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你們的審判合理。
只是因為在杉並區發現了她的咒力殘骸,就能定下她咒殺三十多位咒協術師的罪嗎?”
“瀰瀰,爸爸媽媽唯一的寶貝,最珍貴的、最無價的.”
“她只是個三級.”
“長相挺討喜的,不少買主都看中了她,甚至還有幾個家纏萬貫的,跟著買主回去就能過千金小姐的生活。
但這小丫頭不知道變通,脾氣太硬了。
居然把上一個買家的妻子胳膊咬爛了。
如果你想接手的話,需要好好調.教下。
首先就得教會她,亂咬人要捱打.”
“她出現在那裡,是我的要求。
虎杖的死,她也有幫忙.”
“快追!別讓她逃了!啊…!我的胳膊!”
“......我們關係很好.”
“瀰瀰......爸爸媽媽對不起你,可實在是找了你很多年,都一點訊息也沒有,這種日子太難熬了所以才……不過沒關係,瀰瀰現在回來了就好。
從此以後你就多了個小弟弟陪你玩了,開不開心?”
“別忘了虎杖體內還有兩面宿儺.”
“沒人要的小孩真可憐,那就跟著我好了.”
“想要她處理一級的任務,又壓下她三升一的推薦。
這件事是否不太妥當?”
......渾渾噩噩,亂七八糟的人聲。
明明已經忘掉的糟糕記憶,接二連三地出現擠爆她的腦子。
無法動彈的身體,耳邊的耳鳴,跳動速度明顯不正常的心臟。
好難受......瀰瀰極力想要睜開眼睛。
但努力了許久,也只是因為費盡精力再次陷入昏沉。
直到不知過去多久,她才再次擁有意識。
這次很輕鬆的,她就睜開了眼睛。
雖然視線模糊,但能睜開就已經達成了她此刻唯一的目的。
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瀰瀰思維短暫地陷入了空洞洞的茫然之中。
睜開眼睛了,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叫什麼名字?哦對,是瀰瀰......瀰瀰極其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睫,兀地,她想起什麼般,眸中冒出亮光。
老師!她艱難地爬坐起來,全身的傷口都不見了,但仍有餘痛。
可這些完全沒法跟漲漲的腦袋相比。
她用力錘了兩下自己的額頭,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下床。
一路搖搖晃晃地來到房間門口,正要將手放到門把手上,房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看著揹著光站在門口的那道身影,瀰瀰想也沒想就一把抱上去。
“......老師.”
“嗚嗚瀰瀰做了個好可怕的夢......夜蛾校長被監.禁了,高專來了個兇巴巴的臭老頭,天天找我的茬。
最離譜的是老師你居然會被封印嗚......沒有了老師,誰都欺負我......”“......”瀰瀰一股腦說了很多,越說越委屈。
眼淚不斷往對方身上蹭。
“……瀰瀰同學,這不是夢.”
聲音自她頭頂響起。
瀰瀰身形一僵,猛地鬆開那人的腰,連連退開好幾步,揉了兩下眼睛重新去看。
可眼前,依舊只有一團模糊人影。
看不清對方具體樣貌。
瀰瀰感到難受至極,用力錘了好幾下自己的額頭。
額頭都被錘出了紅印子,她也無所覺般地繼續錘。
直到手腕被輕輕抓住。
瀰瀰用力甩開他的手,“滾開!”
看著瀰瀰因體內咒力紊亂而變紅的眼睛,乙骨憂太面不改色地將手縮回來,“瀰瀰同學,你的視力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徹底恢復。
在此之前,我們先駐留在這裡.”
“……乙骨?”
瀰瀰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嗯,是我.”
“你居然還敢回來,我是不是應該佩服一下你的膽子.”
瀰瀰眯起眼睛,朝他逼近幾步,想要看清眼前這團人影,但仍看不清。
最終,她站在他面前,踮起腳尖揪住他的衣領,努力將自己的臉往他面龐湊,如此做,總算是能看清些乙骨憂太那張欠揍的臉的輪廓了。
瀰瀰嗤笑:“一入學就是特級又怎麼樣,從小被五條老師收養的我,只要願意抬抬手就能夠到天。
知道那三十多個術師怎麼死的嗎?全都是被——唔!”
