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章 身世

紅府前廳。

下人上完茶就安靜地退出去,巳時登門拜訪的客人沒動茶,只是拿出兩份檔案放在中間的方桌上。

二月紅明白,他能來,那就說明派去打探的人已經回來,落實了明珠的身份。

正要伸手去取,張啟山壓住其中一份,“這份不是。”

嘴角動了動,二月紅偏頭去看他冷峻的側臉,取走陳皮那份開啟,淡淡擠兌道:“你若不打算讓我看明珠的檔案,那拿過來做什麼。”

裝模作樣。

抽出薄薄幾張紙,視線落在上面。

對第一張陳皮在家鄉的通緝令一掃而過,直接看第二頁,上面清楚寫著籍貫和出生年月日,在籍貫停留了三秒,二月紅笑了下,難怪唱不了花鼓戲,再往下就是漢口和長江第一水蝗幫派的那點事了。

看著看著,他不由皺起眉,紙張邊緣捏出些許摺痕,“郊外到城裡這二十多里路,明珠獨自扛著他一步步走回去的?”

二十里路,對他們這種從小經歷過特殊訓練的人自然不算什麼。尤其是二月紅的戲班,白日趕路還不能耽擱唱戲,待到夜深人靜繼續下鬥,這都需要充沛的體力耐心以及極致的專注力。

但是對明珠呢?

孤身一人不做停歇的趕路尚且辛苦,更別說還要揹著個體重遠勝她的人一起走。

事由下方的落字詳細標註明珠在揹著陳皮從郊外回城內後,又在一條街挨家挨戶的磕頭求救。

二月紅放下手,沉默了片刻,嘆息道:“我以為是陳皮保護的好,她這一路沒吃太多苦才能固守本心,留下不世故的純善。”

現在看來,是她先不求回報待人以誠,才會有之後陳皮身上他看重的情義。

繼續往後看,後續的發展更出乎意料,看得二月紅不禁皺眉,他知道陳皮嗜殺,但是在城裡殺了一條街上的九戶人家一共三十多口人只留下曾收留過他的藥鋪郎中......

飛快掠過其中不重要的細節,之後就是兩人上船沒多久為了躲避警察沿岸下了船,中間有很長一段空白,直到兩人進了長沙才又行蹤明確。

“陳皮莽撞了。”

二月紅沉沉一嘆氣。

為了出氣滅人滿門他看了還沒什麼感覺,讓他最生氣的是陳皮絲毫不考慮後果,堂而皇之在城內殺人引來一堆警察窮追不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簡直愚不可及。

這種大案,還是青天白日做的,其惡劣性質不言而喻,官方派去的自然是持槍的隊伍,稍有不慎就會連累明珠。

兩人能毫髮無傷的抵達長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算了,至少這小子知道瞞著明珠。”

是中途折返,而不是帶著明珠一起回那條街當她面下殺手,否則以二月紅對明珠的瞭解,她決不會跟陳皮一起來長沙。

把檔案放回檔案袋從桌上推還給張啟山,他:“你帶都帶來了,我又不像那個算命的管不住嘴,再說她人都在紅府住下了,你不妨猜猜我能從她口中問出多少來?”

張啟山鬆手。

越明珠的這一份檔案自然只會比陳皮那份更詳細,祖上往前數三代都記的清清楚楚。

二月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細細翻過,不到一會兒就看完了。

家世清白,曾外祖曾任多省按察使、布政使、總督等職,外祖亦是光緒年間進士,曾任內閣中書,中年攜女返鄉歸隱,兩個舅舅......

在末尾觸目驚心的兩個紅字上停留了一秒,繼續往下看。

過了一會兒,合上紙張。

二月紅想起檔案上相關童年的寥寥數語,搖頭輕嘆:“五歲唐詩啟蒙,十歲讀完四書就隨老師開讀詩經和左傳。難怪我見她第一眼就覺得不一般,原來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小姐。”

要不是兩個舅舅在上海出了事,外祖悲痛過度導致離世,父親北上尋親又南下遭難,母親打擊過大跟著病逝,短短几年內家破人亡。

明珠也不至於一路顛沛流離輾轉來到長沙找張啟山這個遠房表親,大可以在她家鄉繼續做一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小小年紀就家道中落,歷盡千帆來到長沙吃了這麼多苦卻依然保持著純善不世故的品性。

“你若不打算將她養在身邊,不妨考慮考慮我和丫頭。”二月紅這句話出自真心,張啟山孤家寡人一個,性格冷又不愛說話,府上空蕩蕩的,怎麼照顧得好一個小姑娘。

與其把她託付給那些他外祖家的女眷們,還不如交給他和丫頭。

“你說呢?”他問。

張啟山收好兩份檔案,聞言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異想天開。”

前廳中發生的這段談話,越明珠一無所知。

管家來叫人,她就放下鏟子拍拍手上的沙土,打算跟他走。

陳皮叫住她:“別亂跑。”

沒正面回應他這句警告,越明珠昂起下巴點了他踩著的籃筐一下:“今天的分量我是挖足了,明天繼續。”

“恩。”

陳皮只當她聽進去了。

哼。

越明珠跟在管家身後往前廳去,掰著手指頭算算時間,估摸著是二月紅打算告訴一點有關她爹的事了。

等到了前面,管家問好後退出去,位於他背後被擋了視線的她才發現在場除了二月紅還有另一個人在。

抬眼一見到對方,越明珠就挪不開眼了。

臥槽。

心跳聲在胸口砰砰作響,聲音大的她都想捂住生怕被人聽到。

天啊。

她悄咪咪地嚥了下口水,這麼粗這麼閃的金大腿還是平生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