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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底牌是K

低著頭在黑夜裡亡命狂奔,麥克白的心象是被人在炙烤,他是個極度驕傲的人,他一向認為自己是不會做出逃跑這種事情的,但是今晚他的確是在逃命。

麥克白現在的神經迴路裡充斥著淒厲的警報聲,剛才他是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了。E.V.E中國部隊的突然出現,再加上費雪和田峰演出的雙簧,這些都讓他感到自己早已成為了別人的目標。

如果只有那位離家出走的弟弟他當然還不太忌憚,憑著手下的那些蝦兵蟹將,麥克白有把握解決掉費雪 ,但是現在他的敵手又多了E.V.E的人,而這種狀況下對手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可以威脅到他生命的程度,

尤其糟糕的是,現在他的身份應該已經被香港警方勘破,雖然這個不會太影響他本人的逃亡,但原本為了打入警方內部而花費的所有努力就徹底報廢了。

全面的失敗讓他心裡火辣辣的難受,他的心情與幾個小時之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時間往前倒退幾個小時的時候,他多年苦心經營的局終於開始發揮作用,費雪作為唯一嫌疑人被成功地推到警方眼前,數百名警察已經將半島酒店圍得水洩不通,費雪已經插翅難飛。

麥克白並不擔心警察能否對付得了費雪,他在費雪的房間周圍留下了家族最精銳的68名戰士,給這些人的命令是盡力殺傷費雪,但不允許殺死他。麥克白相信這樣的車輪式攻擊已經足以廢掉費雪的大半條性命,這樣等警察發動攻擊時他們就只需要面對一個傷痕累累的廢人罷了。

除了安排用小弟消耗費雪以外,麥克白還成功收買了費雪原來的保鏢,那個叫威廉的二五仔最終成了替他下毒的兇手,而且他還很盡責地在那間屋子裡留到了最後。看著奄奄一息的費雪已經掙不開身上壓著的房梁,威廉才幾乎和警察前後腳地離開了那裡。

警察開始圍攻半島酒店以後麥克白就離開了警局,欣欣然的他來到了預先定下的酒店,這裡與半島酒店只有數百米的距離,麥克白訂的房間能清晰地看到那裡的情況。

坐在露臺上的麥克白像是欣賞歌劇一般觀看著半島酒店那裡的狀況,他一邊品著紅酒一邊在望遠鏡裡仔細欣賞。

他就坐在那裡,看著警察們在門口逡巡,看著警察們向裡面喊話,看著匆匆趕來的小女警推開阻攔第一個衝進大樓,然後是那些穿戴得像黑狗熊一樣的重灌警察呼啦啦地跟在她後面,再後來就是槍聲大作,火焰沖天,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最華麗的樂音讓他看到愉悅。

白色救傷車的出場是整劇的高潮,望著最終那個被抬出來的屍袋,他滿意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飛虎隊槍房裡的子彈已經被他免費升級成專用銀彈,無法逃跑的費雪已經必死無疑。

過去的一切都順利得像是一場美夢,現在看來是他的計謀應該早就被人識破。為了將自己再引出來,警方煞費苦心為他專門準備了一場秀,報紙上電視裡的那些新聞現在看來也都是掩人耳目的煙霧彈,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告訴他連環殺手已經在半島酒店被擊斃。

而就是這麼簡單的陷阱偏偏麥克白就真的相信了,他就這樣象傻瓜一樣,興沖沖地帶著所有人一頭跳進了包圍圈。悔恨和懊惱象針一樣扎著他的心,不過他還沒有徹底昏頭,天知到這裡到底埋伏了多少E.V.E的人,現在首要任務是要逃出去,麥克白一向相信寧鬥智不鬥力,只要能活著出去他就一定能報今晚之仇。

“轟!”

公共斂房厚厚的圍牆被血族精英的怪力撞擊出龜裂的縫隙,麥克白兩手扒住裂縫使勁一推,水泥的圍牆立時被破開了一個大洞,順勢向前一躍,麥克白已經闖到了街上。

這裡已經是彌敦道的後段,麥克白分辨了一下方向後稍感輕鬆,不遠處的這條巷子直通昌平路,只要一踏上昌平路他就能弄輛車子離開這個鬼地方,到時候E.V.E的狗就再也奈何不了自己了,然而就在他剛要舉步的時候,耳邊依稀傳來這樣的聲音:

“哥哥,你在哪裡?哥哥,我在這裡。”

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飄蕩的幽靈,但是麥克白還是一下就分辯出那是誰在召喚自己,“費雪!是費雪!”

血族之間感應的能力非比尋常,麥克白一下子就停下腳步,他閉上眼睛仔細感覺,沒錯,剛才的確是他的弟弟在召喚自己,費雪應該就在不遠處,望著那個正好相反的方向,麥克白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做出了選擇。

“好弟弟,真不愧是我的親人!”

