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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圓光斬法

上個星期所受的填鴨式訓練今天終於派上了用處,在直升機失去控制開始轉圈的時候,劭已經趴在地上尋找任何可以固定自己的東西,他很幸運,找到了原來屬於機槍手的保險帶。

一把抓過那條帶子,劭把自己牢牢鎖到了門旁的座位上,還沒等他的手離開保險帶的插座,他們的飛機已經大頭衝下直接撞到了地面。

即使是繫上了三點式的保險帶,猛烈的撞擊還是差點讓劭飛出了機艙,幸虧保險帶夠結實,加上他及時用腳蹬住了前面的機艙板才算沒有磕碰到身體。

黑鷹直升機的主螺旋槳這時已經飛離了機身,飛速旋轉的它斬斷了所到之處所有的樹木,攪起了漫天的灰塵,現在機艙裡的人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摸索著解開保險帶,劭爬到艙門附近,他用腳猛踹已經變形了的艙門,艙門在抵擋了幾下後咣噹一聲被徹底踹了出去,再見陽光的劭趕緊鑽出了機艙。

兩腳終於再度踏到了實地,劭感覺剛才的眩暈和噁心立時好了不少,他的運氣不錯,除了幾處挫傷以外幾乎是毫髮無傷,而他們這架飛機現在直直地插在地面上,機頭的部位已經明顯扭曲凹陷,但是很幸運地沒有失火。

休息了一會的劭重新又爬回飛機,開始尋找同機的倖存者,他們的飛行員命真大,雖然是在碰撞的最前面,但是這個傢伙既沒有受傷也沒有被變形的機械壓住,只是暈過去而已,現在他已經甦醒,被劭從窗洞裡拖了出來,而他的副駕駛就沒這麼好運,他被捲曲的鋼板壓得死死的,劭過去檢查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不行了。

除了飛行員以外,機艙裡的人就劭和那位女憲兵中尉活了下來,曹麗當時死死揪住了直升機裡的機降網兜,現在除了額頭有一點擦傷外她也基本無恙。而另外一位EVE士兵因為來不及採取措施,在飛機傾覆的時候被甩出了機艙,生死暫時未卜。

三名倖存者拖著沉重的身體在飛機旁匯合,在檢查完還有什麼東西能用後,不管是曹麗還是飛行員班傑明都是很沮喪的樣子:無線電裝置全毀,現在他們完全失去了和基地的聯絡,除了幾把手槍外武器也基本掉光了,至於食物藥品之類的東西本來也沒有多預備,現在更是蕩然無存。

三人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先去尋找另外一架墜地的黑鷹,等匯合了第一組後再決定下面該如何行動。

憑著墜機前的印象,飛行員判定了第一架飛機的大致方向,按照他的估計,雙方之間的直線距離最多隻有五百米。確定了方向後,曹麗下令開始徒步行軍,三個人裡面她軍階最高,現在她成了隊長。

穿梭在大陸性溫帶區的森林裡,三個人排成長長的一字型佇列。

腳下是硬邦邦的土地,身邊是千篇一律的闊葉森林,在這樣密集的樹林裡,彷彿連風都只能繞著彎子前進,而風除了能帶來聲音以外還能帶來氣味,嗅著空氣裡突然出現的血腥味,走在中間的劭把手慢慢移向腰間的槍套。

似乎已經發現了什麼,走在最前面的曹麗這時突然蹲了下來,她舉起右手握成拳頭,示意後面停止前進,班傑明和劭立刻趴到了地上。

摸出望遠鏡,曹麗仔細地觀察著前面某個地方,在反覆檢查過四周後她揮手示意他們兩個立刻向她靠攏,然後自己迅速向前跑去。

收到命令的劭和班傑明跟在曹麗後面向前跑去,在前進了五十米左右後曹麗突然停下了腳步,班傑明還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而劭已經憑著越來越濃的氣味猜到了曹麗為什麼會突然停了下來。

強忍著噁心,女中尉小心地接近地上那半具屍體,殘存的迷彩戰鬥服顯示眼前這些肉塊曾經是某位EVE士兵的身體,不過現在看起來最多隻剩下上半身了。

死者的頭別成一個奇怪的角度仰躺在地,他的腹腔上有一道可怕的傷口,紅紅白白的內臟從那裡被掏了出來,撒滿了一地,下半身的兩條大腿基本上被什麼動物啃成了白骨。

“是麥克,我們叫他馬戲團麥克,因為他在團裡是最好的飛行員。”望著那張猙獰的臉,班傑明哀傷地說到。

“全是不規則的切割傷,骨骼上還有很清晰的咬合痕跡,真是奇怪,他看上去是被一群狼咬死的而不是遭遇了吸血鬼。”檢查著死者身上的傷口,曹麗表示對他的死因有些不解。

“你們看這些!死者至少射擊了五十發以上的衝鋒槍子彈,但還是沒能救了他的命,是什麼東西中了這麼多槍還能有將他切成零碎的可怕殺傷力?”