瀰瀰的嘴一下被捂住,迫使她的話全部堵在了嗓間。
乙骨憂太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視窗,不等瀰瀰氣急敗壞地掙扎,就主動鬆開瀰瀰,後退三步,拉遠距離。
他將一級術師的證放到桌子上,聲音平靜:“我還有報告要寫,先走了。
如果有事可以去隔壁房間找我.”
眼看乙骨憂太就要開門離開。
瀰瀰跌跌撞撞地撲過去,雙手緊緊抓著他後背的衣服,“我到底怎麼了!還有虎杖……”她能感覺到身體的奇怪之處。
比如剛才生氣的時候,體內的咒力異於往常的紊亂,使得眼窩熱熱的,好像眼球都要掉下來似的。
大腦漲到不行的同時,竟意外的清醒。
一時之間居然連很多年前的小事都能回想得如同昨日剛發生過,如此一來,她當然記得半睡半醒中,聽到的虎杖已經死了的這個訊息,並且好像還是被他和她聯手殺死的?哈……?!乙骨憂太停頓了下,才回答,“等眼睛恢復了,再告訴你.”
……看著被輕輕關上的房門。
瀰瀰惡狠狠跺了好幾下門,眼睛比剛才更疼了,腦子也是,太陽穴都要炸掉了。
她將房間燈開啟,依舊看不清東西,只能憑藉物體的輪廓分辨浴室在哪,她東搖西晃地進去,開啟水龍頭,用涼水沖洗了好幾下眼睛。
眼睛依舊火辣辣的疼。
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瀰瀰抓起洗漱池邊上的圓狀物體就往地上用力摔去。
煩死了!!!接下來幾天,瀰瀰也一直過著目不能視的生活,脾氣的暴躁程度與日俱增。
一開始乙骨憂太還順著她,任由她使喚東奔西跑地去買她想要吃的外帶。
可發現每次買回來,她都只吃幾口就刻意刁難扔掉、並讓他重新去買後,乙骨憂太就不再由著她了。
看著再次被瀰瀰丟在地上的外帶盒,乙骨憂太將外帶盒從地上撿起來,撒出來的食物也用紙巾捏起來,丟進垃圾桶。
等再直起身時,他的語氣明顯有了變化,“瀰瀰同學如果不是很餓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並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詢問她到底想吃什麼。
如此行事,持續了兩天時間。
每次她耍脾氣說不吃,乙骨憂太都只會重新幫她買一次。
如果依舊不吃,他就不再管了,回隔壁自己的房間。
瀰瀰氣得半死。
直到半夜的時候,實在是餓的難受,才從床上爬起來,去找吃的。
因為這兩天時間,因為每次將外帶盒丟掉,乙骨憂太都不再管了,她一直沒怎麼吃飯。
可她現在不僅視力出現了問題,也無法獨自離開房門。
——她還是被監.禁的狀態。
最後只好一邊踹門一邊餓肚子到第二天,期間,她的火氣無限上漲,幾乎一點就燃。
可偏偏還有沒眼力見的人來挑釁她。
比如跟前這個拉著嘲諷嘴角的青年。
他頭髮染成黃色,帶著耳釘。
如此現代感十足的打扮卻偏偏穿著古板的和服。
“聽說悟君被封印後,你過得慘兮兮的啊.”
瀰瀰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並非在旅店之類的地方,而是高層那群爛橘子的總監會中。
經歷了這麼些日子,瀰瀰的視力已經從完全模糊,到白天的時候能分辨出大概的顏色了,雖然仍舊看不清太過具體的東西。
可如此欠揍的語氣,瀰瀰光聽聲音就能猜到是誰。
是那個討人厭的禪院直哉。
瀰瀰壓下內心糟糕惡劣的想法,極力讓面部表情看起來乖巧可愛:“是……直哉少爺嗎?”
“喲.”
禪院直哉略微詫異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神態。
他眉毛高高揚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禮貌了,看來你也並非像悟君那樣無禮之人一樣無可救藥.”
