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歲月之力劃過蘇沐的耳畔，他的髮絲化為了菸絲，飄散在這沒有盡頭的世界，蘇沐的雙目此刻雖然蒼老，但蘊含的卻是深邃的滄桑，蘇沐抬起頭看向那手指的方向。

他沒有立刻踏出第二十一步，因為這一步他感覺到了不同，這是來至靈魂深處的吶喊，一種對於命運不甘的反抗，此刻他盤膝而坐，這裡是一道門檻，若要走過，那麼就得感悟。

若要強行踏出，等待的是死亡，是真正的死亡，隨著時間的流逝，蘇沐的歲月流逝得到一個界限，這個界限好似蘊含了無窮，他的生命似乎得到了昇華，他不在蒼老，反而擁有了一絲青春。

蘇沐猛然開闔，他的雙眸爆發出一股精芒，他感覺到了一股生機正在攀升，好似新生的嫩芽，為了生存而掙扎，而抗爭，蘇沐緩緩起身，他踏出了第二十一步。

當第二十一步落下之後，蘇沐的歲月又開始流逝，他猛然變得蒼老，但他雙眼之中的精芒沒有流逝，彷彿永恆的存在，好似蘇沐的堅持為的就是這一股精芒。

“我的歲月若是一首歌，淺吟低唱，餘音繞樑，每一個音符，都是沒有翻版的絕唱。”蘇沐喃喃低語，他停下了步伐，閉上了雙眼，他的腦海之中好似浮現了一個身影。

那個身影背對著蘇沐，他的髮絲好似水墨一般傾瀉，他盤膝而坐，雙腿之上放著一把古箏，他手指撥弄琴絃，一聲聲婉轉的琴聲迴盪，聲音之中透著滄桑。

這股畫面久久不散，蘇沐沉浸在這一聲聲琴音之中，漸漸的他的身體之中一股歲月之力匯聚而來，他面板之上的褶皺消散了不少，他的青春又恢復了一部分。

直到這一曲琴音消散的那一刻，他的眼中最後看見的是水與墨的融合，他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的精芒又多了一部分，他看向遠方再次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踏下，他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這種變化來至靈魂深處，他淡淡一笑說道：“我的歲月若是首詩，千迴百轉，平仄留韻，每一個字元，都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對白。”

蘇沐的雙眼這一刻出現了模糊，他看見的任然是一個背影，此人抬頭望著月空，那是一輪銀月，這一幕落在蘇沐眼中，他心有感慨，他的身體也因此出現了變故。

歲月之力剎那爆發，至其體內盤旋，直到他面板之上的褶皺完全消散之後，他這才睜開了雙眼，此刻他的眼睛不再漆黑，呈現的是金色的光芒。

蘇沐好似抓住了一步一步的要訣，對於這裡的感悟，他越來越深刻，這本事經過無數歲月的老怪此刻感悟的人生，他能感悟，這一切來至與他經歷的百世人生，那是一段經歷，雖是虛假但卻真實。

“歲月既是人生，這一切都需要去真實的經歷。”蘇沐喃喃低語，他看向遠處，這一刻他好似看見了盡頭輕笑一聲說道：“無盡嗎？我看見了……盡頭，你就在我的腳下，在我前方。”

這一刻蘇沐終於明悟了，真正的盡頭，存在人心之中，存在腳下，存在眼中的世界，無畏的前進，一切的信念，一切的執著，堅定的步伐，只要踏出，盡頭就在前方。

“歲月是幅畫，濃淡相宜，注重留白，每一筆描繪，都是對生命深深的熱愛。”蘇沐再次踏出一步，這一步落下，他的耳邊縈繞這一段輕柔的話語。

這股聲音他熟悉，這是他自己的聲音，這個聲音來至他的心聲，話語落下他的髮絲逐漸開始變為黑色，他的青春終於恢復，他的歲月此刻不在流逝。

“這一指名曰歲月，歲月的變化來至順流與逆流，當我真正抓住的那一刻，手中存在的卻是一片空白。”蘇沐再次踏出一步，他對於歲月變的理解越來越透徹。

冥冥之中他好似抓住了重要的細節，此刻他一次性踏出了五步，這五步落下，他的歲月沒有流逝，反而更加旺盛，他淡淡一笑，一步跨出，這一步相當於十步，隨後他跨出數步，按正常計算，他已經走出了百步。

百步的距離，蘇沐停了下來，這裡又是一道檻，蘇沐沉吟半晌之後，他沒有任何猶豫，一步跨出，他的身體剎那蒼老，頓時變為暮年。

若是換著別人，定然不敢跨出這一步，因為這一步之中散發的是死亡的衰老，但蘇沐立刻踏出了下一步，他的身體頓時又變回了青年。

蘇沐再次跨出再次變為暮年，如此迴圈，蘇沐在暮年與青年之間變化，直到他走出了兩百步之後，他盤膝坐了下來，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個欺騙。

