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點燃了一支菸，梁欲白懶散地靠在樓梯扶手上，一隻手夾著，一隻手插在褲兜裡。

他的眼神落在地上坐著的楊燁身上，現在對方又安靜又乖，正一口一口地喝著他帶來的冰檸檬水。

落難的乖狗狗。

他眯起了眼睛，輕輕咬著濾嘴。清新的甜檸檬味。

楊燁的眼神也一直沒離開他：“我也要。”

梁欲白吐出一口煙霧，溫柔地彎著眼睛：“怎麼，又敢抽我的煙了？”

楊燁搖頭：“我要你手上那根。”

梁欲白笑了一聲，眼睛盯著楊燁自已咬到泛紅了的嘴唇，濾嘴在自已的唇上擦了擦，沒動。

楊燁說：“今天我沒接霍少凡的煙。”

梁欲白又抽了一口，笑：“嗯，所以？”

楊燁不說話了。看梁欲白的眼神裡帶上了點怨氣。

把人惹急了，梁欲白又覺得有意思了。他沒忍住笑了出來，然後在楊燁幾乎可以凝成實際的兇狠目光中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來，掐著只剩一半的煙，把溼漉漉的濾嘴摁在了他的下唇。

手指碰到了柔軟的嘴唇，楊燁微微張口咬住菸嘴，溫熱的舌尖在那根漂亮纖長的手指上輕輕舔了一下。

梁欲白收回了自已的手，垂著眼看了看那道細微的水漬。沒說話。

楊燁咬著煙，挑釁地看他。

梁欲白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表情。

楊燁沒穿鞋，用光著的腳踢了踢梁欲白的腳腕，挑逗似地順著小腿往上爬了爬。

梁欲白看著他，依舊沒有什麼反應。

從小腿逐漸爬到了膝蓋。楊燁把咬著的煙夾在手上，衝著梁欲白微微張嘴。

嫩紅的舌尖。

梁欲白的眼神暗了下去。他嘆了一口氣，蹲下了身子，一把握住了楊燁的腳腕。

側過頭，臉頰貼著那截腳腕，狎暱地蹭上了嘴唇，溫熱的氣息侵襲著那片細嫩的面板，梁欲白的聲音又暗又低：“哥哥非得這麼騷麼。”

梁欲白的髮絲垂落，蹭在腳心，很癢。楊燁盯著眼前曖昧髒亂的一幕，喉結滾了滾，感覺要找不到自已的聲音：“小白……一起去廁所好不好。”

梁欲白一怔，隨即笑著在楊燁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好啊。哥哥想要什麼，我都給的。”

楊燁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到衛生間的。直到隔間門落鎖的聲音響起，他才恢復了一點理智。

狹小的隔間內，梁欲白背靠門板站著，微微仰著頭，眯起的眼睛往下看，和他貼得很近。

為什麼想拉梁欲白來廁所？

楊燁想，因為口渴。

可是梁欲白明明給他帶來了冰檸檬水。清爽，甜得恰到好處。

梁欲白的煙也是甜的。

梁欲白很喜歡甜的東西。

想聞聞梁欲白的味道。很想。

所以。

楊燁控制不住地扶著梁欲白的腰和大腿，緩慢地想往下跪。

梁欲白一把拉住了他，揉住了他的腰，把馬桶蓋合上，讓他坐在上面。

他皺了皺眉頭，隨意揉著楊燁的頭髮，指尖下滑，把玩著他的耳廓耳垂。指尖劃過的地方都被帶起了一層細密的癢意。

他的聲音黏在楊燁的耳邊：“太髒了，哥哥乖，下次我們換個地方玩好嘛。”

可是現在我就很髒。楊燁迷迷糊糊地想。

然後是拉鍊被開啟的聲音。

臉上被劃過的地方像是被點燃了。

梁欲白的味道。

“既然這是哥哥要求的……那哥哥可要給我好好……”

剩下的話散在了曖昧的空氣裡。

楊燁的眼神有些迷離，他側著頭嗅了嗅味道，像是很滿意的樣子。

梁欲白仰頭低低地喘了一口氣，緊繃著脖子，沒幹的汗水滾落下來。他的語氣十分愉悅。

他哄騙似地誇讚著，“哥哥好棒。”

……

楊燁穿著梁欲白帶來的新衣服，剪裁得很精緻的襯衫和西褲，坐在副駕駛上，現在還是懵的。

那套髒衣服被梁欲白收進了袋子裡，他說不能留在醫院。

楊燁知道梁欲白這是在為他的名譽考慮。很貼心。梁欲白一直都這麼細緻。

他剛剛都幹了什麼。他剛剛是被奪舍了吧。

他面如死灰地看著正在開車的梁欲白。對方現在的心情看上去挺不錯，唇角也微微翹起。

楊燁抖著嘴唇。

梁欲白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這一幕，臉上掛著閒適的笑容：“哥哥怎麼啦，剛剛不是還很開心嘛。”

剛剛。

剛剛！

你居然還敢提剛剛！

楊燁的嘴唇抖得更厲害了，他剛想發作，又氣惱地想，操，這回還真的不關梁欲白的事，是他自已突然失控精蟲上腦。

梁欲白只是陪他瘋了一把。而且他還帶來了新衣服和冷水，體貼到不能再體貼了。

想到這裡，他垂頭喪氣。

梁欲白開著車，像完全不知道他情緒似的，隨意發問一樣：“哥哥今晚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呢？”

楊燁的聲音很悶，嘟囔著：“我沒胃口。”

怎麼可能有胃口。手機裡一堆未接來電和未讀資訊，明天會有鋪天蓋地的新聞，他會被千夫所指，被說成一個浪蕩暴戾還無用的富二代。

他現在只是在逃避，但現實總是會來的。

“可是我餓了。”梁欲白平視著前方，“哥哥可以陪我一起吃晚飯嗎？”

他的語氣很輕柔。

楊燁沒有回答。他靠在座椅上，偏著頭看著窗外發呆。現在已經八點多了，街邊的路燈亮著，街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小攤上冒著熱氣騰騰的煙，老闆躺在躺椅上，嘴裡叼著的菸頭一明一滅。

下了班的年輕人在逛街，小情侶牽著手笑著分著同一碗的食物，有小孩子在街上瘋跑，然後他們的父母在後面邊罵邊追。

現在是夏天，晴朗，明媚，又粘稠。

他把臉貼在玻璃上，冰涼的觸感讓他還有點紅腫的臉更舒服一點。他嘆了一口氣。

梁欲白沒有再說話，拿出自已的手機操作了點什麼，然後把一隻藍芽耳機塞進了楊燁的耳朵。

義勇軍進行曲慷慨激昂地在耳邊迴盪。

楊燁：“……”

他表情複雜地動了動。他看向梁欲白，但對方依舊沒有想要和他說話的意思，把車開得又平又穩。

楊燁忍不住開口嘲諷：“我花那麼多的錢，不是為了找一個啞巴司機的。”

梁欲白露骨又情色地眯起了眼睛，微側過臉在楊燁因為過度使用而還帶點紅腫的唇上肆意打量，不認同地又移開了眼，笑道：“啞巴？我的技術可比哥哥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