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蒙聯姻,是清太祖努爾哈赤在位時定下的既定國策。大清帝國的建立,蒙古八旗也立下汗馬之功,蒙古王公在清廷政治生活中,一直是一股倚為股肱的力量。
為了確保這種關係代代相傳,也為了保持自己家族的特殊地位,福臨即位不久,我冊立了自己的侄女、蒙古科爾沁貝勒吳克善,也就是我哥哥的女兒博爾濟吉特氏為皇后。順治皇帝執政當年,就大禮成婚,我的外甥女處正中宮之位。
自古帝王婚姻,總是帶有明顯的政治色彩,人的喜好與感情則是次要的。而福臨可能是被我寵壞了,他潛移默化下接受了我的二十一世紀新思想。他更多以自己的好惡來對待這種關係,他想追求真愛。
我給他選的皇后,博爾濟吉特氏聰明、漂亮,但喜歡奢侈,而且愛嫉妒。比如說她的所有碗筷要用黃金打造的,其他的小物件也是極盡奢華。我雖然不贊同,但是想起自己當慈禧那會的奢靡,也覺得不算啥。
但是愛忌妒就可怕了,有一次一個宮女受傷了,福臨只是關心一下下人的手,她便大發雷霆,逼得福臨給她道歉,還要保證以後除了她,不能旁的女子說話。
“我的天哪,這不就典型的我的野蠻女友嘛,孩子啊,你活錯年代了!和我一起穿越回現代吧!”我提起她就頭痛。
本來嘛,作為一個貴族出身的女子,在大草原上,這些並不是什麼大毛病,但福臨卻不能容忍,堅決要求廢后另立。我多次阻止勸說,他性格十分執拗,儘管大臣們也屢次諫阻,福臨仍然堅持己見,毫不退讓。
順治十年(165)八月,我見兒子對廢后到事情,實在沒有迴轉餘地,天天見到我就要和我吵,為了緩和母子關係,不像上輩子我的同治帝結局那樣。
我只好同意,把皇后降為靜妃,改居側宮。為了消除這一舉動可能帶來的消極政治影響,我只好又選擇蒙古科爾沁多羅貝勒之女博爾濟錦氏進宮為妃,慢慢找機會封后。但是福臨對這位蒙古包裡出來的漂亮姑娘同樣不感興趣。
“行吧,兒子,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你說!煩死了。”我心裡罵著,但是轉念又想,“算了,你自己選吧,我的任務完成了就行。反正我的主線任務是保持科爾沁家族的榮耀,現在皇后空著,有妃子進來,懷孕生了兒子,當了皇后,你的任務也完成了。到時候你想追求真愛就去,老孃不攔著你。”
誰知道我兒子卻看上了別人家的媳婦兒???
真是離譜了,老王妃來我求情,說是皇帝強娶她兒媳婦兒???
