“等一下嘛!小遙!難得及川先生這麼有空,你有什麼需要做的我都可以幫忙的!......喂?!小遙!”
幫忙?突然我腦子裡閃過一些好主意。
“那你來吧。”我回應道,然後把出租屋的地址告訴了他。
“那個......我還有一件事......”這下輪到及川吞吞吐吐起來了。
“說。”
“由於及川先生太關心小遙所以一睡醒就衝上來大巴導致現在還沒吃東西肚子也不停咕嚕咕嚕地叫所以小遙要對及川先生的早餐負責!”及川徹像打嘴炮一樣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你是來幫忙還是吃白食的啊。
......
在洗漱更衣後我便前往廚房做早餐。
一般這個點千葉隆還未起床,所以我都會下意識地為他備好一份早餐,一般當我完成之後,他便會順著味兒出來。
今天的話......要不還是把之前冰箱裡做剩的阿根廷餡餅吃完再說吧。
除此之外,我例行了每日做兩杯馬黛茶的任務。哦,對了,今天是三杯。
經過一個多月的練習,我的泡茶技術有了明顯的提高。起初我會因為堆不穩茶堡或沒有控制好水的溫度而導致泡茶失敗,現在卻可以有三分之二的把握泡出一杯好茶。
看著眼前兩杯完美的馬黛茶我默默地欣賞起來。反之在看了看另一杯茶葉和水混在一起的失敗品,心裡感到一種無力感。要不把這杯給垃圾川喝得了?
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本能,我如視仇敵一般盯著那杯失敗品,然後一口喝了下去。喝完時候我都不禁感嘆,我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好人。
“三浦同學,今天起這麼早啊。”果然剛做完早餐,千葉隆就伸著懶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是的,前輩,今天約了朋友。”
“哦?是你那個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嗎?”
我點點頭,正想把及川也來一起吃早餐的事情告訴千葉隆。
“篤篤篤!”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
於是我直接去開門。
“小遙~!”果不其然,一開門後及川就像一條巨型犬一樣撲了上來。
“嚶嚶嚶~人家好餓哦~想要快點吃到小遙做的......”及川夾著嗓子說話直到他意識到了旁邊站著千葉隆。
“咳咳,及川先生的意思是想快點吃到小遙做的早餐。”然後在一瞬間內恢復到正經的語氣。
我看了看一旁說不出話的千葉隆。嗯,前輩我能理解,如果不是因為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我也想象不到一米八幾的大壯漢會這麼說話。
......
在給雙方帶來一定的震驚後,我們三個終於平和地坐到了一起開始吃早餐。
雖然距離千葉隆知道我們認識已經過了一星期,但是我還沒有當面給他們兩個介紹彼此,就連及川來到這出租屋也是第一回。
“前輩,這位是我的......好兄弟,及川徹。”
“及川,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的求學導師,千葉前輩。”
千葉隆舉起手示意有話要說。
“三浦,你還記得你的三大任務吧。”然後使眼色看了看及川,露出邪惡的笑容。
“當然,前輩。”我微笑著回答。
“正有此意。”
及川徹:你們兩個是在打什麼啞迷嗎???
......
吃完早餐後不給及川反應的時間,我拉起他就往彩虹街跑。
眾所周知,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難得有個苦力可以驅使,不用白不用。
我熟練地把畫架給架好,然後屁股往凳子上一坐,就打算開始今天的工作。
“小遙,你在幹嘛欸,不會要這樣坐一上午吧。”及川託著下巴無聊地說。
“所以就要拜託'善解人意'的及川大人來幫我招攬遊客啦~”我學著今早他在電話裡的語氣說道。
這個時候及川才意識到自己被抓來當苦力的事實。
“欸欸欸?!原來小遙不是帶我出來玩的嘛!”及川徹眼看就要開始胡攪蠻纏。
“一頓烤肉。”
“好的老闆。”
......
對於及川徹的攬客能力,我是放十萬個心。早在我們和小巖小時候一起出門時,他總能因為那張好看的臉得到別人的特殊優待。以前我可能會感到不服氣,但現在看著畫架前漸漸壯大起來的隊伍,因他的帥臉而從中分到一杯羹的我也喜不自禁。
“Yi? Hermosa Señorita, ¿Quieres tomar una foto conmigo?(咦?美麗的小姐,你是想要和我合影嗎?)”
“Me temo que no. Oh ~ pero puedes hacer fila aquí y pedir a este amigo de mi aquí que nos haga una foto ~(恐怕不行哦~但是你可以來排這邊的隊伍,讓我這位朋友給我們畫一張合照~)”
每當這時,女遊客們都會紅著臉跑來排隊。
看著及川徹遊刃有餘地回答著周圍少女和大媽的問題,一瞬間好像重疊到他在中學時期被女同學們簇擁時的樣子。或許在那個時候我會沒眼看地走到一邊,但現在真的很想由衷的說一句: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開いた孔雀,頑張ってください.(日語)(謝謝你,開屏的孔雀,請務必繼續加油)”我朝著及川豎起了大拇指。
及川徹:???
