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秦天辦起來還挺容易，組長非正式職位，只是一個內部方便管理的崗位，不需要走任何人流程和審批，林若丹面前一句話的事。

但這個崗位同時也是科室內部幹部儲備崗位。

比如副主任，主任，那也都是優先組長內部崗位考慮的，實際上，職能上就是副主任。

“這事吧我能想辦法，只是這位置按林主任的想法是留給李信的，我這邊一搞吧，李信也不開心了，只怕以後難拉攏。”秦天如實說道。

“那你就別拉攏我了。”譚錦芳假裝生氣道。

“行行行，我來想辦法。”秦天暫時哄了起來。

下午。

秦天，司機，胡局長三個人開車去各藥廠考察。

有了中午譚錦芳的提醒，秦天舉一反三。

對於領導喝什麼茶，枸杞菊花還是紅茶綠茶，什麼時候遞水，是否吸菸喝酒，都要全面瞭解。

這畢竟是出去，群眾面前要不要演一下還是真實表現都是很難把握的點，過了說你作，過於真實說你不重形象。

甚至秦天應該走前面帶路還是跟在屁股後面，秦天都要考慮周全。

這秘書的複雜程度，那是真不好當。

同時，秦天還要拿筆，紙，記錄下來整個考察過程，回去整理，方便領導回憶和總結。

整個職業，想躺都躺下了。

第一家藥企顯然沒有料到縣衛生局的領導會來，根本沒有準備，如實的展現在領導的面前。

“我們是藥業，說白了，那是半個化工廠，我們縣又是旅遊縣，這排汙去汙的環保問題怎麼能犯錯？”胡局長有些生氣，顯然在藥物製作過程中，汙水和廢物處理出了問題。

“是是是，我們的問題，馬上整改。”負責人只能彎腰曲背連連道歉。

“還有這藥品車間的工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幹活，會得白血病的。”胡局長凜然正氣道。

“是是是，我們下午就整改。”負責人渾身冷汗了。

而秦天也藉著這次機會，把車間生產線的細節都記錄下來，不僅自己開廠要參考技術，新專案研發也需要這方面的經驗。

出這藥廠時，那廠長才遲遲趕來。

“胡局長，我安排了下午茶，咱們邊吃邊談，如何？”廠長用紙巾擦著冷汗，想挽回什麼，但似乎遲了。

“不必了。”胡局長擺擺手。

連著走了幾家藥業都不是很滿意，最後是到了眾康藥業。

眾康藥業的陳總早就等候多時，但他又不能表現出真等來。

便假裝出和其他老闆剛開完會談生意的樣子來，假裝碰到了來訪的胡局長。

“哎呀，胡局長，你怎麼來了？”陳斌招呼時，瞄了秦天一眼，但又馬上把目光縮了回來。

“來看看，你有事可以先忙，你安排個人，我隨便逛逛。”胡局長沒有識破。

“剛談完合作，他們是鄰省售藥連鎖店的，想跟我們藥業合作引進幾款藥物。”陳總解釋道。

“那敢情好啊。”胡局長環顧四周打量起來。

任何廠，第一印象都很重要。

“胡局長這次來，是？”陳總明知故問，假裝啥也不知道，實際上心裡全明白。

“我們局長來看看廠子生產線的真實情況。”秦天這次插嘴了。

因為前面藥廠，領導已經說過幾次，後面秦天就幫忙說。

“好，我帶路。”陳總又看了秦天一眼，這一眼應該是感激之情了。

有了準備，加上眾康藥業本身就不錯，胡局長很是滿意。

甚至陳總還邀請吃了晚飯。

胡局長特意吩咐，晚飯不予過於豐盛，家常便飯即可。

陳總明白意思，何況是紀委查作風的敏感時期。

回去後，司機先送領導回住所，秦天回單位要把稿子整理出來。

等整理完稿子，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關了燈。

開啟門時，門口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惡狠狠的瞪著秦天。

“啊！！”

秦天嚇得魂都沒了。

“妹妹，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見鬼了。”秦天無語道。

女人把頭髮撥開，看來是故意這樣散發遮臉嚇唬秦天的。

“虧心事做多了，才怕鬼敲門吧。”女人淡淡道。

“我可沒做什麼虧心事，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秦天針鋒相對道。

門口的女人正是林雪茹。

“找我啥事？”秦天也不準備請她進去，燈也關了，準備回家了。

“你把我報上去了？”林雪茹直接問道。

“對。”秦天也是如實回答道。

“為什麼報我？你不知道我舅舅是縣委領導嗎？”林雪茹說話仍然帶著一股傲氣和不屑，不認為這種倒黴事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更不接受自己的條件和背景被一個底層的混子科員比下去！？

這種家庭背景優越的人，在體制內，似乎與生俱來就帶著一骨子的傲慢與偏見。

“你要理由嗎？”秦天問。

“當然。”

“好，第一，當初第一輪投票時，所有人都是沉默的，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定要推選誰，你是主動也是唯一一個極力推選我的人，我秦天雖然混了這些年，但在科員這個級別，我無論工作還是資輩，都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秦天解釋道。

“那場會議是林主任的局，人家都沒叫你，擺明了是定你，我只是替林主任開口而已。”林雪茹辯解道。

別人都不開口，為啥偏偏你開口？還不是為了討好林主任，願做她的馬前卒唄。

可惜，只有卒，沒有馬。

“第二，當我逆轉主動權握在我手上時，你的表現也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這說明什麼？說明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是兩個隊伍的人。”秦天這一點分析的是勢和利。

“第三，我和鄭妍去泡澡時，被掃黃組突襲檢查，我差點遭殃，我想也是出自你之手吧。”秦天把理由說得很透徹。

這三條理由都足以說明，林雪茹和秦天在單位內絕對不是同路人，既然不是同路人，自然是他選人的最佳目標。

“好吧，那又怎麼樣？我舅舅是縣委領導，報上去了，也會被打下來的，不信你等著瞧。哼。”林雪茹冷哼一聲，轉頭走了。

這個女同事太急功心切了，在仕途中，要隱藏自己的真實目的，偽裝好。

如此急功心切，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