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三人喝了一晚的酒,今日一大早任平生便辭別拳宗回返他的仙靈派,而司馬臺笑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司馬洗漱完畢步出客房,來到拳宗演武場,看到拳宗眾弟子正在操練武功,聲勢浩大,段山嶽也在其中。段山嶽掌起千層浪,拳掃八方風,腳下龍行虎步,端的是威勢赫赫。
“好俊的功夫!”待段山嶽一套打完,司馬鼓掌高聲讚道:“老哥對武學當真是毫不懈怠啊。”
段山嶽見司馬到來,笑曰:“武學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司馬笑道:“老哥這句話讓愚弟汗顏啊。”
“老弟天資卓絕,老哥我是比不上的。”
“老哥就別再挖苦我了。”
段山嶽仰頭望天淡淡道:“現在的江湖容不得老哥我有半分鬆懈啊。”
“老哥嘴上不說,但還是對江湖安寧很關心的。”
“哈哈,老弟這話倒是錯了。你老哥我非是在乎江湖的安定,只是想護得我門下眾人的安定罷了。老哥我最見不得的便是那藏頭露尾,暗下殺手的鼠輩,是以每日精修,與那天旗誓不兩立!”
司馬不答話,他看得出段山嶽言語行事雖然顯得有些強勢且我行我素,但這也只是他的性格使然,換句話說,段山嶽的言行舉止也是一種耿直的表現。
“老弟來得正好,不如我兄弟二人切磋切磋?”段山嶽摩拳擦掌問道。
“好!”司馬倒是沒有拒絕,能與段山嶽切磋一下他求之不得。
“老哥注意來!”
話音剛落,司馬肩頭一抖,非凡應勢出鞘,攜火熱之氣直飛對面段山嶽。段山嶽大叫一聲“來得好”,八極元功已然上手,竟是以拳硬撼非凡。
拳刀相撞,非凡不敵倒飛而出。司馬快速挪移,眨眼間已將非凡握在手中,火元贊功,非凡紅光大作,焰火大盛。招式連環,司馬橫刀快斬。段山嶽不慌不忙,八極元功護體,讓非凡難以近身。
演武場上的拳宗弟子們見自家宗主與司馬臺笑切磋起來,紛紛停止操練,前來圍觀。只見一者刀勢迅疾火勢逼人,一者守勢如山滴水不漏,看得眾人無不拍掌叫好。
司馬暗道這土屬性內力不愧是最強的防禦屬性,而段山嶽的八極元功更是防禦健體武學中的佼佼者,“烽火不動”的稱號段山嶽確實實至名歸。
快招難以奏效,司馬決定力拼。只見司馬飽提內元,再贊火勢,一道道火蛇攻向段山嶽。段山嶽見司馬欲以力拼,便守元回氣,震散四周火舌。司馬見機舉刀力劈而下,砍向段山嶽。段山嶽再提元功,雙手混元內力充盈不斷,欲以徒手接刀。就在段山嶽雙掌將要接住非凡時,司馬刀勢陡變,竟是攻敵下盤。
原來司馬故作力拼之狀,實乃誘招,目的就是要攻其不意,在場眾人見狀盡皆驚呼不已。
反觀段山嶽卻是嘴角上揚,竟是早已看透司馬的一舉一動。只見段山嶽雙掌化雙拳,腳下穩而不亂,一拳護住下盤,將非凡震開,另一拳再贊三分功,直擊司馬正門。司馬驚覺自己的算盤被段山嶽看透,連忙回刀擋在胸口之間。饒是悍拳打在非凡之上,司馬仍被擊退數步,胸中動盪不已。
司馬收刀道:“老哥手下留情,兄弟我輸得心服口服。”司馬知道段山嶽未盡全力,不然自己捱了這一拳非得吐口血不成。
“哈哈,老弟不也同樣沒有使出全力,只怕再過不久就輪到老哥我甘拜下風了,哈哈哈……”
一場精彩的比試,贏得在場眾人的同聲叫好。
切磋完後,段山嶽帶司馬參觀拳宗,二人邊走邊談,有說有笑。
司馬親身見識了段山嶽的八極元功後,心中讚歎不已,“老哥,你這八極元功攻守齊備,端的是強不可撼啊。”
說到這裡段山嶽也頗為自豪:“兄弟有所不知,這八極元功是老哥我自創的功夫。配合我土屬性的內元,近可安守方寸周身,遠可奔襲四面八方。攻可化守,守可化攻,揮斥八極,神氣不斷也!”
