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心裡藏著事，一碗飯戳來戳去半個小時，時不時抬頭看著趙時今欲言又止，屁股長刺似的，對面的人再一次看過來時，趙時今放下筷子掀起眼皮望他
"說”
“那個..”
趙時今背靠凳子，抽出一支菸。點燃，抬頭示意他繼續說
“我...”
“十分鐘時間”
李燃欲言又止，腦袋裡天人交戰，深知現在只有對面這人能幫他，只要這人同意幫他這件就能解決，可僅有的自尊心讓他開不了口，他覺得自己真挺操蛋的，好時他在那個家裡可有可無，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累贅，現在深陷泥沼還得舔著臉去求人救那人的小兒子，真賤!
“你還有五分鐘”
李燃咬牙，媽的，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趙總，我弟弟被孫家給帶走了，能不能幫幫我？”
趙時今沒說話，深吸了口煙，暗沉沉的目光望向李燃精緻的眉眼,看了半響，摁滅手裡的煙”過來“
李燃放下筷子起身走到趙時今面前，趙時今握住李燃的下巴，往下，手指落在李燃脖子上，拇指摩挲著脖子上的面板”你能給我什麼？”
李燃被脖子上的動作弄得有點噁心，這人什麼毛病動不動就掐人脖子
“您想要什麼？”
趙時今收回手，掃過李燃微翹的嘴唇，眼神幽深”自己想，我後天的飛機，我離開之前沒想明白就等著給你弟弟收屍吧“
李燃怔住，看著趙時今
”滾吧“趙時今拍了拍李燃的臉站起身，轉身上樓，
李燃把自己扔進沙發看著天花板，趙時今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呢？生來就在金字塔，接手趙家後更是手段強硬的把所有人摁在底下，他爹李家鈺在時趙家都看不上，別說現在自己在他手下討生活，半點價值沒有，還能給他什麼？李燃翻來覆去想不明白，一會是他那便宜弟弟的臉，一會是趙時今那張冷硬沒有表情的臉
李燃抬手蓋在臉上，有些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發現自己無能，特別無力
鈴聲響起，李燃伸手拿過手機，周震
”什麼事?"
“李燃，我回家問了我爸，你弟這事說到底是因為你爸”
“嗯？”李燃捏捏眉心，孫家那種黑白兩道的不粘手，他爹一個官員怎麼會和他們扯上關係
“你爸這次被抓應該也有孫家的手筆，我爸說得不明不白的，他們那個級別的圈子多的也打聽不到，”
“謝了，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李燃點燃一支菸，轉頭看向窗外，黑壓壓一片，玻璃上結了冰霜，沒半分美感
“你打算怎麼做？"周震聲音有點急促，他怕李燃會自不量力的做些傻事，孫家他們惹不起
李燃深吸了口煙，長撥出一口煙霧，煙霧瀰漫眼底，他的眼睛有點疼
”你對趙時今瞭解多少？我是說他喜歡什麼"李燃放下手機開啟擴放，起身去廚房冰箱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往嘴裡灌了口冷水才感覺心裡平靜了些
“趙時今？b市gay圈的夢中情人,大概，最喜歡男人？”
“….”
