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民真沒想過要來這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騎了過來。

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突然破屋子的門從裡面被開啟了。

鄭光明一手扶著門框，連柺棍都沒拿，就那麼熟練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眼看李懷民停的地方正擋在他的必經之路，李懷民只好出聲打招呼。

“光明，你這是要幹什麼去?”

鄭光明聽到李懷民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

緊接著驚喜道：

“李大哥，你怎麼在這?”

“什麼時候來的呀，怎麼不進屋坐一會兒?”

他昨天喊李懷民李採購，晚上被姐姐給教育了。

人家幫了他家這麼大的忙，再叫李採購就顯得太生分。

“我剛到，正停下來琢磨有沒有找錯地方，就看見你出來了。”

“對了，我昨天來的時候，看你家連爐子都沒生，就猜到你家可能是煤煤，正好我家今年買的 多了點，就給你們送過來一袋。”

李懷民一邊說著，隨手從空間裡取出一袋無煙煤，放在了腳踏車後座上。

之前他收煤的時候，就暴擊的有點多。

再加上四合院裡的房間小，而且秦淮茹也比較會節省，估計一年下來連一半也用不上。

都到人家門口了，總不能說是夢遊過來的。

拿一袋煤當藉口，也不至於太尷尬。

“李大哥，真是太感謝您了，要是早點有您這袋煤，我媽說不定就……”

鄭光明說著說著，眼角就又溼潤了。

不過很快他就抽了抽鼻子，忍住了。

強顏歡笑道：

“李大哥，讓您見笑了，我現在有事得出去一趟，要不進先自己進屋坐會吧，我讓我姐出來跟 你一起抬煤。”

鄭光明是瞎子，肯定沒辦法幹抬煤這種重活。

萬一摔一跤，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不用，就一袋煤而已，我自己就弄進去了，別讓你姐沾呼手了。”

李懷民說著，直接把腳踏車推進鄭家院。

然後一隻手用力抓住裝煤的袋子，用力一提， 一百多斤的煤球就被拎了起來。

鄭光明見他已經把煤卸了下來，也是有些過意不去，不過他眼睛就這樣了，想幫忙也幫不 上。

校…「李大哥，真是太麻煩您了，讓您破費，還勞煩您親自送來。”

“你先進屋坐會兒吧，讓我姐給你倒杯水。”

“姐，李大哥來了，你快出來迎接一下。”

鄭光明說著，就對著屋裡喊了一嗓子。

在他身後的屋裡，鄭娟其實早就聽到李懷民的聲音。

昨晚李懷民送鄭光明回來後，鄭娟就滿腦子都是他，除了他的高大帥氣，還有那輛腳踏車和 20塊錢。

她從小到大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結婚之前就是跟母親和弟弟三個人相依為命， 一個月收入 不到十塊錢，後來結婚找了個能賺錢的男人，結果好日子沒過兩天，他男人就因為殺人被抓了起 來。

現在她男人也死了，因為流言蜚語，她也只能回到孃家，過著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

以前還能出去打個小工賺點錢貼補家用。

現在不敢出門，就只能靠粘紙元寶賺點小錢， 一個月沒日沒夜的粘，累死累活也就才賺四五 塊錢。

所以，當她看到有錢有顏，又有正式工作的李懷民時。

當時就內心萌動(的了趙)了。

但她同時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

而且，她男人還不是意外死的，而是因為殺人被槍斃了的。

她的名聲，比普通寡婦還要難聽。

要不然以她長得這麼漂亮，完全可以再找個人嫁出去，不至於窮的連母親都被凍死。

“李大哥又來了。”

“他肯定還不知道我男人的情況。”

“看他應該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如果能跟他有一些交集，哪怕將來被他知道我男人是殺人犯， 應該也不會忍心拋棄我們。”

“對不起了李大哥，為了我的楠楠，我只能選擇傷害你。”

“我會盡量從另外的方面彌補你的。”

鄭娟的經歷，讓她變得比其她同齡女人更現實。

她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也更明白自己有什麼可以被人需要。

她的臉，她的好身材，就是她最好且唯一的武器。

她必須利用好自己這具軀殼，在李懷民摸清她情況之前把他拿下。

於是她快速脫下身上的棉衣棉褲塞進水桶裡，只穿了一層單薄的孝服衣褲，來到了房門的後 面。

聽著李懷民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算計著他剛好走到門前。

這才深吸一口氣。

拉開了面前的房門士.

李懷民把煤放下，拍了拍手，剛走到鄭娟家門口，面前的煤就發出吱嘎’一聲老掉牙的聲音。

而隨著門縫越開越大，裡面的倩影也展現了出來。

李懷民看清楚門內的身影，兩隻眼睛也在慢慢瞪大，嘴裡緩慢而悠長的吸入一大口冷氣，整 個身體都火熱起來。

門內的鄭娟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計劃見效了。

她故作躲閃的往後退了一步，微微低下頭道：

“李大哥，你來了。”

“快請進吧。”

說著往側面讓開一點空間，好方便李懷民走進來。

“好。”

看著鄭娟的衣著，李懷民就已經明白她要做什麼了。

不過李懷民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只是一瞬間的驚豔讓他失神而已，還不至於像豬哥一樣被迷 昏了頭腦。

