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雙目，於楊盯著大螢幕。

確認嗎？

“確認！”

螢幕中傳出了堅定的話語聲。

這波不虧，好感至少拉足了。

…

伸著大長臂，沐浴在陽光下，承擔著把眾人拉至地面的職責。

之後一個個考生來到地面，廣播一連串報了足有幾十個號碼。

而隨著播報聲結束，那一個個軀體就如同泡沫般漸漸消失了。

白日豔陽之下，猶如金色光點幻化的泡影，於空中一觸即逝。

…

湖面中，映照著李昂倦怠的臉，幾波助人之後，“我”已然快精疲力竭。

雙手捧起湖水喝了幾口，之後便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樹蔭那坐下了。

彼時，已是下午五點，離最後截止時間只有十幾分鍾。

不出意外的話，再等一會兒，就能透過了吧。

不知還有沒有考生能在最後關頭來到這的出口。

半明半暗的礦洞裡，一人穿著西裝在那走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懷錶，看了一眼。

雖然身上的衣著已汙濁不堪，但步伐卻仍顯得很是優雅穩健。

西裝男走到巨石下，拉著繩索輕鬆上了石頭頂部。

“嘿！上面的兄弟，你還在嘛？麻煩搭把手！”

臨交卷的最後一刻，還真有幸運兒啊。

半截身子趴在洞口：“手給我，快點！”

只是這最後吊車尾的兄弟怎麼還那麼磨蹭？

看到有氣無力、慢悠悠地向上伸出的手臂。

雙手握住精瘦的西裝男子左手，發力，竟差點被反拉下去。

李昂顯然吃了一大驚：“你？！”

驚嚇之餘便放了手，好在對方沒有糾纏於他，也鬆開了手。

原本騰空的那人便又徑直落到巨石頂部。

“抱歉哈，沒想到你那麼不吃重。”，語氣淡淡地，感受不到絲毫歉意。

隨即，看到那西裝男蹲下，深蹲後猛地起跳，越過李昂頭頂。

就那麼一下子，輕鬆地高跳到了地面。

然後對著陽光，像是完成了體操動作般，西裝男高舉雙手。

“編號2B號考生透過此場考核，恭喜！”

拖著身子回到地面平躺著，刺眼的陽光令人無法直視。

“編號74號考生透過此場考核，恭喜！”

…

包廂內，電視機的大螢幕閃了幾下，然後就直接變成了滿屏的雪花。

聽著雪花訊號的沙沙聲，於楊開了燈，關了電視。

……

華燈初上夜未央，城市中忙碌的人群，才是絕大部分人的寫照。

十年前魔都的城市地下鐵，已經頗具規模。

地下鐵中，列車玻璃反射著“自己”的身影。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我要到哪裡去…

對於夢境中的一切，於楊產生了深深地疑惑。

其實面對眼前世界，更是令其迷失。

畢竟，在這個現實，還是得先扮演好十七歲的高中生“於楊”啊。

九號線市中心換乘二號線，他計劃乘坐地鐵去學校。

畢竟，週日晚上，學校有規定必須得回宿舍。

車站上的乘客相比早晚高峰是少了許多。

一聲驚叫！

“那人跳下去啦！”

“快停車！”

“不好！已經可以看到車頭了！”

突然，聽到來自車站後方的叫嚷聲。

有人跳軌自殺？！

萬千思緒陡然被打斷，於楊趕忙朝車尾方向跑去。

就在靠近站尾的那根柱子中央，紅色框框圍著。

他現在能做到的，只是按下那ESB緊急制動按鈕。（僅限緊急情況下使用哦。）

可，一切都為時已晚…

疾馳的鋼鐵列車呼嘯而來，駛進站臺時速度減弱。

可人類的血肉之軀實在是太弱，如此的不堪一擊。

毫無懸念的，那人當場死亡。

地鐵民警的出警速度也著實夠快，兩三分鐘後即到場，迅速指揮撤離大批乘客。

案情很簡單，系死者生前自行翻入地鐵軌道後，遭撞擊碾壓致死。

事件發生後，二號線地鐵為此停運。

一三年九月，恐怕那個跳軌者會是…

驚魂未定下，於楊便跟隨人流出了地鐵站。

只是這個站，並不是藍海高中附近的站點。

出了該站後，鬼使神差般，於楊拐進了一個犄角旮沓的弄堂。

弄堂裡面黑漆漆的，有些瘮人。

找到那家蒼蠅飯館的招牌：王阿婆排骨年糕。

不仔細瞧，只會以為是個尋常市井人家而已。

飯館面積很小，只設了三、五張小桌，每桌只能坐個兩、三個人。

天井是搭出的廚房，僅一個油鍋，裡面正油炸著翻滾的排骨和年糕。

“這邊坐，吃啥？一客排骨年糕？”

她，果然還是在這兒的呢。

他，順著指示坐到了牆壁凹進去地方，那小桌旁有一張方凳。

“…嗯，不用炸得太老。”

“好嗒，稍等～”

隨後，那招呼他的小女生就朝著操作油鍋的奶奶那走去。

她說了幾句什麼，依稀能聽到幾聲嗲嗲糯糯的阿孃。

有隻貓咪叫橘子，走動時尾巴掃到了於楊的小腿肚。

店裡空間雖狹小，卻充滿著煙火人情味。

穿著校服的女生，腦後挽著一個小啾啾，額頭是大光明。

瓜子臉蛋，小小的嘴和鼻子，襯得眼睛大大、圓圓的。

可能注意到被人看著，女生有些害羞，那圓圓的大眼睛還是笑得彎成一彎，天真無邪、清澈可愛。

流露出來女孩子特有的可愛特質，果然還是會令他再次心動。

好想像以前那樣去摸摸她的腦袋，捏一捏小臉蛋……

“請慢用~”

幫忙端上盤子後，女孩就轉頭在一張桌子上看書去了。

那個背影，亦如八年前那樣。

作為她的後桌，實在太熟悉不過了。

食物的香氣催生出了胃裡的饞蟲，加上辣醬油，外酥裡嫩，嗲！

這些深刻在記憶裡的味道，讓於楊此時又有了活著的真實感覺。

…

“吃好了呀，下次再來哦～”

“嗯。”

也許，不會有下次了。

畢竟在這個世界，不再有俞楊同學。

……

撥開門簾，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徑直走了進來。

“你好，請問是安力家嗎？”

女孩蹭的起身，朗聲道：“安力是我爸，但這不是他的家！”

聞聲而來的是那個奶奶，她拘僂著身子急走過來。

“咳咳，二號線剛才有人跳軌自殺，初步判定死者就是安力。請他的家人配合我們走一趟。”

老奶奶突聞噩耗，晃悠著暈倒在地上。

“阿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