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觀察、談話、實驗和心理測驗等方法對病人的心理異常進行診斷後,我們一般會採用精神支援療法、暗示療法、催眠療法、行為療法、鬆弛療法、音樂療法和心理諮詢等對病人進行心理治療。
因患者病情而異,可採用單一療法,也可進行復合治療。
如果患者路遠,不方便前往醫院,還可以透過影片、語音的方式做心理疏導.”
在剛剛佈置完畢的心理治療室裡,李婧為參加心身醫學培訓的醫生們進行理論+實踐的教學。
看到牆角放置了兩排陳列架,及一個長方形的沙箱,大家好奇不已。
“這是箱庭療法,又稱沙盤療法或沙盤遊戲,是目前廣泛應用的一種心理臨床療法,基本上各種心理問題與心理障礙都可以透過此方法來治療.”
李婧細緻地介紹道,“架子上的模型都是具有代表性的,人、動物、植物、景物、交通工具、建築、物體、水罐……這些統稱為沙具。
患者在沙箱內自由擺放沙具,透過創造出的場景,就可以反映真實的內心世界.”
說到這兒,李婧把大家集中過來,著重強調,“沙箱的大小、顏色、形狀,包括沙子的質地,都是有規定的,具有特別的意義……”
裝在白大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李婧順手拿出來一看,隨即說了句“抱歉”,便快步走到門外,接通來電:“大生叔,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唉呦……”電話那端,梁大生半個身體倒在炕上,一邊呻吟一邊說,“李醫生啊,你叔不行了,腦袋疼得呀,讓人恨不得拿錘子敲開個窟窿算了,太難受了.”
李婧聽到梁大生氣若游絲,忙道:“大生叔,我馬上聯絡救護車,你……”
“別,千萬別打120!”
然而,梁大生不作任何考慮,直接拒絕了,“叔的病時好時壞,說不準兒的,你要是真關心叔,就來村裡看看叔吧.”
李婧默默嘆了口氣。
梁大生出院後,總是藉口身體不舒服,三天兩頭的給李婧打電話,李婧第一時間聯絡了仁和醫院神經外科的主治醫生,對梁大生所述的不適症狀進行了探討,鑑於當時梁大生各項身體檢查結果都達到了出院的標準,所以醫生很是不解,要求梁大生立即前往仁和醫院複查。
然而,梁大生說什麼也不肯去醫院,只是一個勁兒的央求李婧來家裡走一趟。
李婧無法,只得鬆口答應,並且叮囑道:“大生叔,您等我把工作安排一下,好嗎?醫生給您開的藥,您必須按時服用,如果確實不舒服,咱就去醫院複查,在健康的問題上,您可不能使小性子!”
梁大生一聽,當即樂開了花,“好好好,只要你來,叔全聽你的!”
……
這陣子工作忙,李婧和肖禹偶爾會在夜裡入睡前,互相道聲晚安,除此之外,他們很少聯絡。
倒是顧韞,每天不是給李婧發微信訊息,就是發影片或語音連線,關心李婧的工作進度,對新環境的適應情況,還時不時地分享搞笑解壓的小影片博李婧一笑。
李婧沒有太多閒暇時間,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覆顧韞,完全將顧韞當成了志同道合的老朋友。
週五下午四點鐘,李婧忙完手頭的工作,買了營養品,帶著給傑傑準備的禮物,開車前往梁灣村。
結果,出發沒多久,顧韞打來電話,言語雀躍地道:“我準備上高速了,大概六點多到宜縣,你別吃食堂,等我來了,我們共進晚餐.”
“你要來宜縣?”
李婧吃了一驚。
顧韞笑道:“是呀,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李婧卻傻了眼兒,“顧韞,我不在宜縣,我正在去集子鎮的路上!”
“集子鎮?”
顧韞驚詫,“你去幹嘛?中午聊天的時候沒聽你說呀!”
李婧特別不好意思,“抱歉啊,我是下午臨時決定的。
大生叔身體不舒服,他的病情你是知道的,可大可小,我不放心,所以趁著週末上門探望一番.”
“這樣啊.”
顧韞的車速慢了下來,他斟酌著問,“你老同學是不是也在梁灣村呢?”
李婧隨口應道:“肖禹他……嗯,他不一定在村裡吧,他工作繁雜,縣上、鎮上、村裡幾頭跑,我們聯絡不多,我也不知道他目前身在何處.”
“看來你對老同學的關心不夠嘛.”
顧韞調侃李婧,“我還以為你喜歡他呢!”
狀似無意的試探,實則令顧韞緊張不已。
電話那端的李婧,聽到這話卻是笑彎了唇,“喜歡歸喜歡,但是給彼此空間和自由也很重要啊!”
顧韞陡地失了聲!
而李婧渾然不覺,又自顧道:“不過你說得沒錯,我對肖禹的關心確實有點少哦,我應該先打聽清楚他在哪兒,如果在村裡的話,正好給他一個驚喜……”
“李婧.”
“嗯?”
“開車時少打電話,注意安全.”
“哦.”
“我先回家了,回頭再聯絡.”
“哦好,再見.”
掛了電話,李婧立即興沖沖地撥通了肖禹的手機,卻又極力遏制著激動,假裝隨意閒聊,“週末了,有什麼打算嗎?還在梁灣村嗎?”
肖禹溫聲說:“嗯,在村裡呢,這週末輪我值班,沒法兒回延市了.”
“嘖嘖,欠我的冰激凌幾時兌現呀?”
李婧戲謔道。
“呵呵.”
肖禹低沉的笑聲,響起在空曠的車廂內,李婧的心,便跟著飛去了梁灣村!
忽有鳴笛聲落入耳中,肖禹隨即問道:“你在開車?”
“哦對,我下班了.”
李婧不動聲色的回答。
“回家?”
“嗯……不回家,朋友約我吃飯.”
“是顧醫生嗎?”
“嗯,是.”
肖禹沉默了很久,久到李婧以為網路出問題了,“喂”了兩聲,準備結束通話時,才忽然又聽到了肖禹的聲音,“下週末,我會盡量回延市.”
李婧聽聞,心裡頗不是滋味。
兩個人的工作性質都比較特殊,大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所以現實的無奈,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溝壑,想要跨過去並不容易。
好在,她贏得了父母的支援,可以主動邁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