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聽雨樓上,龍騰鳳翔,因為天涯若雪的那一句“你要叫我姐姐”而冷下來的場面,也因為秦葬月的聰慧而輕鬆解決。
如今,這些所謂的天驕人傑們便開始了所謂的切磋。
打起架來,這些人也下得去手,什麼絕殺大招,一個接一個,不要命的扔,打過之後,雙方又親切的握手,一副剛才那個似乎和你和有殺父之仇的並不是我,咱倆還是好哥們的樣子。
看著這樣虛與委蛇的場面,天涯若雪真心的想吐,當然了,她是絕對不能吐的,就算想吐也得憋著,回家吐去。
思無邪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相比較第一次,現在的她要好很多了,因為她在努力的習慣著這一切,她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她必須不擇手段,不然,忘初心,五絕迎春便是她的下場。
“王師兄果然乃人中豪傑也,小妹佩服。”一個容貌頗為清麗的女子微微拱手,顯得很是認真。
“童師妹年不過雙十,卻已經有了二宮境界的修為,而在下早已二十又一,卻也只是三宮境的修為,師妹切勿如此,實在是折煞為兄了。”
這個叫做王師兄的趕緊拱手回禮。
這場面,實在是太恐怖了,要是王不二在這裡,肯定要說:你丫的把妹就把妹,你裝啥逼啊,你裝逼也就算了,麻煩你,別裝這麼像好不好,我都差點以為你就是一個真逼了。
當然了,王不二不在這兒,王不二還有自己的事兒要做呢,他又不是那種閒的蛋疼的人,哪有時間來看這裝逼啊。
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划船,而且劃的還是這種破木頭筏子,這不僅是需要技術,更需要實力和膽量,恰好,這三樣王不二還真是都沒有,至於他敢這樣拼了老命的出海。
唉,還不是給逼的,人嘛,都是逼出來的,不逼自己,怎麼能行呢。
王不二在划船,鎖音自然也沒有閒著,她端坐在祭壇之上,心如止水,她要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因為,她不能失敗。
王老伯靜靜地站在一邊,負手而立,看著道紋隱現的祭臺,王老伯眉頭緊鎖,他不知道王不二這樣做值不值得,或者說,就算用這種最古老神秘的闢宮之法為鎖音開闢了第一宮,可是後面的第二宮,第三宮呢。
不說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就單是那苛刻的條件就不可能完成,自萬古以來,就連傳說中的仙主,也只是以此法開闢了兩宮而已。
而且,也就只有她成功了兩次,也僅僅只是兩次,而且還是傳說。
王老伯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帶著鐵面具的少年坐在一座四方的石臺邊上,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平靜的躺在石臺上,安詳的入睡。
寂寞星空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髮絲,看著星星與月亮同樣璀璨的天空,看著那月亮,緩緩地向著夜空的中央移來。
月亮夜升越高,只要到了中天,一切,都將開始。
一襲素裙從天而降,羽化飛仙身後揹著一個仙氣裊繞的白色金邊卷軸,腳尖輕輕地點在了雲端之上,背景是無邊無際的星空和明月,她如下凡的真仙,俯瞰著那片燈火通明之地。
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仙氣的素手輕輕地舞動,一枚又一枚古老而神秘的白色文字出現在了她的身後,那是仙文,專屬於仙的文字。
她的睫毛很長,眼眸就如同那閃爍著的星辰,明亮但也很深邃。
“或許,就在這裡。”聲音空靈,宛如晨鐘暮鼓,又如大道天音。
言罷,白色的仙文緩緩地圍繞著她的旋轉起來,而後越轉越快,最終,羽化飛仙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天幕之下,那些由仙靈之氣凝聚而成的白色的仙文,也慢慢地消散淡去。
聽雨樓上,聽雨樓宴仍舊在繼續著,飲酒作詩,比武切磋,當真是好不快活,他們只知道今天是七夕節,卻不知,今天也是第七夕。
第七夕,千年一輪迴,星月同爭輝。
聽雨樓是一座九層高的塔樓,也是望天涯最高的建築,沒有之一。
因為它是望天涯的霸主,天涯海閣修建的,再也沒有哪一個勢力敢將樓修得如此之高。
而就在聽雨樓的樓頂上,一枚枚仙文憑空而現,它們相互追逐著,旋轉著,然後,一道模糊的白色倩影緩緩浮現。
此時有人注意著聽雨樓的樓頂,明月與星辰交輝,深邃而神秘的星空之下,突然出現了一個臨塵的仙子。
“老趙,你看那是什麼?”