低聲呢喃著,麥克白慢慢轉過身體,他沒有再猶豫,在下個瞬間他的身影有如離弦之箭般向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穿過破敗的圍牆,越過斑駁的籬笆,麥克白已經忘了跑出多遠的距離,他的身影最後在一個落寞的植物園門口停了下來,費雪的氣息就是從這裡傳來的,雖然現在這種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但麥克白反而確定了他的弟弟肯定就在這裡。

輕輕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麥克白深深呼吸了幾下,他平緩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以優雅的步伐慢慢踱了進來,月亮現在已經升到了天頂中央的位置,銀色的月光將小小的植物園照得雪亮,麥克白一眼就看到站在樹下的那個人。

“費雪!終於我們又見面了!我的好弟弟,好久不見你似乎變聰明瞭,懂得和外人聯手了。”

望著眼前那張熟悉的臉,麥克白突然徹底放鬆了下來,以往的種種一一浮現在眼前,過去三百年的恩恩怨怨就好像是發生在昨天。

“麥克白,不是我變了,而是你變了,沒想到你會變得如此下作。”黑髮的男子右手扶著樹幹,望著他的哥哥,他的眼裡是失望是憐憫。

“下作?這樣不好麼?我親愛的弟弟,別忘了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費雪眼裡的憐憫讓麥克白完全失去了紳士的風度,他低低地咆哮起來。

“隨你怎麼想,麥克白,請你,不要再逼我。”望著脫下面具的麥克白,費雪一字一頓地回答到。

“哦?逼你?逼你殺人?還是逼你繼續勾結E.V.E的人?順便問一句,威廉每天給你準備的晚餐是什麼?難道是蘋果醬?草莓派?”麥克白獰笑著說到。

“你已經做了太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如果你還不願意停手的話,我只能終結你。”費雪的聲音低沉但無比清晰。

“呵!不可饒恕的事情?我親愛的弟弟,別忘了我們每天活著本身就是不可被饒恕的!”麥克白輕蔑地嘲笑著費雪。

“如果像你這樣活著的確如此,我們無法選擇是否開始這種生活,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怎麼活。”費雪搖著頭反駁到。

“可笑之致!你到底有沒有作為食物鏈最上層者應有的覺悟?正因為我們中間有太多像你這種可笑的人,所以大家才會像老鼠一樣只能活在暗處,我不要這麼活著,弟弟,你才是必須要死的!”麥克白冷笑著打斷了費雪的話。

“任何生命都值得尊重,即使是神,也無權隨意剝奪他人的生命,至於我們,當然是該被詛咒,我們確實以血為食,就更不該再隨意剝奪常人生存的權利,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天怒人怨,今天你休想走出這個地方。”面對已經完全走火入魔的麥克白,費雪發出了遺憾的嘆息。

“哦?這麼有自信,真是和我認識的你一點都不像。威廉他們給你的禮物真的不怎麼樣?聽他們說你受了點傷,黃面板人種血的滋味其實很不錯,你不應該錯過,另外,如果你現在已經準備好了,那就可以代表正義開始對我懲罰了,弟弟!”

看著自己的弟弟,麥克白的眼裡滿是灼人的寒光,他一把甩下已經破破爛爛的外套,冷笑著弓起了背,費雪也不再說話,沉默地擺開了格鬥的架勢。兩人互相虎視眈眈,植物園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血族之間的戰鬥就要打響,就在這時,一把黑色的手槍慢慢地從草叢中伸出,持槍者穩住自己的呼吸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巨響,植物園的寂靜被打破。

“SOPHIE,你終於忍不住了?”

麥克白早就察覺到曹麗的存在,剛才的他迅捷地往邊上一跳,輕鬆閃過了曹麗的子彈。望著從草叢中衝出來的女警察,麥克白臉上的微笑一如既往。

“喂!女士!你答應過我好好待在那裡不出來的!”望著已經衝出來的曹麗,費雪不滿地皺起了眉。

“呵!SOPHIE,看來你已經認識我的弟弟了?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還有,是什麼讓充滿正義感的你會和一個吸血鬼合作,配合我的弟弟演出這樣一場戲,能夠調動香港警察,幕後的導演到底是誰?”麥克白問到。

“對不起,吸血鬼先生,在你們開始前我還有事情要問他,不然我就不做這場決鬥的證人!”沒有回答麥克白的問題,曹麗對著費雪很堅決地說到。

“真是麻煩。”即使是吸血鬼也奈何不了倔脾氣的女人,費雪這樣低聲自言自語著。

說服了費雪後,女督查將臉轉向了麥克白,望著這個前幾天還和自己侃侃而談亦師亦友的男人,曹麗深吸了口氣問到,“你,究竟是誰,你是不是麥克白?“

“我當然是麥克白,你邊上那人的兄長,愛爾蘭聯合王國伯爵,伊薩金都大廈殺人案的兇手,這一切都是我。“微微欠一欠身,麥克白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樣再度介紹著自己,

“今晚讓我們無話不談,因為我對自己輸給了誰很是介意。”將手伸至身前施以古禮,血族男伯爵的臉上異常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