司馬聞言暗贊不已。世人習武多為求學於前人,少有能自創者,而段山嶽修為雖非頂尖,卻能創出八極元功此等近可守遠可攻的頂尖武學,其資質悟性不可不謂當世之翹楚。
“看來八極元功的妙處我還沒全然見識到啊。”
“我還道自己是什麼奇才,不過是個幸運兒撿了個神嘆之元的便宜而已,哪像人家這般的貨真價實……”
知道段山嶽的一身武功都是自身所創後,司馬感觸良多。前人之武學確有其精華之處,但也不是絕對適合他人。能創出一套適合自己的高超武功,可見其人對武學的理解有多透徹。念及此處,司馬想到了自己的師尊步逍遙。司馬不過練了《惑神策》火之章中的兩招,就能望段山嶽等人之項背,而《惑神策》不過耗費步逍遙短短的一個月時間,看來步逍遙之能為更加難測。
聽著段山嶽對八極元功的介紹,司馬越發佩服段山嶽。滿打滿算,段山嶽不過五百年的修為,而似殺旗魔將之輩該有近千年之功,如此看來,在武學上有如今之造詣的段山嶽可謂是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想想當日在東海之濱天魔亦曾有言,段山嶽再修百年,當會再築新高。
想起當日在東海之濱的見聞,司馬向段山嶽問道:“當日東海岸上老哥曾使出一招‘巍巍雄關’力抗天魔之威,卻言那招尚未完成,未知現下可完成否?”
“哈哈,你說那招啊。那招是老哥我自演武崖一役後偶有感悟,結合八極元功所創,至今仍有些晦澀不明,是以尚未完善。”
司馬聞言直道段山嶽是個妖孽。
“老哥我看兄弟你似乎不只有火元,可是想向老哥我求教一二?”段山嶽帶司馬參觀拳宗,司馬卻拉著段山嶽大談武學,所以段山嶽有此一問。
“老哥倒是把兄弟我看得透徹,兄弟確有此意,只是不好意思開口。”司馬撓撓頭笑道。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我既是兄弟,做哥哥的自然要相助於你,更何況兄弟你救了老哥我兩次。”段山嶽倒是頗為大度,拍拍司馬的肩膀繼續道:“老弟既是詢問老哥我,想必兄弟體內尚有土元。”
司馬也不隱瞞,道:“不錯,只是兄弟我尚不曾引出。”
“天地諸般變,造化精氣神。體為精,元為氣,意為神,三者相輔相成,相應互化。體不健,意不察,則元難定。老哥我觀兄弟之精與神皆不差,奈何兄弟身俱多元,即便精強神深亦是很難定元。是以兄弟未能引出土元,概因缺那‘機緣’二字。”
司馬聞言陷入了沉思:“精氣神三者間的關係我在琅嬛玉府中已有了解,老哥所言精與神皆強方能定氣。我這破絕之體早已致使我的‘精’的強大,無論身體素質還是經脈骨骼恐怕都是遠超常人,不然也承受不了神嘆之元。相比之下,‘神’似乎弱了些,還經常受本能所制,但也應該強於他人,看來癥結就像老哥說的一樣不在精與神。老哥的話難道是讓我不必有所作為,聽天由命?”司馬越想越不懂,不作為又怎能有所獲?旁邊段山嶽似笑非笑地看著司馬,也不言語。
“不對,老哥非是讓我不作為,而是讓我切勿貪功冒進,切勿執著。也不是讓我聽天由命,而是要抱有平常之心態面對。正所謂‘一朝開悟成仙得道’便是這個道理,順其自然,靜待天時。”
“老哥之言令兄弟豁然開朗!”
“哈哈哈,兄弟果然是通透之人,這個道理老哥我可是花了數十年才悟得,但須知既得所悟,便當為所悟,人們往往在‘為’之一字上有所欠缺。”
“多謝老哥開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