蘇沐盤膝打坐，這一坐不知過了多久，好似一個季節，直到他的眼中浮現了一個奇異的畫面，前方出現了一朵花，此花看上去頗為耀眼，有一種吸引力，好似無時無刻勾動著他人的心絃。

蘇沐沒有理會，他張口一吸，歲月之力被其吞入，這一刻他的模樣變為了少年，他的雙眼雖有精芒盤旋，但是其中存在了絕望。

蘇沐不太喜歡此時的模樣，這讓他想起了夭折的命運，他狠狠一吸，歲月之力呼嘯而來湧入體內，他雙目之中精芒爆發，他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他看向那朵花，一步一步緩緩而去，直到他來到花朵前，他摘取了花朵，當花朵被蘇沐摘取的剎那，花瓣剎那凋零枯萎，微風吹過最後化為塵埃消散在空中。

“歲月雖短，但卻綻放了最美的一面，不悔。”蘇沐喃喃，他手中的花朵化為一縷菸絲至其指縫中滑落。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蘇沐話語落下，他伸出了一根手指，這一刻他手指上歲月纏繞竟與此處的歲月產生了共鳴，他雙眼之中的精芒剎那消散，好似融入了他體內一般。

蘇沐看向那無邊的盡頭，他喃喃低語，“一指歲月變。”

話語落下，好似時光流轉，只見蘇沐腳下的手指竟然開始縮小，此處的歲月之力開始匯聚向蘇沐的手指之上，直到那根手指化為了三寸大小，最後與蘇沐的手指重疊在了一起，這裡的一切開始若隱若現，最後化為了虛無。

所有的水月之力全部湧入蘇沐指尖之上，蘇沐這才放下手掌，他看向這一片虛無，輕輕吐出一個字，“散。”

一字落下，他眼前的世界開始消散，他的眼中浮現了洞窟之中的景象，那四尊古鼎不在旋轉，此刻若隱若現，好似即將消散，其上的歲月之力已經全無。

蘇沐淡漠的看了四尊古鼎，大袖一甩，四尊古鼎化為菸絲消散在空中，蘇沐破開洞府暴露在霧氣之中，他神識一掃向著來時之路遁去。

這一去花了足足十天的時間才離開寒霧，他不知道其他修士是否找到了葫蘆山，之前在霧氣之中神識有些影響，此刻他再次散開，他發現神識有了變化，擴散的範圍增加了。

蘇沐尋找了一個方向，這股方向的靈氣頗為激烈，想必前方有修士，蘇沐加快速度，這一去花費半天，此刻他察覺到靈氣的波動，他神識散開，立刻發現遠處有一隊修士。

蘇沐立刻追上，那一隊修士速度非常的焦急，看情況好似在逃亡一般，蘇沐仔細一看，這是十人，有男有女，領頭之人是一名中年大漢。

蘇沐只想知道葫蘆山的訊息，他立刻化為一道宏光疾馳而去，這一刻那十人看著蘇沐的身影，好似如臨大敵，立刻祭出自己的法寶。

當十人發現蘇沐只不過是一名凝氣一層的修士，這才放鬆下來，其中一名青年，好似因為這一段時日的逃亡，心中頗為煩悶，此刻見蘇沐突然出現，驚嚇了他們，他沉聲說道：“小輩還不快滾。”

蘇沐掃了數人一眼，他根本不去理會那人，看向那名領頭的大漢說道：“你有這裡的地圖嗎？”

“找死的東西。”那青年見蘇沐如此囂張，此刻被一名凝氣一層的修士無視，他此刻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他祭出一把飛劍直奔蘇沐掠去。

蘇沐大袖一甩，那把飛劍頓時爆開，那名青年立刻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直接陷入昏迷之中，蘇沐淡漠的看向那中年大漢說道：“交出地圖，你可以離開。”

蘇沐的舉止頓時讓所有人心神一震，此人的修為的確只有凝氣一層，但是他的戰力為何如此強悍，所有人紛紛不解，頓時退至大漢身後。

大漢深吸一口氣說道：“這位道友，不知如何稱呼，我們此刻正在被人追殺，若是道友能夠出手援助，我立刻將地圖交出。”

“你沒有資格與我講條件，我給你兩個選擇，交出來或者我自己來拿。”蘇沐話語落下，眼神陰冷的看向大漢。

大漢本欲繼續勸說，此刻看著蘇沐的眼神，他不敢開口，因為那雙眼眸沒有任何感情，此人好似見慣了生死，其身上的殺戮之氣格外瘮人。

大漢一拍儲物袋，一張羊皮卷軸握在手中，這時旁邊一名婦人立刻握住大漢的手掌說道：“不可，我們若要到達黑土大地只能靠這張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