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趙東亮眸色意味不明，冷眼看著對著鏡子拾掇自己的女人，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間。

什麼送風扇，就是找個藉口勾搭周景行才對。

就算他不讓去，孫水仙也還會偷偷摸摸地過去，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呢，至少面子上過得去。

“周團長，你睡了嗎？電風扇我給你放門口了， 那我就先不打擾了，你先忙。”

周景行剛剛正在洗澡，聽到敲門聲就出來了，確定外面的人已經走了，才開門，把電風扇拿進屋。

現在雖然已經是秋天，可秋老虎還是很厲害，趁早修好電風扇還能多用幾天。

坐在客廳的桌子上，從蛇皮袋子裡掏出來電風扇，一件乳白色的短吊帶被拽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穿過還是沒穿的，反正上面帶著茉莉花香膏的味道。

用棍子挑著小背心的肩帶扔進垃圾桶，涼涼勾唇，煞氣在黑沉沉的眼底奔湧翻滾。

孫水仙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舉動，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她已經試探過了，周景行對含蓄內斂的女人不感興趣。

那她就嘗試恣意妄為的，萬一瞎貓碰到死耗子呢，成為團長夫人這誘惑足夠大，所以她也願意冒險。

再說了，她手裡又不是隻有周景行一張牌，有棗沒棗的，打一杆子，也不怎麼浪費，不過是浪費了一件小背心而已。

孫水仙翻了個身，準備睡，就聽到外面傳來糾纏在一起的喘息聲。

“一大把年紀的老女人，還叫得這麼臊，想勾引誰呢。”她恨恨地咒罵出聲。

一牆之隔的房間裡，拉上的窗簾遮擋不住滿室旖旎的春光，男人的襯衣、長褲和女人的裙子以一個複雜的形狀擰在一起，一如床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

小夜燈發出昏暗而泛著橘色調的光芒，將室內的氣氛襯托得愈發溼熱而粘稠。

男人俯下身，雙手撐在女人側腰的位置，低著頭動情地去吻她白皙而渾圓的肩膀，細而窄的肩帶在男人唇齒的攻擊之下，很快潰不成軍，原本的好好的蝴蝶結輕而易舉地散開，

繫帶的兩端泛著水光，徒勞地想再重新搭在一起，兜住某些動人的春光。

……

“小點聲，讓水仙聽到些什麼就不好了。”

女人錯愕地瞪大眼睛，重重地點點頭。

可是男人好似存了壞心眼，偏偏跟她對著幹，縱使她極力忍耐，可還是有破碎的聲音從紅唇中溢位。

房子的隔音性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孫水仙睡覺的地方是陽臺的隔斷，中間僅僅用了兩張石棉瓦做隔斷，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那如泣如訴的聲音，直到下半夜的時候才徹底消失。

孫水仙紅著臉罵了一句：“不害臊。”

她面上羞窘，在內心深處卻希望有一個男人既粗魯又溫柔地對待她，後半段的時候，光是聽她王翠花的叫聲，就能感受到那種極致的愉悅，那種滋味，她也想嚐嚐。

孫水仙雖然睡得晚，可起得卻挺早的。

她都起來了，王翠花房間的門還是關上的，她也沒心情理會，專心致志地為下午的約會做準備。

柳青青這邊也開始著手做生意了，好在柳世通已經佔據了最有利的攤位。

把煮茶葉蛋的鐵爐子往前邊一挪，就給柳青青騰出來一片空地。

帶輪子的晾衣杆往那一放，衣服都是經過連夜熨燙的，顏色大膽，款式又新穎，所有賣服裝的攤位，就數她的最顯眼，像是給灰撲撲的商業街注入了活力。

“柳哥，這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標誌。”

柳世通一腳把滿嘴噴糞的人踹了個底朝天：“放狗屁，這是我姐姐，親姐，再亂說話，拔了你的舌頭。”

他畢竟當過這些年的痞子，氣勢還在的，於是柳青青姐憑弟貴，成功坐穩了商業街的第二把交椅。

柳世通擺攤有一段時間了，也積累了不少顧客，不到下午的時候，進的貨都賣得差不多了，再耗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去拿貨。

柳青青運氣就沒這麼好了，一件衣服都沒賣出去，表情自然有點不好看。

她為了今天出攤，還特意打扮了一番，穿著一件天青色的修身旗袍，立體剪裁，特別修飾身材。

旗袍是無袖的，為了避免太過暴露，她還搭配了一件同色系的斗篷外套，頭髮也是時髦的捲髮，精緻的妝容，腳上踩著小皮鞋。

像是從掛曆中走出來的時髦女郎，幾乎路過的每個人都會回頭看她兩眼，眼睛裡滿是讚歎和仰慕。

甚至連去買生煎包的時候，那年輕的攤主都會紅著臉，多給她一個。

她的人是挺受歡迎的，可衣服就無人問津。

看著柳世通要過來幫她收拾攤位，柳青青搖搖頭：“你先去忙吧，我再等會，做生意是慢慢熬的。”

柳世通叮囑旁邊的兄弟照應著點，開著摩托車就去進貨了，想著趁著天色早，還能多賣一點錢，也好替姐姐還賬。

“青青姐，來吃西瓜。”王勇遞給她一塊硒砂瓜。

“嗯嗯，謝謝你。”

“剛剛世通在，我怕他捶我，就沒好意思說。”

柳青青瞪大眼睛，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這個我也說不好，就是你買的衣服太招搖了，顏色太惹眼了，款式也太新潮了，看著就不像正經人穿的，這衣服在大城市肯定不愁銷路，可是咱們這是小縣城。”

雖然這裡說是一個火車站，是一個特別小的站點，幾乎沒有人在這裡下車，來趕集的都是附近村鎮的人，接受能力的確達不到。

“青青姐，你看到對面的那個姑娘沒，跟你一樣也是個賣衣服的，整條街就數她家生意最好，我偷偷告訴你，她喜歡柳世通，我覺得你可以讓柳世通去套她在哪進的貨，然後和她打擂臺……”

柳青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小姑娘往這邊看。

小姑娘和柳世通同齡，模樣清秀，扎著短馬尾，顯得幹練又清爽，她剛剛買生煎包的時候，路過那個攤位，還往裡面多看了兩眼，就被小姑娘惡狠狠地瞪了回來。

不用柳世通犧牲色相，柳青青都知道：那小姑娘的生意好，主要還是因為賣的便宜，衣服又是爛大街的款式，生意好一點都不奇怪。

柳如霜想做服裝生意，掙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追求美。

來來往往的好多十七八的女孩子，本來應該如花的年齡，卻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的。

“不用了，我還是想賣我的這些衣服。”

王勇撇撇嘴，以為柳青青是孤傲，也懶得說什麼，回到自己的攤位上，守著一堆贗品瓷器招攬來往的顧客，時不時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向柳青青。

殊不知柳青青已經想到了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