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億神色匆匆,臉上透露著一絲擔憂。
白念進門是他同意的,他不想因為這個而給對方招來殺身之禍。
可當他的視線中看到不遠處城牆上的白念時,他頓時愣住了。
巍峨的城牆,林立的防禦塔,以及無比恢弘的黑色城堡。
一群催眠師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收集到這麼多的物資的?
而且白念就這麼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裡,陳億不認為是白澤兩人高抬貴手放了她一馬。
直到他來到城堡的附近,看到了地上的數具屍體。
陳億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吃驚之色,他的目光迅速鎖定了白澤和蔡林的屍體,隨後抬頭與城牆上方的白唸對視。
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片刻之後陳億率先打破了沉默。
“白澤與蔡林在邊境遭到敵方聯盟伏擊,因公殉職。”
說罷他轉身就要走,白念及時喊住了對方。
“你們的作戰計劃是什麼?”
陳億停下腳步,這才微微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轉身道,“我會給你爭取時間,待到敵人進攻再進行支援,這樣就可以為你洗脫罪名。”
白念笑了,“他們想殺我在先,被我反殺,我還有罪?”
“如果是在門外,你正當防衛可以無罪釋放,但是在門內,不行。”陳億補充道。
無非是怕因為一已之私影響國運勝利而已。
白念當然明白,但她懶得計較這些。
“華夏聯盟向來與凜冬聯盟交好,而這次副本參與的聯盟又是兩個敵對聯盟;我作為崑崙成員,要最大限度的保證副本的勝利,哪怕是掙個第二,免於接受懲罰。”
陳億開口向著白念解釋道,後者一聽頓時恍然。
想要統治勝利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國力相等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一方可以保證以一敵三。
所以無論是陳億,還是其他聯盟,都更傾向於第二種勝利方式:人數。
在戰爭中相互消耗彼此的領主,以達到最低的人數要求即可勝利。
陳億沒把握最後華夏聯盟的人數一定是最多的,但至少也要拿到第二名,這樣便不會接受懲罰。
“四座參戰的聯盟之中,只有東南聯盟最弱,我想凜冬聯盟的做法一定與我們相同,會率先解決對方。”
“但自由聯盟不會坐視不管,他們是不會讓自已處於險地的。”
陳億難得的話多了一次,為白念貼心的講解著聯盟局勢。
當然,如今的局勢似曾相識,她對此並沒有感到陌生。
“沒那麼麻煩,你們去對付自由聯盟就行了,這邊的防守交給我。”白念開口說道。
“這可不是兒戲。”陳億面色凝重。
“看到我的城堡了嗎,你覺得五十個人攻下來需要多久?”白念反問道。
陳億眼神一凝,沉默了。
他知道白念不是會開玩笑的人,他自已的城堡目前也僅僅只有三級而已。
更何況白念能夠殺掉白澤和蔡林,至少她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弱。
“我相信你。”陳億冷靜的開口,“若是前線大勝,我會及時派人支援的。”
二者沒有多餘的交流了,陳億轉身離開了這裡。
一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白唸的嘴角才升起一絲笑意。
“防守?這輩子都不可能防守的。”
夜幕很快降臨,整片大地都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當中。
巨大的金色光幕正在變淡,如今已經趨近於消失。
陳億也沒有食言,直到此刻,城堡的外圍也沒有見到任何一名其他的領主到來。
白念坐在廣場上,吃著烤肉,看著不遠處漆黑的夜空。
“光幕的消失時間應該也是在午夜零點,伴隨著二日危機的到來。”
“現如今,恐怕所有聯盟都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吧。”
但他們還需要抽調一部分兵力用來應對二日危機的怪物,反之白念則毫無顧忌,是以全勝姿態登場的。
與此同時,門外世界。
華夏聯盟帝都境內,一棟位於市中心的高樓中,此刻卻是燈火通明。
裡面聚集著一大批聯盟高層,正圍觀在一處滿是雪花的螢幕前,神情都有些忐忑。
“沒想到這次的國運門竟然出現在了天木市,與我們預估的有些偏差啊。”
“天眼也只是機率預測,失敗很正常。”
天眼,華夏聯盟的一座十二階國家級道具,主要功能為偵查,預測門的出現。
但它也不是百分百準確的,比如這次,高層雖然預測到了門的出現,可目標卻有著數座基地市。
也就說,門一定會出現,在這數座基地市中的任意城市。
最好的處理辦法也只是將崑崙的人打散,前往這些城市進行防守。
“我記得負責天木市的是陳億?”
“沒錯,不過這小子天賦雖然優秀,也拔除過數座災禍之門,但國運門還是第一次...”
“別忘了,那小子身邊跟著陳文同,就算這次國運副本輸了,爆發的災禍也根本不足為懼。”
提到陳文同此人,在場的高層都鬆了一口氣,似乎國運的失敗也並非不能接受了。
至少災禍不會擴散,不會對天木市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快看,副本開始了!”負責觀測的助理驚呼一聲,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巨大螢幕上閃爍的雪花猛然跳動,隨後便顯示出了門內的畫面。
天眼顯示的畫面是上帝全域性視角,縱然大家知道所有資訊和部署,也沒有任何辦法聯絡到門內的人。
“南面的東南聯盟正在集結大軍,兩大聯盟的目標都是我們!”
“陳億在幹什麼,他的兵力為什麼都在西面防守自由聯盟?”
說話的男人怒斥一聲,隨後將目光看向人群之中的一名中年人,似乎是在質問。
對方扣了扣耳朵,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叫什麼,我相信我兒的判斷。”
“龍老,您看,南面似乎有一名被遺忘的成員?”這時助理看到了螢幕中的那道渺小人影,向著一旁的老者彙報道。
“白髮?白隼,這是你白家人?”陳家主歪過頭來疑惑的看向人群之中最後方一名沉默寡言的年輕人。
白隼微微抬頭,鴨舌帽下的眼神異常凌厲,僅僅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搖了搖頭。
“我怎麼覺得有點印象,我記得前幾天天木市的新聞?”插嘴的是一名穿著職業裝的女子,她是獵人公會的代表。
“哦,我想起來了,那是那位被天木市白家掃地出門的小傢伙吧,我記得叫白念?”
女子嘀咕了一句,“她是怎麼進入門內的?”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看向身後的白隼,而他也在聽到名字的那一刻再次抬起了自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