一個年輕的女子因為仰慕著聽雨樓中的年輕俊彥,整個晚上,她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那棟燈火輝煌的九層高樓,而此時,她被突然出現的那道身影給震驚了。
老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不知為何會叫老趙,我們便姑且叫他老趙吧。
名叫老趙的年輕人看著了一眼女子手指所致的地方,一臉的震驚,然後有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媽媽,你看,那座最高的樓上站著一個神仙姐姐。”小孩兒稚嫩而天真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
然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那棟就層高樓的頂上。
仙袂飄飄,仙氣裊繞。
雖然大家都不認為那是真仙,但是,臨塵仙的傳說,就此開始。
這並不關羽化飛仙的事兒,她是這麼覺得的,她落到這九層聽雨樓上,只是為了看是否有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若是過了今夜,那東西便會重新隱藏氣息,如是想要再找到她,恐怕是千難萬難了。
所以,在今夜,她必須找到她。
這裡沒有,於是,她毫無留戀,一轉身,便連同著仙文,離開了。
然而,她的到來和離開在,九層聽雨樓上的這些所謂的天驕人傑,年輕俊彥們,沒有一個發現了的。
宴會依舊還在繼續。
羽化飛仙也在繼續。
當羽化飛仙再次出現的時候,她就站在昭上山脈的一座山頂,而這座山,卻是與鎖音闢宮的山只有數里之隔。
數里的距離對於她來說,根本不叫距離,她看著盤坐在祭臺上的鎖音,眼神第一次顯示出了一種凝重,雖然這個人並不是她要找的人,但是她很確定,這個人不普通。
而她身下的那座祭臺,她見過,也只是在書上見過,之前她並不認為這座祭壇是存在的,因為那本書是一本神話傳說,名曰:仙主傳。
而且,那本書據說是神話時代之前的書,神話時代之前是個什麼時代,應該沒有人說得清楚,至少在她看來,沒有人知道。
盤坐在地上的王老伯淡淡的瞟了羽化飛仙所在的山頭一眼,羽化飛仙似有所感,心臟驟然一緊,身後散發著仙氣的卷軸自主的飛出一個又一個的仙文,在羽化飛仙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光幕,保護著她。
此時的羽化飛仙面容雖然平靜,可心中,早已掀起了波瀾,這神靈禁地果然不同尋常,才出來一天,就遇一個堪比自己族界中老祖的巨頭,恐怕剛那個老頭不是一個普通的角色,最不濟也是一頭天靈。
而那個祭壇上的女孩兒呢,她是一個仙修,卻有一頭天靈為她護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這樣呢?天靈都是高貴無比的,以他們的脾性,怎麼可能為仙修護道?於理不通。
羽化飛仙眉頭越皺越緊,然後,她再次看到了王老伯的目光,這一次不再是心臟一緊了,而是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而她身前的仙文光幕也轟然破碎,然後是虛空,最後,她被吸入了破碎的空間裡面,消失了蹤跡。
在她被吸入破碎的虛空之時,她終於明白了,那個老頭不是天靈,而是神靈,堪比仙帝的神靈。
這樣的存在她也只是在羽化仙帝的手札裡面看到過,她想到了羽化仙帝記錄的一段話。
“……,那日,一群生靈自縹緲之海上而來,他們渾身帶傷,卻又無比強大,自稱神靈,吾以為他們會侵略仙靈界,於是,我廣邀三千仙帝,將無數仙將,與神靈大戰於離洲之上……”
“……,此戰持續一萬三千二百五十一年,最後,達成仙神盟約,永珍境聖皇及以上,永世不得踏入離洲,違者殺無赦,而神靈也承諾,永世不會踏入其它洲界……”
羽化仙帝沒有記錄最後誰勝誰負,但是從羽化仙帝的字裡行間可以看出,他說:永珍境聖皇以上,永世不得踏入離洲,違者殺無赦。而在寫到神靈承諾的時候,卻只是說:神靈也承諾,永世不會踏入其它洲。
從這兩句便可以看出,那一戰,是神靈勝了。
也正是因為羽化仙帝的這一段手札,羽化飛仙從小都記恨著神靈,在她的眼中,神靈就是入侵者,她們從海上而來,入侵了仙靈界。
而一萬年前,離洲的所有陸地神仙帶領精英弟子出海,就是為了斬斷神靈的根源,可是最後他們敗了,神靈殺光了他們。
她有一個宏偉的願望,那就是在成仙之後,將所有的神靈,驅趕出仙靈界。
可是今天,她遇到了真正的神靈才終於認清了現實,一頭真正的神靈就是一個活著的仙帝,大道三千,每一個仙帝取一條道,整個混沌,也只有可能出現三千仙帝,而一界,卻只能出現一個仙帝。
仙帝,又稱為準真仙或是人仙,想要成為真仙,仙帝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所以,這一次與神靈的遭遇,更加的堅定了羽化飛仙奪天地造化,成無上仙帝的信念。
在這一刻,她的對手已經不再只有她自己了,那個擁有這神靈護道的小女孩,已經被她列入唯一對手的行列之中。
當羽化飛仙再次出現時,已經是茫茫大海了,而她,並沒有理會自己已經凌亂了的頭髮和衣裳,只是呆呆的站在這浩淼的大海之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深邃的天空,那一輪明月映在海上。
“這便是大海嗎?”她從來沒有見過大海,這是第一次。
而此時,王不二已經精疲力盡了,看著一望無際,波光粼粼的海面,他覺得再這麼怕泡下去,自己遲早會給海水泡死。
他心中已經將思無邪和寂寞星空咒罵了無數遍,這兩個人絕對是有商量有預謀的想要搞死自己。
坐在九階祭壇上的鎖音微微的睜開了眼眸,看了一眼天空,開始了。
王老伯也同樣抬起了垂老頭,目光渾濁的看著天空,你們的爭鬥為何總要將我牽扯其中,為何同為神靈,卻要相互暗鬥。
海外的一座孤島,被無數的星光月光所纏繞,而在孤島之上,寂寞星空輕輕地撫摸著無憂的額頭,看著安詳入眠的無憂,溫柔的在她額頭上一吻,起身負手,看著夜空。
已經七世了,不能在失敗了,開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