踢著地上那些彈殼,曹麗越來越想不明白麥克究竟是死在了什麼怪物的手裡。

撿起地上那把給飛行員用來自衛的海軍版摺疊MP5,班傑明苦笑著發現槍裡的子彈已經全部被打光了,環視著周圍,想象著是什麼怪物冒著彈雨前進,最終又是如何一把撲倒可憐的麥克,最後咆哮著將他分屍,一想到這裡,這個駕駛員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與他們兩位不同,劭的注意力卻一直無法集中在地上的死者身上,在他們旁邊的矮樹叢裡,似乎正潛伏著什麼猛獸,不止一隻的怪物們正安靜地蹲在地上,一直在窺探著他們的動靜,隨時等待著再度出擊的命令。

就在曹麗從蹲著改為站起身來的一剎那,從她前面的樹叢裡突然躍出兩條黑影,這兩條黑影划著奇怪的曲線,朝著曹麗的咽喉嚨直撲而去。

突然的襲擊完全出乎了人的意料,曹麗只來得及下意識地舉起左臂護住面門。

就在那兩張血盆大口已經快要碰到曹麗手上的護甲時,突然有一道刀光在曹麗頭頂上方一閃即致,堪堪落在了那兩頭巨獒的脊背之上,鋒利的刀刃直接穿過那些畜生的軀體,將它們整齊地剖成兩半。

出手之人現在在女中尉身邊站定,他手執一把雪亮的武士刀,身上穿著EVE的制服,這位從天而降的救兵正是剛才從機艙裡掉出去的日本仔,大家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卻在這裡碰上了。

望著從容振腕收刀的池田燻,即使是劭也忍不住對剛才這漂亮的一刀暗自喝彩,而逃過一劫的曹麗這才感到那一陣陣的後怕,剛才那帶著腥味的血盆大口離她是如此之近,實在是太驚險了。

翻弄著地上的死狗,曹麗斷定剛才襲擊她的正是兩頭成年的杜賓犬,這種長相醜陋的大型狗給人的印象似乎就是兇殘的代名詞,一條這樣的成年犬肩可以達到26~28英寸,它們的頭部長而緊湊且呈鈍楔形,剪耳,豎立,頭部由嘴至耳根的輪廓是兩根逐漸變寬的完整直線,身軀呈正方形,白而堅固的42顆牙齒,剪狀咬和,光用看的就已經令人不寒而慄。

被日本仔一招華麗的刀術救下了性命,曹麗感激地向他點點頭,池田燻卻依然板著那張死人臉一聲不吭。

說起來這個傢伙剛才是主動脫離了隊伍,眼見飛機已經肯定會墜落,他仗著自己的身手了得,趁著飛機離地面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抓住機會直接跳出了機艙。

雖然密密麻麻的樹杈給他找了很多麻煩,但池田還是安全墜落到了一棵特別大的樹冠上。除了擅長日本的古武劍術以外,池田還受過忍者的訓練,所以他很快就平安落到了地上。

成功落地以後的他馬上察覺到這片森林的古怪,這座森林似乎不喜歡他們這些外來者。與其他人一樣,池田幾乎丟光了原來的所有裝備,現在他的武器只有身上的一把武士刀了。他的想法和曹麗他們的不謀而合,也是準備先找到墜落的一號機,所以池田的行進方向其實和曹麗他們是一個方向。

謹慎的池田沒有選擇在地面前進,他選擇了在樹幹的中段的高度,憑著忍者的功夫,他在樹幹上騰挪縱閃,小心翼翼地向前搜尋著前進。武士的本能告訴他,他的面前危機重重。

再度與大部隊匯合在一起,池田稍微鬆了一口氣,剛才那一刀是他小試了一下身手,但是他卻絲毫不敢鬆懈,他的刀雖然還穩定如常,但是他的心裡卻越來越沒有底,眼前的黑森林裡絕對藏著很多虎視眈眈的怪物,它們身上那些惡意集中在一起,殺意已經宛如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