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丟掉手裡的骨頭,強忍著惡臭向著通道的盡頭走去。
這條通道顯然是一條類似於暗道的存在,沒有經過任何的維護,就單單是土石開鑿,就像是暗中被人挖掘出來的一般。
隨著白念距離入口越來越遠,木板的敲擊聲也越來越大,但還是一如之前的規律沒有任何變化,這讓她放心不少。
很快,不到百米的通道就走到了盡頭,白念沿著坡道走了出去,發現自已正身處一間臥室之中。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扇巨大的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阻斷了月光的進入。
但屋內並不漆黑,因為在地上還有著一道道弧形的溝壑,裡面的液體正燃燒著藍色的火焰,驅散了屋內的黑暗。
床被半透明的蚊帳籠罩,視線穿過其中,白念發現棉被平鋪在床上有些鼓鼓的,彷彿有人正在睡覺。
她的心跳立刻加速,身體也變的僵硬,愣神了片刻,發現床上沒有動靜之後她才壯著膽子向著床邊走去。
白念來到床尾,掀開蚊帳,她可不會傻到去掀床頭的被子。
萬一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棉被的一角被她順利扯下,躺在床上的是一具乾屍。
他是個光頭,還穿著袈裟,透過乾枯的面容明顯可以分辨出這是一個老人。
南一寺的住持?!
不對,這裡為什麼會有乾屍?
乾屍的形成條件很苛刻,除非是對屍體做過特殊的處理,亦或者身處沙漠一樣的乾旱炎熱地帶。
而眼前的屍體,顯然兩者都不符合。
他為什麼沒有像施工人員一樣化作骷髏?
帶著疑惑,白念檢查起了眼前的屍體。
發現對方的脖頸處有兩道傷口,早已發黑,就像是被蛇咬過一般。
看著眼前的一幕,白念腦海中靈光一閃,但又一時間沒有想起。
除此之外,她還在枕頭下找到了一份名單與幾張符紙。
“這怎麼用,我也不會道術啊。”她拿起這幾張黃色符紙看了看,上面用紅色硃砂畫著看不懂的符號。
難道要點上指尖血,喊上一句急急如律令?
可我是女生啊,這血應該不行吧?
“算了,不管它。”白念先將符紙裝在兜裡,然後又拿起這本花名冊翻看。
上面記錄的全部都是人名,寺廟內的弟子、哪個香客上了多少香火錢等等。
這是寺廟內的賬本。
就在白念認為自已會一無所獲時,這本名冊之中卻是夾雜著幾頁泛黃的紙張,上面寫著蠅頭小字,正是之前那被撕掉的幾頁日記。
白念立馬蹲在地上,藉著藍色的火光開始閱讀起來。
“我上前幫他檢查傷勢,想詢問大師兄原因,可還來不及開口,大師兄就倒在了我面前,徹底失去了生機。”
“大師兄讓我不要相信師父,我猶豫了,經過思考我決定將大師兄的屍體藏起來,暫時隱瞞訊息。可一整晚過去了,我沒有等來師父...”
“清晨,我發現大師兄的屍體竟然變得異常僵硬,手上的指甲漆黑如墨長得很長,這是在化僵!”
“這件事不能再隱瞞下去了,否則全寺的人都要死,我必須要去找師傅。”
咚咚!
敲擊木板的聲音再次傳來,打斷了白唸的閱讀,她的內心陡然一驚,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眼前的屍體是被殭屍吸乾了。
而這近在咫尺的敲擊聲,正是一隻想要掙脫束縛的殭屍!
這對白念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過,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如果能利用殭屍來對付院子裡兩隻怨靈的話她就可以輕鬆通關。
白念又從口袋裡拿出符紙,小心翼翼的繞過屏風來到了這間房子的大廳。
映入眼簾的是一口紅色的棺材,即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她還是有些心悸。
這口棺材高高架起,被紅色的墨斗線緊緊纏繞,宛如蛛網一般遍佈房間的各個角落。
線上、棺材上到處都貼滿了黃色的符紙,在慘白的月光對映下顯得無比的詭異和恐怖。
而此時,白唸的腳下已經沒有了藍色火焰,棺材中的殭屍彷彿感受到了活人的氣息,反應愈發激烈。
咚咚的巨大聲響傳出,她清晰的看到棺材板已經浮現出了一絲縫隙,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白念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符紙,又抬頭看了看貼在棺材上的其他符紙,發現竟然一模一樣。
這應該是當初封印這個殭屍用剩下的。
她當即手拿符紙,彎下腰躲過這些墨斗線來到了棺材面前,毫不猶豫的將其貼在了上面。
白唸的嘴角微微上揚,可還不等她得意。
緊接著棺材板便爆發出一道猛烈的炸響,瞬間飛了出去砸在了房頂上,這一刻,墨斗線全部扯斷,上面的所有符咒也都開始自燃,發出幽藍色的光芒。
“草!”白念反應極快,轉身立馬就跑,根本不敢回頭再多看一眼。
這下不嘻嘻了。
屋內瀰漫著塵土,月光對映而下,一道青黑色的人影從中浮現,它衣衫襤褸、面部腐爛,長著長長的黑色指甲。
伴隨著濃烈的屍臭,它低沉著嗓子嘶吼,活動著僵硬的身體,同時尋找著自已的獵物。
僅僅一瞬間,它便發現了白唸的身影,它的雙腿猛然用力,地面的青石地磚直接被踏碎,徑直的跳了出去。
白念只感覺一陣陰風襲來,巨大的危機感籠罩心頭。
她的心臟狂跳,知道自已根本不可能跑得過殭屍。
她牙一咬,心一橫,抓著符紙直接轉身選擇了硬剛。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