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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得指點

那一日,張英玉實在餓的不行了,從破廟裡走出去,到大街上尋些吃的,路過一家包子鋪,只見那剛出爐的包子籠屜擺在鋪子外面冒著熱氣,夥計正吆喝著:“兩文錢一個包子,熱乎又好吃的包子來!快來買嘞!”張英玉兩腳便如釘子釘在地上的一般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瞪著那熱氣騰騰的大包子,直咽口水。

周圍不斷有人過來買包子,誰也不在意這個小乞丐。張英玉雖然被父母從小教導著要知書達理,絕不可偷盜別人財物,可這乞討也不讓討,難道真眼睜睜地被餓死?人求生本能在危機時刻也會爆發出來,張英玉趁人多偷偷地混到人群裡,悄悄地伸出左手快速偷拿了一個包子就跑。

那夥計看到急忙喊人又追,張英玉拼命地邊吃邊跑,可接連多天未食一粒米,年紀又小,沒跑多遠就被那夥計一把揪住。張英玉已經吞進去大半個包子,剩下的一小半被追著從口中掉在地上,滾的都是泥。

那夥計眼見包子已經找不回來了,又怕朝廷怪罪,又惱又怒,不禁對小乞丐是又打又踢,邊打邊罵道:“他媽的,讓你偷,讓你再偷老子包子!”那小乞丐被他打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見著快要被打死。突然間,一把拂塵把那夥計打人手臂捲了一卷,那夥計手臂便無法再挪一分毫,瞧過去,只見一個道人不知何時到了小乞丐的身邊。

對那夥計說道:“你心也忒狠了些吧,他不過是吃你一個包子,你非得打死他不成!”那夥計見是個上了年紀的道人,出手好生厲害,被拂塵輕輕掃了一下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也就不敢再做追究,罵罵咧咧的跑走了。

那道人將小乞丐張英玉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帶他到了一隱蔽巷子,對他說道:“你先在這歇歇,我去去就來。”不一會兒,只見那道人抱著著十幾個包子過來,微笑地對張英玉說道:“來,吃個飽吧。”張英玉見了包子兩眼放光,對道長道了聲謝就一手抓一個包子如同餓死鬼轉世般地啃吞了起來。

那道人見他吃的太過著急怕被噎著,急忙勸道:“慢點,慢點,別噎著。”張英玉一連吞了六個包子,直到吃的撐得吃不下了,這才停下。摸了摸肚子,打了兩個飽嗝,這才好生打量了下那救他的道長。只見那道長身穿深灰色長袍,六十多歲模樣,鶴髮童顏,兩眼尤其有神。

張英玉撲通一聲跪下,給道長噗噗噗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小子如有出頭之日,定報道長大恩。”那道長哈哈笑道:“來,快起來,嗯......不錯。”又見張英玉衣衫單薄,汙穢不堪,甚是可憐,問道:“你怎麼做了叫化子了?你爸爸媽媽呢?”張英玉眼中含淚,恨恨的說道:“我爸爸媽媽被朝廷給殺了,現在頭還在城門外掛著了。”

那道長噢的一聲,像是明白了什麼,問道:“那你叫什麼名字?”張英玉答道:“我叫張英玉,我爸爸叫張炎。”那道長又噢的一聲,說道:“哎,生不逢時。”摸了摸張英玉的肩膀,蹲了下來,將包子都遞給了他,說道:“這些包子都留給你吧。”

張英玉推卻了下,說道:“道長,你吃些吧。”那道長說道:“我還有銀兩一會兒再買就行,你先留著吧,朝廷既然有令,他們也是沒辦法。”思索了半刻,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來我教你個吐納功法,你沒事兒時候多勤加練習,慢慢的就不畏寒暑了。另外我再傳你一些跳躍閃躲的技法,用來避避危險,實在不行時,就逃出城去吧。”