瀰瀰嘴角向上彎,模糊的視線落在禪院直哉那團人影上,“瀰瀰可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啊,直哉少爺.”
“原本只是想來看看你的笑話,沒想到涉谷結束後這半個多月對你的改變如此巨大。
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話雖如此,但他的眼神和語氣可完全沒用“不忍心”,目光一寸寸地打量坐在床上的瀰瀰,“脫離了悟君那種人的討厭濾鏡,仔細一看,你還算可愛嘛.”
“直哉少爺是這麼覺得的嗎?那……是覺得瀰瀰哪裡最可愛?”
禪院直哉朝瀰瀰走近些,勾起瀰瀰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下,施捨般用寡淡無趣的語氣說:“嘴唇吧,勉勉強強算是在我的審美上.”
“那要親一口嗎?”
“——嗯?”
“我說,直哉少爺要親一口嗎?”
瀰瀰放緩語氣,逐字逐句地說。
“還真是沒有羞恥心,真虧你說得出來這種話.”
他嘴角挑起一抹譏嘲的笑,“不過既然你都如此誠懇的求我了,我也不是不能代替一千年後才能出來的悟君照顧一下他的養女.”
瀰瀰緩緩抱住禪院直哉的腰,“能被直哉少爺保護,真是太開心啦……”與此同時,快速將禪院直哉綁在腰上的束帶扯開,捆在禪院直哉的手臂上。
她目前被困在總監會,為了防止她有行動力,整個房間都摸不出來一根繩索。
禪院直哉是知曉瀰瀰術式的,忙後退幾步,將咒力護住身體的同時,去扯被捆在手臂上的束帶。
但還是晚了。
瀰瀰術式發動,他的胳膊傳來劇痛,束帶已經勒入了他的皮肉。
如果不是儘早用咒力護體,骨頭都要被絞斷!禪院直哉緊咬著牙,目露狠光,“我今天非要教訓教訓你這個不懂女德的賤.人!”
可手剛抬起來,就被抓住了。
抓他手腕的那隻手看起來只是輕飄飄隨手一抓,輕易就能掙脫,但只有禪院直哉知道,對方用的力氣有多大。
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年輕特級,另一隻手上還拎著京都很有名的那家壽司店的外帶。
去年在京都的姐妹交流賽中見面時,乙骨憂太還矮他一頭,現在已經跟他差不多高了,墨綠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語氣冷然暗含警告:“直哉先生,我記得這裡並非你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吧.”
禪院直哉面色陰冷了一瞬,但很快就又露出標誌性的帶著嘲諷意味的淺笑,“啊,抱歉。
只是忽然想到了舊友的養女被監.禁在這裡,有些擔心,來看看而已.”
乙骨憂太收回了手,同時幫禪院直哉將受傷的胳膊用反轉術式醫治好。
“直哉先生來總監會,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明晃晃的趕人。
禪院直哉回頭瞥了眼瀰瀰,嗤之以鼻地哼笑一聲,推開乙骨離開了。
將房門關上。
乙骨憂太將劍袋從身上取下來,抵著牆放。
把手裡的外帶餐盒放在瀰瀰身側的床頭櫃上。
“該吃飯了.”
“你今天晚回來一個多小時,是要餓死我嗎!”
瀰瀰的火氣沒在禪院直哉那裡發洩完。
“......”乙骨憂太垂著眼瞼,幫瀰瀰將外帶餐盒的蓋子開啟,筷子也遞瀰瀰手邊,“抱歉.”
瀰瀰用力抓過筷子,在餐盒裡來回戳,好幾個壽司都被戳得沒形了。
乙骨憂太微微皺眉,將筷子從瀰瀰手裡拿過來,夾了個勉強還算完好的壽司遞瀰瀰嘴巴,“是你昨天說要吃的壽司。
我對京都不熟悉,也不知道哪家壽司合你口味,但我聽路人說,這家壽司是京都最有名的.”
