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陛下想翻誰的牌子？”顧凌雲故意使壞，諸葛瑾瞬間就洩了氣，帶著哭腔道：“朕錯了。”

顧凌雲吻掉諸葛瑾的淚水，安撫道：“陛下哭的臣心都要碎了。陛下沒錯，一切都是臣的錯。”

………

直到太陽西斜，夜幕降臨，顧凌雲才攏了攏衣領跳進自己的院子。

“凌雲，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顧凌雲一頓，轉頭看向身後的顧大海，他爹什麼時候來的？

“去辦了點事。”

“辦什麼事需要這麼長時間？連驚塵和川兒都已經回去了。而且我已經去鋪子那麼問過了，你沒去過那。”

顧凌雲：“…………”

辦了個皇帝。

“進來吧。”顧大海推開門率先進了房間，顧凌雲長嘆一聲只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川兒成親那日，你身邊的那個人是誰？”顧大海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是我的……”

“你可別說是你的一個朋友。”顧大海冷笑一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凌雲，你可知道你爹我年輕的時候有多囂張嗎？”

顧凌雲搖頭，對於父親和母親年輕時候的事，他們幾乎很少提起。

“那時候，我還沒有遇見你娘，初出江湖，膽子大的很。”顧大海回憶往事的時候不禁摸摸自己的鬍子得意的笑了笑。

“我那時候便想著，皇帝長什麼樣子，以前都只是聽別人說起，一直沒親眼見過。”

顧凌雲眼皮一跳，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那孩子和年輕時候的皇帝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凌雲，你別告訴我是巧合。”

事已至此，顧凌雲知道再隱瞞下去也沒必要了。

“是，他叫諸葛瑾。”

顧大海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瞬間傾倒，茶水從桌面一直淌到地上。

“諸葛？！你怎麼敢？！那可是皇帝！”

顧凌雲在顧大海起身拍桌的那一刻就已經跪在地上，“爹，我喜歡他！”

“你哪怕換成另一個人我都可以接受，但是為什麼偏偏是皇帝！”顧大海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大兒子，痛心疾首道：“他將來繼承大統，你能給他生出孩子嗎？！”

顧凌雲沉默，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之所以一直攔著不讓諸葛瑾下旨娶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在一起，註定沒有孩子。

皇室不比江湖，可以隨意選擇一個孩子來繼承大統。而且先皇繼位之時沒有兄弟，其他那些宗族親屬，這些年都已經被陸鳴殺的殺，流放的流放。皇族就只剩諸葛瑾這一脈了。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嗎？！”

顧凌雲雙目通紅的望向顧大海，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你們在一起，揹負的何止是罵名。”

“一旦踏錯，你們都將萬劫不復！”

“一個晚上，給我你的答案。”

顧大海沉著臉走出房間同時關上了房門，看見等在外面的劉霞梧，臉色緩和了不少，“霞兒，你怎麼來了？”

劉霞梧牽起他的手往回走，“你何苦做那惡人。你就不怕雲兒恨你。”

顧大海嘆了口氣，望著今夜被黑雲掩蓋的天空，憂心道：“自古，帝王無情。”

“恨我，就讓他恨吧。”

…………

“雲兒！你這是何苦？！”劉霞梧失聲痛哭。顧大海在一旁死死抱住劉霞梧，沉著臉看著跪在雨中的顧凌雲。

“這就是你想了一晚上的答案嗎？顧凌雲。”

“是！”顧凌雲抬起頭，冰冷的雨水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不管是怎樣的後果，孩兒都願意承受，望爹孃成全！”

顧大海看著那雨中快要支撐不住的身體，心口彷彿被壓了一塊石頭一般沉重。他那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他如何不心疼？！

但是，為什麼，那個人偏偏是皇帝？！

“碰！”顧家大門忽然被人給砸開，顧大海看見一群人護著一個少年郎衝進來。

少年郎一臉急切的衝到顧凌雲身邊，為他撐著傘。

“阿雲，你怎麼樣了？！”諸葛瑾摸向他冰冷的臉龐關切道。

顧凌雲冷的渾身發抖，緊抿著唇搖搖頭。

諸葛瑾對上顧大海和劉霞梧的視線，和顧凌雲一起跪在了地上，手中舉著的傘偏向顧凌雲那邊，雨水打溼了他的大半個身子。

“陛下！”

“陛下萬萬不可！”

在場所有人驚呼，顧凌雲想將諸葛瑾拉起來，但是諸葛固執的跪在他身邊，對著顧大海大聲道：“我是真心對待阿雲的，所有的一切我們都會一起面對！望伯父成全！”

顧大海和劉霞梧舉著傘來到兩人身旁，彎腰道：“陛下折煞草民了，快快請起！”

兩人都固執的跪在地上紋絲不動，顧大海氣急，這可是皇帝，在他這裡出了事，那可是要被誅九族的！

“孩子，起來吧，我們先進去再說。”

顧凌雲眼神閃了閃，他爹這是……同意了？！

幾人來到進了房間，劉霞梧一臉心疼的擦拭著顧凌雲臉上的雨水。顧大海嘆了口氣對諸葛瑾道：“孩子，這條路很難走。你不可能沒有孩子。”

“我知道這條路很難，但是伯父，我這一輩子，只會是阿雲一個人的。”諸葛瑾鄭重道。

顧大海看著眼前的明眸皓齒的少年郎，“你要如何給堵住那些大臣們？”

“朕不需要堵住他們的嘴，伯父。如果是以前的我，確實護不住阿雲，但如今，朕有能力有實力，朕能護住阿雲！伯父！請你相信！我是真心對待阿雲的！”

“………”顧大海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劉霞梧突然驚呼道：“雲兒！雲兒！雲兒你怎麼了！”

兩人一驚，回頭一看顧凌雲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倒在劉霞梧懷中。

諸葛瑾心一慌，顧不上其他，摸上顧凌雲的臉，燙的驚人，他對著附近的那些護衛喊道：“來人！御醫呢？！快叫他過來！”

“阿雲！阿雲！”

“御醫馬上就要來了！阿雲你不要睡！”諸葛瑾驚慌的拍著顧凌雲的臉，顧大海看著驚慌的小皇帝，心中的擔憂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