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書不太舒服,在衛生間把剛吃的早餐都給吐出來了。
紀宴池上來剛好聽見東西。
本以為她說的不舒服只是藉口沒想到是真的。
紀宴池眉心微動,有些擔憂地上前敲了敲門:“沒事兒吧?”
裡面沒有動靜。
宋清書沒說,但也沒再有嘔吐聲傳來。
紀宴池等了幾秒鐘,見裡面始終沒動靜,擔心宋清書會不會暈倒在裡面,於是又抬手敲了幾下玻璃門。
這次的節奏明顯比剛才著急許多。
他到嘴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衛生間的門就被開啟了。
宋清書白著一張笑臉走了出來。
剛吐過的眼睛都是紅的。
看起來很難受。
紀宴池的心一下子就跟被什麼揪住了那般,泛起絲絲疼痛,“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宋清書擺擺手,語氣不鹹不淡:“不用了,最近胃口不太好,我休息會兒就行。”
於是她剛起來,就又躺被窩裡去了。
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看著她弱小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紀宴池的錯覺,總覺得幾天沒見她瘦了許多。
他走到床邊坐下,望著宋清書的眼裡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和心疼,“要不我還是叫陸舟行開給你看看吧。”
身體不舒服總得看醫生。
宋清書最近時不時胃疼,吃點東西就反胃,不看醫生難受的是自己,所以她也沒吱聲,算是答應了。
紀宴池給陸舟行打個電話。
這天剛好陸舟行休假不用去醫院,本來還想睡個懶覺的,結果一大早就被紀宴池電話給吵醒了。
某人心情著實不算愉悅,奈何又不敢對紀宴池發脾氣,只能自認倒黴,提著醫藥箱出診。
經過陸舟行簡單的看診,初步得出結論,宋清書不按時吃飯,胃病的老毛病又犯了。
“最近幾天儘量吃點清淡的,一日三餐要準時規律,最好再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避免有別的小毛病。”
宋清書靠著床頭,比起剛從衛生間裡出來那會兒,已經好多了。
她點點頭算是答應了,至於會不會好好吃飯,就是另一回事了。
陸舟行收好東西,“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出去了。”
宋清書點點頭,溫聲道了聲謝謝。
陸舟行提上醫療險準備離開,看到紀宴池還杵在那便說:“池哥,你作為客人,不送我一下?”
紀宴池這會兒一門心思都撲在宋清書身上了,哪還有空搭理他,聞言一臉嫌棄:“你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自己不會走?”
陸舟行無語,“你送送我能死?”
他語氣難得硬氣了一回。
主要是有點悄悄話想跟紀宴池說。
好在能當領導的人都不傻,紀宴池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叮囑了宋清書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讓廚房給你準備點清淡的”,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去送送陸舟行。
剛出臥室,門前腳跟上,紀宴池後腳就說:“說吧,她什麼情況?”
紀宴池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緊張了。
畢竟要是小事兒,陸舟行當著宋清書面說就行了,不必把他叫出來。
陸舟行瞥了一眼房門,笑道:“你這隔音?”
明顯的怕宋清書聽見。
紀宴池:“……”
他轉身往樓下走去。
陸舟行站在他旁邊,與他並肩同行。
比起紀宴池的緊張與不安,陸舟行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心情挺不錯的:“也沒什麼大事,你不用害怕。”
“她胃病犯了是真的,但導致她吃了東西想吐的真正原因不是這個。”
紀宴池不僅沒有不害怕,反而眉頭皺得更緊了:“因那是什麼?”
陸舟行,“我剛才給她看診的時候,偷偷摸了一把脈……”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收到了紀宴池一記無語和神經的眼神。
畢竟“偷偷摸了一把”這字眼,聽起來確實讓人無語。
好在摸的是脈,紀宴池神情立即恢復正常。
陸舟行的話還在繼續:“如果沒摸錯的話,宋清書懷孕了,還不到一個月。”
比起剛才,他的語氣嚴肅了許多,不像是在開玩笑。
聞言,紀宴池腳步一頓,看向陸舟行的眼裡充滿了震驚與不可置信,足足緩了小半分鐘,“你確定?”
陸舟行,“應該吧,把脈這點小伎倆,我只是跟爺爺學過一小段時間,不是很在行,所以你還是找個機會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好點吧。”
難怪剛才陸舟行在房間裡說宋清書胃痛是小問題,但最好還是去做個全身檢查,原來是因為這啊。
那他在房間裡為什麼不直說?
大概是看出了紀宴池的疑惑,陸舟行給出解釋:“我看你們關係鬧得那麼僵,清書肯不肯要你的孩子還不好說,所以我就沒說。”
“你還是趕緊想辦法把她哄好吧,不管月份大小,只要是流產,多孕婦的傷害都是很大的,但凡走到那一步,以清書的性格,你們怕是百分百沒戲了。”
有時候旁觀者永遠比當局者清醒。
紀宴池對宋清書什麼感情,他看得比誰都透。
看似不在乎,實際上心裡早已填滿。
倘若那天失去,紀宴池這麼一個認死理的傻貨,怕是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陸舟行跟宋清書並不算特別熟,加上高中就出國進修了,對於她和紀宴池的往事不是很清楚。
他是一次偶然,聽沈應遠喝迷糊了說的。
紀宴池從前把宋清書當寶,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為什麼婚後卻性情大變呢?
是因為,在紀宴池準備告白的時候,宋清書放了他的鴿子,去給顧言澈準備驚喜。
紀宴池還親耳聽到宋清書說自己心裡一直喜歡的人是顧言澈,儘管那只是一個錄音,可卻真真切切是宋清書的聲音。
他是多要面子的一個人啊,被放鴿子不說,還一直自作多情。
自尊心作祟,因為此事,他徹底將自己對宋清是的感情埋藏在心裡。
後來宋家落難,需要紀氏的幫助,可當時紀宴池跟宋清書已經鬧掰,沒辦法,在一次宴會上,宋清書給紀宴池送了一杯酒。
他們發生了關係,人盡皆知。
兩人最終結婚了。
連婚禮都沒有辦,直接去民政局扯的證。
婚後紀宴池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紀總不愛他的妻子,宋清書成功淪為圈內富太太口中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