“......”瀰瀰抿緊泛白的唇。
實在是想像過去那樣發脾氣,把壽司一把摔地上。
可是......可是這兩天每次摔了飯之後,乙骨憂太都不再給她跑腿買新的回來......她的肚子現在又的確很餓......瀰瀰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嘴。
見瀰瀰將壽司吃下,表面面無表情、其實內心忐忑的乙骨憂太總算鬆了口氣。
......還好。
今天不用在吃飯這件事上耽擱太多時間了。
*如此過了半個月,眼睛總算恢復正常了。
瀰瀰立馬去隔壁房間,找乙骨憂太逼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嗯”了聲,將最後的報告寫完,交給門口的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後,拎起劍袋,側身看向瀰瀰,“走吧,回高專.”
走出總監會。
他拒絕了高層送他們回高專的邀請,而是網購了兩張回東京的票。
瀰瀰也能覺察到總監會的人一直在暗中悄悄跟蹤他們,所以強壓住了逼問乙骨憂太的衝動。
直到回了東京,乙骨憂太加快速度彎彎繞繞走了好遠,瀰瀰也一路緊跟,總算將跟蹤的人甩開後,乙骨憂太才頓住腳步,猛地回身朝瀰瀰揮來一拳。
瀰瀰完全沒料到這步行動,後退兩步的同時,瞪圓一雙眼睛就要將最難聽的髒話罵出來。
一部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就懟在了她眼前。
瀰瀰呆滯住。
鏡頭下,她黑髮披肩,臉色蒼白。
一雙原本該漆黑的眼睛,此刻完全變成了紅色。
明明......明明之前洗漱的時候,眼睛還是黑色的。
同時,她感到視線模糊了起來。
“抱歉,我去的太晚了。
當時你的呼吸已經停了,雖然心臟還在跳動,但理論上來說反轉術式還是無法救治,可我還是往你體內注入了蘊含反轉術式的咒力.”
看著瀰瀰越來越紅的眼睛,乙骨憂太垂垂眼瞼,“我本只是試試心態,沒想到你居然成功吸收了。
只是你醒來後好像產生了些副作用,比如眼睛.”
“你體內的咒力一旦紊亂,眼睛就會因刺激變紅,視力也會變得模糊。
還有體溫問題,我想你也覺察到了。
這一切估計與你在戰鬥中遇到了什麼有關。
亦或者,是跟你的術式有關.”
瀰瀰緊緊抿起蒼白的唇。
她在那次戰鬥中領悟了領域展開的方法。
在她的領域裡,所有的絲線都是無形的,但發動的話,卻需要用她的血液作為引導。
也就是說殺敵一千,需自取三百。
她到最後,暈死過去之前,體內幾乎沒多少血了。
注意到瀰瀰的眼睛明顯沒剛才那麼紅了,乙骨憂太將自己的衣領從瀰瀰手裡扯回來,他抬手看一眼腕錶,長話短說:“虎杖沒死.”
“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們目前都得合作救出老師。
就這樣,該回高專了.”
......由於虎杖死了,高層不再外派更多的術師追殺。
任務量總算迴歸正常了。
對於瀰瀰捲入杉並區事件、被高層扣押在總監會審訊室的事情,高專的大家也都知道了。
所以在得知瀰瀰無事要回來的時候,凡是沒出任務的,都守在了校門口。
真希時不時就看一眼手機,“怎麼還沒回來,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別是又出什麼問題了吧.”
熊貓拍拍真希肩膀,“有憂太在呢,肯定沒事.”
真希將熊貓的爪子從肩上拍開,冷臉:“他能有什麼用,一顆軟弱的豆芽菜,只怕面對高層那群爛橘子的時候嚇得腿都軟了!”
“哎——”熊貓,“真希你對憂太也太沒信心了吧!憂太好歹也是特級啊.”
“切.”
蹲在臺階上玩手機的釘崎野薔薇聽了一嘴,立馬抬頭:“——哈?那個害得我白收拾行李的乙骨小子要回來了?”
“......”伏黑惠看她一眼,“語氣放尊敬點,待會記得喊乙骨學長.”
釘崎野薔薇立馬拍過去一巴掌,“你是男媽媽嗎,管那麼多!”
極速躲閃、差點被偷襲成功的伏黑惠:“......”他無語了下。
默默離野薔薇遠一點,目光停留在長臺階的盡頭處。
差不多又過去十分鐘。
“回來了.”
