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確實不大,也不深,只是擦破了表皮,出了少許的血,創口周圍有淤青而已。
可是,肖禹的臉色,依然沉得厲害,沒有絲毫笑意。
李婧手法嫻熟,不到十分鐘,便上好藥,包好了紗布。
隨即,以玩笑的口吻安慰肖禹,“呵呵,梁旺才的傷口可比我嚴重多了,也沒見你這副模樣啊!你不知道,我原來在急診科實習的時候,見過的血腥場面,那叫個慘不忍……”
“李婧.”
“嗯?”
“對不起.”
肖禹蹲在李婧面前,不容置喙地說,“明天我開車送你回延市!”
李婧愕然,“什麼意思?”
肖禹道:“我不希望你繼續呆在這裡受委屈.”
“呃,事情剛發生的時候,確實感覺挺委屈的,但你不是來了嘛?跟你聊了會兒,我就想開了.”
李婧實話實說。
“想開了?”
“對呀,我可不是普通人,我是專業的心身科醫生,怎會不懂如何調控認知和情緒呢?再說,我沒那麼脆弱,這次的經歷就當是給我上了一課,我要越挫越勇,弄清楚梁大生不信任我的根本原因是什麼,我相信絕不是他所說的理由!”
肖禹聽聞,沉默了片刻,道:“農民的文化水平整體處在一個較低的層面上,對於自己認知以外的知識和事件,容易認死理,鑽牛角尖,想要改變他們的想法,恐怕不是短時間之內能做到的.”
“怎麼,你覺得我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李婧笑道。
肖禹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李婧端起水杯喝了幾口,道:“肖禹,你剛來梁灣村工作時,順利嗎?”
肖禹道:“在農村開展工作,跟農民打交道,需要毅力、智慧和寬容。
萬事開頭難,但只要邁出第一步,一路堅持走下去,再大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所以說嘛,你能做好的事情,我相信,我也可以!”
李婧握了握拳,眼神堅定,“再說了,我就算要走,也要清清白白的走,不能揹著騙子的黑鍋離開梁灣村呀!”
肖禹緊繃的面容,終於緩緩鬆弛下來,他唇角勾起淺淺的笑痕,“好,聽你的.”
“好啦,我的壞心情已經煙消雲散了。
我現在餓……”
肖禹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他示意她稍等,隨即接通來電,“村長!”
梁茂明急匆匆地問:“肖書記,你是不是跟李醫生在一塊兒?”
“嗯.”
肖禹應了一聲。
“李醫生現在怎麼樣?傷得嚴不嚴重?你們在哪兒呢?”
“在我宿舍。
她剛剛上了藥,沒事兒了.”
“這樣,你把李醫生帶到我家來吃飯,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處理這件事.”
“好.”
掛了電話,肖禹從布衣櫃裡拿出一件熨燙平整的白襯衫遞給李婧,“夜裡涼,你先穿我的衣服.”
“不好吧?容易被人誤會.”
李婧俏臉一紅,難得扭捏。
肖禹氣定神閒地說:“那正好,有你幫我擋槍,定能絕了媒人的心思,我也能清靜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