在及川的奮力開屏(bushi)......努力下,我在一個上午就完成了往日一週的營業額。雖然客人要求畫的圖中十張裡面七張帶上及川徹,導致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徒手描出一隻開屏孔雀,但是這個月的零用錢總算有著落了。
“走吧,阿徹,等我把畫架都放回屋子後就一起去吃烤肉。”我說完之後卻沒有得到回應。
一回頭就看到趴在牆邊累成一坨的及川。也是,畢竟剛剛還有那麼多漂亮的女孩子圍著,也就只有等人都散開了他才會原形畢露。
“小......遙......及川大人要不行了......”只見及川徹艱難地抬起一隻手伸向我,活像末日電影片裡的喪屍。
“咦?你不吃烤肉了嘛?那我只能自己去了哦。”然後我轉頭就走。
“小遙!好過分!!!”身後傳來及川的哀嚎。
......
但最後我還是不忍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那,只能架著他往出租屋走。
“小遙,及川先生好像覺得更累了欸。”
我想著,你讓我一個一米六幾的架著你走,我更累好嗎!
“小遙,你能不能揹我嘛~”
“我不是小巖,背不動。”
“公主抱也可以的~!”
“誰抱得起你啊!”
“小遙......”
“有話就直說。”
“我想說......我下次能不能只蹭飯不幹活啊。”
“不行。”這個我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給及川反駁的餘地。
......
烤肉檔口我選了一家離出租屋最近的。一方面是因為以及川現在的體力恐怕難走遠路,另一方面在於我還得騰出時間
“Tomás, ¿Me puedes preparar el aderezo de la carne a la brasa como antes?(Tomas,可以像之前一樣給我借我烤肉的道具嗎?)
“Listo hace mucho tiempo, por favor dentro.(早就準備好了,裡面請吧。)”Tomas熱情地回答。
Tomas是這家烤肉店的老闆,前幾次千葉隆帶我學習如何烤烤肉也都是在這家店裡。所以他總會空出一個小爐以方便我隨時學習。
他店裡採用的是阿根廷的本土燒烤方式“The cross”。採用的木頭是桉樹的,據他所說,這樣會使烤出來的肉具有獨特香氣。
我擼起袖子,把Tomas遞給我的牛肋排醃好味,隨後用烤架鎖好肋排。
“小遙,你竟然還會烤肉!”及川在一旁發出驚訝的聲音。
“哼哼,那當然。”畢竟這算我的作業啊。
我拿著夾住肋排的烤架走向烤爐,腦海裡謹記千葉隆說過的話:
“一定要將骨頭的側面先放上去,因為這樣可以慢慢地烤,更入味的同時也不會讓肉變幹。”
一切準備就緒後,只管把肉放在爐裡等待就好。實話說,我覺得這是千葉隆交給我的三個任務中最簡單的一項。不過追溯所有任務的目的,都是為了讓我更好地體會阿根廷的風土人情以獲取更多的靈感。
在等待的期間我給及川點了一些薩拉米和乳酪,避免他因為太餓而暈過去。而我還要拿著泡有調料的鹽水噴灑肋排,這樣可以在增加味道的同時,幫助保持肉質內部的水分。
在經過兩個半小時的炙烤,烤肉終於端上了我們的餐桌。
及川看到肉的那一瞬間就撲過去了。
“小心燙啊垃圾川!”
“還有你倒是拿刀先割開,別抱著整個啃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看著眼前已經吃起來的及川的我也只能無奈地嘆口氣。沒辦法,畢竟是我把人家拉去做苦力,讓這位排球運動員給餓到的。
“好好吃!!小遙好厲害!”
這下把我都誇到不好意思了。
“吃吧吃吧,等吃完後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還有別的事要做。”
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叼著肉的及川呆滯了幾秒......
......
吃完午餐的我本著就近原則把及川帶回了出租屋內,看得出經過一上午的摧殘,此時的及川顯得有些精神恍惚。
“這是我的房間,你今天下午都可以在這休......”
“咻!”
還沒等我說完,及川已經就著我開啟房間門的縫隙鑽了進去。
“是小遙的床欸!”然後毫不客氣地撲在我的床上。這點倒是和以前一樣。
“你早上出過門還往我床上躺!髒不髒啊!”我作勢就要去把某個不請自來的麻煩精扯下床。
“不嘛不嘛!小遙的床就是及川大人的床!及川大人今天就要睡在這裡!”
好的,我知道自己一定拗不過他,於是乾脆在付出更多心力之前選擇放棄。
“知道了知道了,混蛋川。趕緊睡你的覺,晚上還要去做別的事呢!”
“小遙不睡嘛?”這下輪到及川露出迷茫的表情。
“我還要畫稿子,你睡你的就行。”其實這樣的日常安排我每天都會經歷,起初是會感到疲憊,可日子一長也就習慣了。
及川以為我是因為床被他佔了睡不了覺,所以往旁邊挪了一挪示意我們兩個可以擠一擠。
“再不睡就讓你出去繼續攬客。”
“小遙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