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要是還賴在他家裡,就有點得寸進尺了。
原來分開的這十年,已經讓他們之間的隔閡這麼深了。
夏玫正準備起身時,祁野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偏過臉,眼眸溼潤,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聲音發顫:“夏玫,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夏玫聞言一頓,不受控制的皺了皺眉。
祁野骨節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手腕,力度重的像是在警告她,敢走就試試看。
夏玫忍著痛,咬唇道:“我找過你的。”
祁野遲疑幾秒,用力的手掌鬆開,緊蹙著眉:“你說什麼?”
夏玫把手腕收回去,輕輕揉了揉:“我去紐西蘭之前去你家找過你,但等了一整天都沒等到人。”
祁野只是看著她,什麼話都沒說。
夏玫斂眸,拿起桌上的杯子,小抿了一口:“給你發的訊息,你也一次都沒回復過。”
茶水也有點涼了,入喉時茉莉花香的味道正濃。
祁野屏息凝著她,想起了那個被他鎖在櫃子裡的舊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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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一中作為重點高校,校規第一條就是絕對不允許學生早戀。
教導主任又喜歡晚上去班裡隨機抽查學生上晚自習的情況。
恰好那天晚上,祁野拉著夏玫去了教學樓頂的天台,望著星空,對身邊的女孩,說了最動聽的情話。
結果就被教導主任抓了個正著。
第一次是在海邊,第二次是在天台。
兩次都被同一個教導主任撞見,要是還不懷疑這倆人有點什麼,天王老子來了都說不過去。
後來祁野才知道,那天晚上教導主任本來就沒有抽查他們班,是班長在門口看見教導主任,故意喊他進來抽查的。
原因很簡單,只要祁野被停課,那他就是全科老師最關注的好學生了。
第二天班主任找兩個人談話的時候,先是問了夏玫有沒有和祁野談戀愛。
結果夏玫的回答,差點把教導主任頭上最後幾根頭髮,也給氣到全部掉光。
夏玫笑的很甜,壓根沒把校規放在眼裡。
她說:“老師,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早戀這個詞不太準確,應該說是同學之間的正常交往,只不過,交往的更密切了而已。”
什麼早戀不早戀,這種詞在夏玫這壓根就不成立。
都十六七的人了,用早戀這種詞彙也太不嚴謹了。
如果連年少心動的權利都沒有,怎麼叫青春啊。
祁野靠在牆邊,指尖點著校服褲子的白色線條,低頭暗自竊喜。
教導主任發現了他的舉動,將手裡的水杯放到辦公桌上,口氣嚴厲:“祁野,你一直都是年級第一,你認為談戀愛會提高你的學習成績嗎?”
祁野彎了彎唇,睨著夏玫的眸中帶著光,卻是不屑的語氣:“全靠天賦。”
夏玫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不愧是她喜歡的少年,就是野。
學習好是天賦,會談戀愛怎麼就不算天賦呢?
夏玫不承認,祁野裝傻,沒有證據,也證明不了兩個人是真的在早戀。
教導主任最後也只能做做樣子,以同學之間交往太過密切為由,給兩個人在學校的黑紅電子榜上,掛上了名字。
高二分班考,夏玫選了藝術文科,祁野選了理科。
不在一個班,但都在一個樓層,每次夏玫上藝術課的時候,祁野就抽課餘時間去舞室找她,一來二去的,連藝術老師都覺得這cp好磕,主動當起了愛情保安。
祁野學習好,高中三年年級第一的頭銜從來都沒摘過。
夏玫的舞蹈專業又是第一,在老師眼裡也是好苗子。
久而久之,連校長都懷疑不讓早戀這條校規是不是有點太傳統封建了。
只要不耽誤學習,好像也沒什麼不行的?
高三上半年模擬前,夏玫因為一句不想考試,祁野就把全年級的考卷燒了個精光。
結果被同學告發,校長和年級主任你推我搡的,跑來學校的天台抓人。
到場的時候,最後一摞試卷已經被祁野丟進了火勢洶湧的鐵桶裡。
年級主任喘著粗氣,一步一步的挪到鐵桶前,看著老師們的心血被燒成灰燼,氣的差點當場暈厥。
藝考將近,夏玫全身心的在舞蹈教室練習,雲門大卷的動作在空中旋轉,還沒落地,就聽見寧子鹿在舞室門口喊她的名字。
好在最後她穩步將動作定格,聽著寧子鹿口中祁野的行為,夏玫竟然整個人都笑的直不起身。
她就只是給祁野吐槽了一句自已不太喜歡考試,沒想到他竟真的把全年級的試卷給燒了。
夏玫在心裡暗誹,無論以後如何,她都將把自已心愛的少年視作珍寶。
陽光下熠熠閃光的少年,永遠都是她最珍貴的奢侈品。
只不過燒試卷的後果太大了,她絕對不能讓祁野一個人承擔。
夏玫來不及換衣服,在舞蹈服外面套上校服,快要跑到教務處時,就看見門口圍了一堆身穿清一色校服的人群。
夏玫穿過人群,剛到門口,就聽見祁野對著教導主任大放厥詞。
說什麼考試不是衡量學習好壞的標準,有功夫準備考題,不如多提高一下老師的教學能力。
這句話出來,好懸沒給年級主任這個老禿驢送走。
夏玫見局勢不妙,推開教務處的門就衝了進去,坦白燒試卷是自已的想法,祁野只是替她完成而已。
她本來就學習一般,受點罰也無所謂。
但祁野絕對不行,年級第一,絕對不能因為她被冠上違反校規的帽子。
結果祁野有理據爭,非說考試這東西沒什麼技術含量,純粹是自已看不慣考試這些破規定,一時興起才燒了試卷。
校長擔心學校的升學率,對祁野的行為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教導主任那個老禿驢依舊不依不饒,非要把祁野當成反面教材,來警告臨江一中所有同學。
為了嚴明校規紀律,老禿驢還是決定給祁野和夏玫被記大過,留校察看處分。
並且自行回教室收拾東西,回家反省一週。
回到教室,祁野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拿著板凳直接給那位打小報告的同學,腦袋開了瓢。
不讓他長點記性,永遠都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個詞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