張英玉聽了喜上心頭,急忙又要跪下磕頭,卻被道長攔住,說道:“不必如此,你我並非師徒,我也不過是教點皮毛,略盡心意罷了。你聽好了。”說完便向張英玉傳授起了一套吐納功法和輕功入門縱跳之術,過了一個多時辰,見張英玉已經把口訣全部記下,沒有錯漏之處,理解方面也無問題,這才微微一笑道:“果然名士之後,才智過人。”

張英玉雖是個十歲少年,但在小時候其父就嚴格管教,讓其熟讀詩書,只是這孩子對讀書不大感興趣,且蒙古入主中原後對讀書人看的比乞丐都不如,張炎也就不再勉強硬是讓張英玉往四書五經專研。夫妻倆一商量還準備讓其去做個醫生學徒,於是找了不少的醫學相關著作讓他來看。

正是因為如此,所有張英玉年紀雖小,但也識字不少,還頗通文墨,稍通醫理,對人體穴位經脈較為熟悉。也是因此這道人剛傳授給他的口訣要領才那麼快就牢記不忘了。

那道長又叮囑他要他沒事時多加練習,對外人一個字也不要提今日之事,練到有一定基礎後,也儘量不要輕易顯露輕功,抓住機會就離開大都。張英玉一一答應,問起道長姓名,那道長哈哈一笑,說道:“你也不必知道,有緣我們會再見的。”說完便飄然而去。留下張英玉一人站在那裡瞧著道長離去的方向好大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抱著幾個包子離去。

接下來的數月,張英玉除了尋找食物飲水大小解之外,剩餘時間基本全部投入到那吐納功法和輕功縱跳術的練習上了,甚至睡覺中還在自動地按吐納口訣功法真氣執行各經脈。

原來那道長是全真派第三代傳人張伯端,是馬鈺的首徒,全真派自從丘處機萬里跋涉探訪西域雪山成吉思汗的軍營後,與成吉思汗深夜長談長生之術,得到大汗認可,被令掌管天下道士,並赦免了全真派門下道士的差役稅賦。因此全真教之後得以興旺發展,在全國各地建造宮觀和廣收門徒,百姓們對道士們也是禮敬有加。

這次張伯端道長下山來大都也是來察看長春宮的建造進展,正好碰到了張英玉被夥計暴打,也是張英玉命不該絕。這才趕上全真道長的出手相救,且因禍得福,得道長傳授了他全真派內功入門心法和輕功基本要領。全真派內功那是當時武林正派中非常正宗的內功心法,和少林派的達摩伏魔神功內功有一拼。雖然張道長傳授給張英玉的並非是整套全真內功心法,卻是武林中修習內功的基礎和原理,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修行內功的法門。

那張英玉勤苦練習全真派吐納和輕功基礎功法多半年後,身體各處經脈均積蓄了一定的內力,身體這時已寒暑不侵,倍感身輕體健,行動靈活。漸漸地張英玉再要悄悄地偷拿點食物,逃跑時那夥計們再也追不上了,又氣又無奈的老闆在後面叫罵道:“該死的小賊,也別總擱我一家偷呀!”。

過了幾日,張英玉感覺輕功已練習到能翻越城牆後,從一奸商大戶家盜了點食物銀兩,備了些飲水灌倒葫蘆裡背上。當晚悄悄地手腳並用攀上城牆,將其父母及同被處決的受難者人頭從城樓上悄悄取下,躍下城樓,一溜煙的跑到一荒僻處,刨兩個坑,分別把十個頭顱都葬了。

張英玉對兩個墳頭拜了幾拜,說道:“爹、娘、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姐姐,孩兒無能,直至今日才能讓你們頭顱能入土為安了,但你們身體也不知被那幫畜生給丟哪裡去了,希望你們在天有靈能多原佑。如孩兒能躲過朝廷追殺,定來多給你們燒些紙錢。”說完又朝墳頭拜了幾拜,抹了抹眼淚,閃身快步往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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