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
無話可說。
好像的確是。但又好像不是。有著一絲小明星的慫恿和挑釁。又帶著點小楊總蠢蠢欲動的試探。
小明星不無辜，但小楊總也逃不了責任。
但沉默有時候就是一種答案。
站在背後看戲的男人嘖了一聲，“小楊總好福氣啊，兩位美人為你爭風吃醋呢。”
路羽膽怯地快速瞟了他一眼，腳步微移更靠近了楊燁，極力降低自已的存在感。楊燁也沒說什麼，或者是也沒注意到身後的動態。
梁欲白危險地眯起眼睛看著，神色不悅。
楊燁扯了扯嘴角，訕笑回覆後邊那個男人：“黃總，你就別笑我了。”
黃晉州笑著往前走了幾步。他先是帶著點嘲諷看向躲在楊燁後邊垂著腦袋的路羽，又是抬頭看了看前面站著的人高馬壯的梁欲白。
他的眼睛都亮了幾分，“這是……網紅嗎，還是哪家的小明星？”
楊燁剛想說是朋友，但突然想到了剛剛那一幕的全程都已經被黃晉州看完了，他和梁欲白兩個人之間，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關係不乾淨。
男朋友。不至於。
情人。炮友。
……這麼多人在場，這麼說出來就有點侮辱人了。
他想打個哈哈混過去——梁欲白卻先他一步動了。他脫掉了有些凌厲逼人的西裝外套，兜在手肘上，扯鬆了點領帶，然後站到了楊燁的身後，不留痕跡地把路羽擠開了，低下頭柔柔順順。
楊燁剛張開的嘴又合上了，緊緊擰成了一條直線。
哥們。你這又是在唱哪出戏。你想我怎樣。
你想我死。
他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言簡意賅，“小白，我的人。”
黃晉州的眼睛還黏在梁欲白的身上，“哦小白啊……籤公司了嗎？”
楊燁想擋住他的目光，但梁欲白比他高，著實擋不住。他有些不高興了，“他不當明星。”
黃晉州遺憾地搖搖頭，“這張臉不去當明星可惜了啊。小白，你有沒有一個明星夢？還是你家小楊總不捨得把你放出去啊。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看你這張臉，跟對了人的話，很有前途的啊。”
暗示的眼神。
明擺著沒把楊燁放在眼裡。
梁欲白的笑容很淡，因為低著頭垂著眼，所以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沒事，我就想跟著小楊總。”
黃晉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路大明星可要好好抱緊小楊總的大腿，這娛樂圈新來的可是一個比一個漂亮，一個比一個玩得開呢。”
路羽尬尷笑著不敢說話，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黃晉州說話的語氣一轉，又是歡快客氣。他一把攬住楊燁的肩膀，環著他往外走，把話說得熱熱鬧鬧，“難怪小楊總能換個衣服換這麼久呢，來來來我們趕緊回去大夥都還等著呢……”
楊燁回頭想去看梁欲白，但肩膀上那隻胳膊壓著他往包間走。梁欲白站在原地沒動，沉默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打字發了幾條訊息，又看了一眼馬上就跟上去了的小明星，把手機收回兜裡，也跟了上去。
這地方是掛在陸御錦名下的，這兩年都在他手上管著。這裡的安保很嚴，監控或多或少都被動了些手腳可以隨時控制著，很多有錢人會把這選作開見不得人派對的地方。
那群來砸店的連砸了那麼多家後，選了這個地方當談判場地，也不知道是他們背後誰教的。誠心讓他們來送死。
但也拿捏住了他們的內心……哪怕明知道有問題，明知道對方是故意的，還是得把人都放走。
走廊的地上鋪著淺棕色帶金的地毯，豪華包間外掛著一幅幅的畫，頂燈往下照著，多添了些文藝的格調。
因為慢了一步，包房的門已經被關上了。黑色的厚實大門，梁欲白推開，一愣，撲面而來的就是濃郁的香水味和酒味煙味。
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古怪味道。
他瞬間皺起了眉頭。
屋內燈光打得又暗又亂，旖旎晃動，在最前面放mv的大螢幕反倒是最亮的那個光源。在光影交錯的間隙，他快速地掃了一圈，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哎呀，哥哥你輕一點，弄疼人家啦。”一個尖銳的驚呼。
桌面上散亂著各種形狀的酒瓶，吃得亂七八糟的果盤小食盤，掩蓋在巨大音樂下的是接吻的嘖嘖水聲。剛進去的黃晉州懷裡已經摟著一個豐滿的女人旁若無人地把手伸進了那人的領口。梁欲白松開了手，包間的門咔噠合上，與外界徹底隔絕開來，又是一片酒池肉林。
長沙發上，楊燁坐在最中間，左邊是戰戰兢兢縮著的路羽，右邊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年輕男人，頭髮挺長，綁著扎著個小啾，側過頭湊在他耳邊正在講著什麼，露出的完整耳廓上打了一排的耳釘。
梁欲白抬頭極為快速地在監控的位置掃了一眼，隨即目標明確地走到了楊燁的身邊。
楊燁快速抬頭看了一眼他，然後拍了拍路羽的肩膀，手指往外挑了挑讓他把位置讓出來。路羽不甘心地瞪了梁欲白一眼，還是老老實實往旁邊擠了擠。
空出來的位置很小很窄，起碼容納梁欲白的身形有點勉強——這說明只要他坐下，就不可避免地得和左右兩個人緊貼著。
梁欲白倒也不是嫌路羽髒，他就是現在單純看這人不順眼。但楊燁現在還和身邊那個年輕男人湊得很近在講什麼話，表情甚至還挺愉悅？於是他沒什麼表情地深吸一口氣，過去坐下了。
楊燁還是沒理他。
黃晉州那邊都已經趁著昏暗燈光為非作歹了，周圍七七八八的人也全抱著男的女的啃得津津有味。全場只剩單著的路羽緊張攥著自已的褲子當瞎子，畢竟他是小楊總帶來的人，暫時還是沒人敢直接碰。
那個年輕男人往冰杯裡倒了些酒，拿在手裡晃著沒喝，還在低著頭和楊燁說話，嘴唇幾乎貼上他的耳朵。
這裡的音樂聲太大，不咬耳朵根本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