“老姐妹啊,你聽說過兒大不由娘嗎?再說了,你兒媳婦兒到底是不是勾引我皇上在先?你說這一個巴掌拍不響的。”我嘆氣說。
“太后,大家都是人母,你兒子貴為皇帝,什麼女人要不到啊,我兒子就喜歡這董小姐。你可千萬要做主啊,不能將我兒媳接到宮裡。”王妃哭著說,我看著心煩。
隨後,我和福臨周旋了很久,一直爭執不休。最後我給他找了一個京城第一美人---佟妃,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果然風流少年都好色,他自打見到了佟妃就忘了別人家的媳婦兒了,他與那佟妃相親相愛,不久誕下了一個龍兒,取名為玄燁。
誰知天算不如人算,那王妃的兒子不爭氣,竟然病死了。福臨這小子知道後狂喜,做人不地道,第二天就派人將董鄂氏接入了宮中當了皇貴妃,在後宮的地位僅次於皇后。
過了不久,也不知道這女子有什麼過人之處。短短几個月,福臨對董鄂氏的感情,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認為董鄂氏有德有才,正是他心裡理想的皇后人選,因此準備二次廢后。
“福臨,你是個皇帝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再度廢后,改立董鄂氏,蒙古女人失去中宮主子之位,勢必影響到滿蒙關係。這會傾動大清帝國的立國之基!”我毫不猶豫地對兒子的舉動進行了抑制,將他痛罵一頓,並且越發討厭這個妖女。
結果,兒子就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我們之間出現了隔閡,順治皇帝甚至公然下令摳去太廟匾額上的蒙古文字,並且再也不見皇后了。
在感情荒漠中的生活許久的蒙古皇后,對於安排自己命運的同族婆婆,我,並無絲毫感激,相反把不幸和怨恨,統統歸集到我身上,連我病倒,也不來問候一聲。
“我忍,我無所謂,反正我立志要在這一世活得幸福快樂!”我待在宮裡玩自己的遊戲,偶爾和多爾袞約個會。
這種微妙緊張的母子婆媳關係維持了五六年,幸而我當慈禧的時候已經積累有多年的政治經驗和堅毅的性格,清帝國的基業才不致因後宮的傾動而發生動搖。
然而天不遂我願,我的新老公多爾袞突然墜馬死亡了。懷著劇烈的心痛,我開始不出寢宮,對福臨的事,就更加不關心了。
董鄂氏知道後,竟然能夠體諒我的苦衷,她主動周旋於皇后與皇帝之間,緩和調節雙方矛盾,有時起到我都難以達到的作用。唯其如此,我有什麼事總是找董鄂氏商量,有什麼話總是找這個兒媳婦說,以至於到後來,我對這個兒媳幾乎到了不能離開的地步。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兒子那麼喜歡你了!”我摸著她的小手,欣慰地說。
“太后您言重了,我只希望太后您可以快樂。”她謙卑又懂事,長得還漂亮,可惜了不是我家族的人。
順治十四年(1657)十月,董鄂氏產下一子,四個月後不幸夭折,喪子的悲傷使她鬱郁成疾,宮廷矛盾的精神重負使她原來有病的身體更加虛損贏弱。
我知道我這兒媳婦估計也要得抑鬱症了,像當年的海蘭珠一樣,於是我去勸她:“想開點兒啊,我的寶。”
“太后,我怕是油盡燈枯了,以後您要多多保護皇上,他太幼稚了。”她語氣低迷,昏死過去。
“唉,他不幼稚的話,我至於這麼生氣嗎?不聽話的兒子啊,就是苦了你了。”我輕輕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
又過了幾個月,我兒媳婦兒還是沒挺過去。董鄂氏病故,皇帝當時在上早朝,遭此打擊,精神頹落,懨懨無生趣。
“他媽的,都得抑鬱症啊。我生了這麼多個孩子,不一樣挺過來了?這群古代人身體不行啊,心理素質也不咋地。”我吐槽著。
又過了兩個月,皇帝臥床不起,太醫看了開了藥也沒用,我去看望他。
“太后,皇上得了天花。”麻姑焦急地說。
“你沒看錯吧?”我問。
“你看這痘印,一定是的。”麻姑給我看了一顆。
“哦哦,我以為是什麼大病,不就是水痘嗎?我小時候也得過,免疫了。不對啊,這具身體還沒有得過,額,好像現在沒有疫苗哈,呵呵,我還是離得遠一些吧。”我站起來,麻姑扶著我退了幾步。
“太醫,有救嗎?”我問。
“回太后,皇上求生意志微弱,可能不行了。”太醫悲慼地說。
“算了算了,隨他去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緩緩走出了寢宮,我開始懷疑老天爺讓我經歷這些的意義是什麼?
難道他想告訴我,這些女人的命都比我苦,但是都沒有自殺,而我只是被生活蹂躪了一會兒,就繳械投降了?
“太后,你節哀啊!”麻姑將我拉回了現實。
我才察覺自己已經淚流滿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