他走進屋裡，鄭娟則是隨後把門關上。

然後穿著單薄的孝服，給他倒了杯白開水，雙手捧著送到他面前。

“李大哥，你喝水。”

孝服都比較簡陋，畢竟是一次性用品。

有些地方還會互相接著用，但在北城這邊很忌諱這些，用完就全都拆了當普通布料用。

所以孝服釦子什麼的，也都不齊全。

再加上是冬天的孝服，裡面本來是要套著棉衣穿的。

此刻鄭娟的棉衣都已經泡在了水裡，就顯得這孝服特別寬大。

李懷民接過水杯，明明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但還是覺得屋裡白晃晃的很耀眼。

鄭娟本以為李懷民會忍不住做點什麼。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坐懷不亂。

於是一咬牙，主動提醒道：

“不好意思，李大哥，家裡太窮，只有一件棉衣剛剛準備洗。”

“要不您先上炕暖650和會兒吧。”

炕上，是這個家裡唯一暖和一點的地方了。

雖然只是昨晚做飯的時候燒了一把火。

但蓋著被，至少比下面要保暖的多。

鄭娟說話的時候，身體還冷的打了個哆嗦，為了拿下李懷民，她也是做了不小的努力。

“我給你買幾件新衣服吧。”

李懷民突然說道。

“這怎麼好意思，李大哥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

鄭娟低著頭，兩隻手十指在身前糾纏。

李懷民笑道：

“這次不是幫你，你可以當做，是一場交易。”

“我給你錢，給你買衣服，甚至以後還可以幫你在城裡搞個住的地方。”

“至於你，只要讓我開心就行。”

李懷民沒有問鄭娟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因為她顯而易見能聽明白。

鄭娟沒想到李懷民說話這麼直白。

不由有些驚奇的抬起頭看向他。

李懷民的表情很平淡，就好像剛才是在問她有沒有吃早飯那麼簡單。

心臟在狂跳。

這是鄭娟想要的結果，但被李懷民這麼輕易的說出來，她反而有點不太敢答應了。

“沒關係，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不用急著給我答案。”

“我在外面給你放了一袋煤，在煤燒完之前回答我就行。”

“不然，你就只能自己想辦法取暖了。”

李懷民說完，就轉身準備離開。

他並不是那種看見美女就挪不動腿的人。

眼看李懷民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栓上，正準備拉門出去，腰圍突然被兩條纖瘦的胳膊纏住了。 後背傳來溫熱的感覺，哪怕隔著棉衣都不能阻擋。

“李大哥，你別走。”

“我答應你。”

鄭娟想清楚了。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以何種方法都不那麼重要了。

而且，李懷民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還省了她心裡有負罪感。

一手交錢一手交人，這樣就挺好。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下班時間。

四合院裡安靜了一天，也終於開始熱鬧起來。

“淮茹嬸兒，我李叔回來了嗎?”

傻柱拎著個飯盒，從前院走進來。

看見正在做飯的秦淮茹，不由臉上有些發紅。

淮茹嬸兒太漂亮了，還溫柔賢惠，幹家務也是一把能手，也就李叔這麼好的人，才配得上淮 茹嬸兒這麼好的媳婦兒。

秦淮茹看到傻柱，也是微微一笑。

“柱子回來了，你叔今天忙廠裡的事，還不一定能回來呢。”

這年代還沒有隔壁老王。

秦淮茹對傻柱，也沒什麼防備。

雖然之前李懷民提醒過她，傻柱已經是成年小夥，但在幾次發現他很靦腆後，秦淮茹也就不 防著他了。

“這樣啊，淮茹嬸兒，我今天在招待所幫廚，剩了點小菜帶回來，本來想給你和李叔嚐嚐，既 然李叔不在家，那就你自己吃了吧。”

傻柱把裝著飯盒的網兜遞過來。

秦淮茹哪能要他的?

雖然她知道傻柱是無心的，但她可是有婦之婦，丈夫不在家當然不能收別的男人的東西。

“傻柱，你快拿回去吧，嬸兒傢什麼都不缺，你帶回去給雨水嚐嚐，快回去吧。”

秦淮茹不要，傻柱也不好意思強求。

嘴上哦了一聲，就拿著飯盒回自己家去了。

“切，不要臉的東西，才剛結婚就勾搭人家小夥子，幸虧我家東旭沒娶她，要不然我們家的臉 都要被這種女人丟光了。”

賈張氏坐在對面的遊廊下，毫不避諱的嘲諷秦淮茹。

她是知道秦淮茹性格賢惠，不會輕易跟鄰里之間發生矛盾，要不然她也(chai)不敢這麼嘴賤， 畢竟秦淮茹是李懷民的女人。

果然，秦淮茹聽到了，也就當沒聽到。

很快忙活完晚飯，就端進屋裡關上了門。

賈張氏更是得意。

現在院裡沒了聾老太太，她就是婦女中年齡最大的了，再加上兒子娶了馬二花，背靠馬大強 這個街道副主任，賈張氏現在也是一天比一天膨脹，大有見誰懟誰的架勢。

看了眼前院拱門，馬二花怎麼還沒回來?

正這麼想著， 一坨噸位十足，像肉球一樣的東西從外面走了進來。

“二花，你可算回來了。”

“今天工作怎麼樣?辛苦不辛苦?”

賈張氏趕緊迎上去。

馬二花有氣無力道：

“你說辛苦不辛苦，我都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