“你說什麼？”李燃拿著水的手頓了頓，盯著發出聲音的手機
“啊？我說他喜歡男人”
李燃如鯁在喉，一瞬間全明白了，趙時今是gay，他想搞李燃的屁股，李燃怔怔的看著手機，以前沒落魄的時候他就挺反感這種事，兩個大老爺們，惡不噁心，沒想到有天這事砸自己身上了
他原地呆了許久，突然揚手，把手上的水瓶猛砸到地上，水花四濺，水瓶在地上滾動了幾圈，停住，空氣凝結，李燃覺得這個房子像個張開巨口的深淵怪獸，把他吞吃入腹，他呼吸困難，脖子上青筋暴起
什麼弟弟，什麼親情，死不死的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就是個廢物，他不想管，他也管不了，喘了口粗氣，李燃拿起手機開門走了出去
趙時今回去的時候看著空蕩的房間和躺在地上的礦泉水瓶，面無表情，解開襯衫釦子，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李燃又坐回了義江邊，屁股還是被凍得冰涼，抽出支菸，叼在嘴裡想點燃，突然就有點犯惡心，他這段時間還跟趙時今住在一起，想起來就汗毛直立，渾身不舒服，他胸口堵得喘不過氣，一把把煙擲在地上，抬腿狠狠的踹了長凳一腳
“狗屁！”
王八犢子
李燃就這麼靠在長凳上坐了幾個小時，手指摁在眉間搓了搓，開啟手機，翻出李家鈺的微信，點開頭像，置頂的就是一張全家福，笑臉盈盈的三個人和旁邊一臉陰翳的自己，比他矮一點的少年笑容燦爛，一排白生生的牙齒，彎彎的眼睛，眉眼有幾分像他，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靠在椅背上，又點燃了支菸，白嘩嘩的雪落到了手上的煙上，菸頭猩紅在冰冷的黑夜裡若隱若現，拉開羽絨服的拉鍊，風灌進衣領，冷得他打了個哆嗦，李燃嘆了口氣，果然末日要先殺聖母
李燃在江邊待到了凌晨四點，最後望了眼手機上的那張照片，動手刪除，轉身離開了義江，身後廣闊的江面，寂靜無邊
走進義江公寓，趙時今的房子亮著燈，李燃在門口抽完支菸才上前敲門，片刻，穿著黑色浴袍的趙時今開啟了門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門內的趙時今面無表情，門外的李燃凍得牙齒咯吱響
“想清楚了？”
都在你意料之中了，還裝個屁!
李燃抬頭，揚起明媚的笑，桃花眼裡波光盈盈“趙總，不請我進去？”
趙時今目光沉沉，揚了楊眉“進來”
李燃抬腳跟著進去，垂在身側的手握得很緊，他是怕的
“去洗澡”趙時今坐在沙發上，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杯酒，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有點甜
“去樓上”
李燃腳步微頓，然後上樓，走進趙時今的房間
浴室裡。李燃看著鏡子裡自己赤裸的身體，雙拳握緊，眼眶微紅，然後認命的垂下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想到自己這張臉，這具身體還值那麼點錢，他突然有點想笑
趙時今背靠在床上，手裡夾著煙，看李燃從白霧飄渺的門裡走出來，用眼神描繪著他被熱氣燻紅的美豔，精緻的臉，像九天下凡的神邸
李燃抬眸就和趙時今的眼神對上，四目相對，有點兒噁心，這人就是要搞他屁股
“過來”
李燃閉了閉眼，抬腳向前，忽地被用力拉住反手壓在床上。粗糲的手指掐著他的脖子，趙時今咬住李燃因動作露出來的肩膀，聲音低沉沙啞“不願意？”
李燃沒說話，怕自己一開口就忍不住問候他戶口本，死死閉著眼睛，反正一閉眼一咬牙就過去了，就當被狗咬了
趙時今卡住李燃的下巴，把他的臉扭了過來，目光沉沉，看著李燃那因為用力咬著而紅豔的嘴唇，然後俯身親了上去
操！
李燃突然奮力掙扎，被趙時今摁住雙手又壓了回去，嘴唇上的觸感和嘴裡的舌頭讓他胃裡翻騰，他媽的，這狗東西
良久，趙時今才放過他，兩人都喘著粗氣，他在上方俯身看身下的人，李燃臉色憤恨，眼睛因為憤怒而發紅，看著是快哭了
他心裡嘆了口氣，翻身下去，把人抱進懷裡，揉了把李燃的頭髮輕聲開口”睡吧“
睡你媽！
”放開！“李燃聲音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然後又開始掙扎
”睡覺，不然凎你“趙時今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手裡的觸感柔軟細膩，閉了閉眼，才把那股子心思壓下去
李燃呆住了，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