真希緩緩站直身體,語氣平靜。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出現在了長階上。
雙手插兜的制服少女埋頭走在前面,揹著黑色劍袋、穿著白色制服的特級,保持五米距離,跟在後面。
等他們上來後,熊貓拍拍乙骨憂太肩膀,立馬去問瀰瀰的情況。
瀰瀰抬了下眼,重新低下視線,“沒事.”
“啊?就這麼冷淡的一句啊……熊貓我可是擔心得好幾天沒睡覺。
而且你這幅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沒事吧?!你不說,我可是問憂太了喲?”
瀰瀰朝乙骨憂太瞪去一眼。
乙骨憂太無視掉,側過頭,衝熊貓回答:“是因為高層的問話太多了.”
“原來是這樣.”
熊貓瞭然地點點頭。
——對於瀰瀰的脾性他還是清楚的,那群高層問話太多,瀰瀰沒忍不住揍人都已經算不錯的了。
“我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瀰瀰擠過人群,正要走,手腕卻被抓住。
回頭。
是伏黑惠。
他不覺得事情那麼簡單,眉心微擰地看著她:“你……”瀰瀰平靜地看著他:“我想睡覺.”
伏黑惠抓她手腕的力道減輕。
瀰瀰掙脫掉,繼續朝宿舍樓的方向走。
注視著瀰瀰的背影,真希也隱隱覺得事情不會像乙骨憂太說得那樣簡單。
但具體的,她也想不明白。
“狗卷同學呢?”
乙骨溫和的嗓音,讓真希意識回籠。
她轉回頭,就看到熊貓正跟乙骨憂太勾肩搭背的聊天。
熊貓搖搖頭:“我前段時間給他網購的一箱潤喉藥放他寢室門口,到現在都還在那裡,看來是最近一直沒回校.”
“對了,憂太.”
熊貓想起什麼似的,另起話題,“你這次要在國內呆多久?”
“不確定,但近幾個月應該都不會離開.”
“那高專的新校長你就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熊貓沉默了下,說,“很嚴苛,準確來說是刁難.”
*回到寢室。
瀰瀰將鞋子蹬掉,邊走邊脫掉身上的衣服,去浴室放水洗澡。
等全身都浸泡在熱水裡,原本雪白的肌膚,只接觸了一小會熱水,就被燙得發紅。
瀰瀰卻露出享受的神情。
等熱水變得溫熱後,她從浴缸爬出來,換上吊帶睡裙。
站在鏡子前,她神色平靜地吹頭髮。
等頭髮半乾後,去臥室,將衣櫃裡五條老師的制服外套扒出來,抱進懷裡,躺到床上。
沒幾秒時間。
她的身體慢慢蜷縮成一團。
……好冷。
她從床上爬起來。
將空調開啟,熱水袋灌滿熱水抱進懷裡,全身都縮排被子裡,連頭髮絲都不露出去。
還是很冷。
空調只是讓室內的溫度提高,她的冷是從身體內部往外發散的冰冷。
熱水袋抱了沒一會,就涼掉了。
比以往任何時候涼得都要快,是因為接觸了她的體溫嗎?瀰瀰歪了下頭。
伸手觸碰了下自己的額頭。
……感知不出來。
感知不出來是冰冷的還是溫熱的,因為額頭和掌心是一樣的溫度。
瀰瀰仰起頭。
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陷入了短暫的發呆中。
好冷啊……*伏黑惠從浴室出來,習慣性看一眼手機。
晚上八點。
回憶起瀰瀰回來時不對勁的神情,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飯。
伏黑惠將頭髮擦得差不多幹,正打算去幫瀰瀰買晚餐,寢室門就被敲響了幾聲。
他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打電話詢問熊貓學長今天食堂有什麼吃的,如果沒有瀰瀰愛吃的,就打算去市區。
結果剛拉開門。
他就被人抱了個滿懷。
“沒什麼吃的。
原本悟在的時候,食堂一個月的菜都不帶重樣的。
現在來的這個新校長真是說不好是古板還是刁難,每天就那幾道菜,還做的特別難吃.”
手機還在不停響著熊貓的聲音,伏黑惠卻整個人都啞掉了,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