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走?”沈三坐在一棵高樹上,低頭對著白宇軒說道。
白宇軒抬頭望去,沈三的臉隱在黑夜裡,看不清神色。他雙手抱頭道:“反正我也要回燕京,和你們一起走唄!人多熱鬧嘛!”
沈三:“…………”
白宇軒聽到一聲輕笑,轉頭便見沈三從樹上跳了下來,輕巧落地。
“我看你是沒有路費吧。”
被拆穿心思的白宇軒:“…………”
白宇軒幽怨的看了沈三一眼,“喂!好得咱倆也是同生共死過,你這樣直白的說出來,我不要面子的嗎?!”
沈三側頭想了想:“你的面子重要嗎?”
白宇軒:“…………”
靠!
不想同這個人講話,白宇軒直接轉身進了房間,將門啪的一聲關上了。沈三挑了挑眉,倒也沒說什麼,再次回到了樹上,因為今夜是他守值。
忽然門再次被人開啟,沈三聞聲望去,一件斗篷就落到了他的頭上,將斗篷拿下來,人已經再次回了房間。
“…………”
沈三摩挲著手上的斗篷,還挺厚的。不蓋白不蓋,沈三手一抖,就將斗篷披在了身上。心想還挺暖和的。
白宇軒坐在床上有些發呆,自己剛才真是腦抽了,看到他孤身站在外面,居然頭腦一熱給他扔了件斗篷。
那斗篷可是他自己在府衙內找的棉花,然後一針一線縫起來的。他自己都沒穿過!居然就便宜了那個沈三!
不行,明天一早就找他要錢去!他的新斗篷,不能白穿!
次日一早,一行人就上路前往燕京了。顧凌川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外面兜兜轉轉了快兩個月了。
顧凌川與沈驚塵同乘一輛車,抱著一個湯婆子靠著沈驚塵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初悶不做聲就那樣走了,自己又這樣悶不做聲的回來,他有點害怕面對他爹孃了,還有他哥,平時是寵他,但要是自己真的犯事了,他可是跟他爹一個戰線的………
感覺回去就要捱打………
下巴忽然被人捏住抬起,顧凌川對上沈驚塵眼角,“你在想什麼?”
沈驚塵很少見顧凌川愁眉苦臉。
“沒什麼。”顧凌川搖搖頭,“驚塵,我們這是直接回絕塵教嗎?”
“你不想回家?”沈驚塵收回自己的手,撐著腦袋靠在面前的小桌上淡淡道。
想,但是不敢。
顧凌川有些猶豫,想了半天也沒有說是回還是不回。
沈驚塵看著他這樣子,心下了然。
“回去吧。”
顧凌川頓時委屈撇嘴,“驚塵,你趕我走!”
沈驚塵無奈扶額,“我何時說過這話,那是你親生父母。你總歸是要回去的。”
“可是………可是,那個情蠱怎麼辦?”顧凌川的手偷偷摸上沈驚塵的腰,“要不,我們提前解個蠱。”
沈驚塵眼皮一跳,一把扣住他亂動的手,“距離發作還有半個月。”
顧凌川眉眼一彎,撲到沈驚塵腿上,仰頭對上沈驚塵低頭看他的視線,“驚塵,你剛剛是在害怕嗎?”
沈驚塵一頓,耳尖不由得染上緋紅,移開視線板著臉開口道:“放肆,本座何曾害怕?”
顧凌川翻了個身抱著沈驚塵的腰身悶笑,沈驚塵不滿道:“你笑什麼?”
“驚塵,你知道嗎?”顧凌川仰頭捧著沈驚塵的臉笑道:“每次你對我故意板著臉的樣子,都讓我好想親你一口,真是太可愛了!哈哈!”
沈驚塵面無表情的抬腿就把顧凌川從自己身上踹了下去,轉過頭去閉著眼假寐。
顧凌川挑眉看著沈驚塵通紅的耳尖和微微顫抖的睫毛,摸著下巴心想:好像將人惹生氣了呢。不過驚塵就連生氣的樣子都這樣可愛,他可真是太愛啦!
不過沈驚塵生氣後可不好哄,一路上不管顧凌川怎樣撒嬌打滾,沈驚塵硬是不看他一眼,也不說一句話。
顧凌川:嗚嗚嗚!媳婦生氣不理我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
兩人就一直這樣到達燕京,沈驚塵直接將顧凌川一腳踹下馬車,顧凌川可憐兮兮的扒著車門不肯鬆手。
“半月後。”沈驚塵突然冷不丁的終於對顧凌川說話了。
“什麼?”顧凌川有些懵,有些沒理解沈驚塵的意思。
趁著顧凌川愣神的鬆手的時候,沈驚塵暗中示意沈一,沈一對顧凌川說了聲得罪後就把他從馬車上扒下來,扔給他一個包袱。
然後顧凌川就眼睜睜的看著絕塵教眾人如其名一般,絕塵而去。
顧凌川:“…………”
顧凌川無奈,拿著包袱剛一轉身,就看到白宇軒一臉幽怨的站在他身後。
顧凌川:“……白兄?你怎的在這?!”
白宇軒磨牙,他怎麼在這?!還不是因為眼前的這人。
本來他跟著沈驚塵的隊伍,可以不愁吃喝的蹭個路,結果他騎在馬上看到顧凌川被沈驚塵踹下馬車後,他自己也被人一腳給踹了下馬。
白宇軒回頭都沒看清踹自己的是什麼人,沈驚塵的隊伍就已經遠去了。可是他們距離燕京中心城區還有一段距離,只能徒步過去了。
顧凌川看著明顯被自己牽連的白宇軒,有些心虛道:“那什麼,白兄,等回了燕京,我請你吃酒哈。”
“我要上好的!”白宇軒哼了一聲說道。
“那是自然。”顧凌川咧嘴一笑,兩人就這麼一路吵吵鬧鬧的朝著燕京走去。
前往絕塵教的路上,溫揚看著前方安靜的馬車,翻身下馬進了另外一輛馬車。
溫淮看著手中的醫書頭也不抬道:“怎麼,就騎了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
溫揚搓了搓手,“我又不傻,騎馬多冷,我過個癮就得了。”
還是馬車裡舒服,溫揚抱著一個湯婆子 舒服的長嘆一聲。
溫淮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沒管他繼續看書。
“唉唉唉!這馬車裡搖搖晃晃的,看書對眼睛不好,放下放下。”溫揚努嘴說道。
“關你屁事!”溫淮冷哼一聲道。
溫揚剛想說什麼,車窗就被人敲了一下,沈一騎著馬走到視窗說道:“溫淮大人,在馬車上看書確實不好。另外,請不要說髒話。”
“知道了,煩死。”溫淮將手中的醫書往桌子上一丟。
溫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