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發現她還沒起床,推開門卻看見滿地的血,陳母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目呆滯。
陳父一把推開她,抱著陷入昏迷的陳璐衝出了家門,而蹲在門口的記者,也悄悄的尾隨而去。
手術室的燈印著陳母的臉,一陰一陽煞是詭異,陳母捂臉痛哭,陳父暴躁的踹了一腳牆壁,留下來一個黑色的印子。
這群記者也不再畏首畏尾,紛紛擠到了手術室門口,陳母看著他們破口大罵:“你們還想幹什麼!你們這群殺人犯!”
“您的女兒是因為覺得丟人所以自殺了嗎?”
陳父一把拽著男記者的衣領大吼道:“你他媽再給我說一遍!”
“你這是惱羞成怒想掩蓋事實的真相,所有對我們動手嗎?”
“對於計程車司機,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對於自己女兒的放浪行為也覺得無所謂嗎?”
陳母一邊推攝像機,一邊哭喊道:“你們都給我滾!滾!”
手術室的燈暗了,醫生走出來,看著亂哄哄的一片,神色有些不忍。
陳母緊緊的拽著醫生的袖口,急切的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怎麼樣了啊?!”
“患者服食了大量安眠藥,並且失血過多,送來的時間太晚了,所有,請節哀……”“你說什麼?!”
陳母后退了幾步,差點又跌坐在地上,還好被丈夫扶住。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昨天還好好的啊……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陳母哭得撕心裂肺,拼命的拍打醫生,醫生摘下口罩也沒有躲閃。
圍觀的記者聽說陳璐自殺,甚至想進手術室拍照,最後被醫生阻攔,叫保安把人給趕出去了。
陳母掀開白布,哭得不成人樣,幾欲暈倒,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喬夕的採訪還陳璐自殺的新聞紛紛登上頭條,現在受害者去世,媒體的話更加難聽,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陳璐。
喬夕因為記者的圍堵十分心煩,這幾日都在家裡沒有出門,案件馬上就要開庭了,證據也都收集得差不多,對方狡詐,她需要充分的準備才能打好這場官司。
陳母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這件事對喬夕的影響這麼大,頭髮花白的陳母絕望的看了丈夫一眼,她沒有想到朝夕相處了幾十年的人,居然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你今天要是敢出去,咱們就離婚.”
離就離!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如今璐璐屍骨未寒,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這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哪裡有家?沒了!全都沒了!”
這幾天經歷的事情讓陳母突然更加堅定,哪怕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也不會放棄,陳母砰的摔上門,便打車去了事務所。
聽說陳母要去找她,喬夕這才讓司機送她去事務所。
看到陳母這個樣子,喬夕險些沒有認出來,怎麼會蒼老成這樣?案件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啊,難道是那群記者?喬夕的眉心跳了一下,扶陳母坐下。
陳母開口,聲音嘶啞,似乎和什麼人大吵了一架,“喬律師,我是來給你道歉的,因為這麼案子給你惹了這麼多麻煩,真的對不起.”
“沒關係的,這種事情我都習慣了.”
喬夕看了看旁邊疑惑的問了句,“怎麼今天陳叔叔沒有陪您來?”
提起丈夫,她還是沒忍住眼淚,她傷心的開口:“他爸不想告了,人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
“什麼?!”
喬夕被這兩個重磅炸彈驚得說不出話,陳父不想告了?陳璐死了?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都不知道。
“喬姐不好了,我剛剛看新聞……”助理抱著平板走進來,忽然看到黯然傷神的陳母,到嘴邊的話又卡在了喉嚨裡。
喬夕接過平板,示意她先照顧陳母轉身坐會辦公椅,透過新聞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只是助理給的這份資料更具體,不似網上那般虛假,只是為了熱度和金錢,就不顧他人名譽。
陳璐自殺了,這是喬夕始料未及的,她以為這樣堅強勇敢的女孩,一定可以重新走出來,再次熱愛世界,可是喬夕忘記了,熱愛世界的前提是要這個世界值得熱愛。
外人的冷嘲熱諷,謾罵指責都是鋒利的刀,一把一把插進陳璐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