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要發瘋了
莫辭鑽在人群裡使用魅惑，長老在上面不停舞鞭子打散法術攻擊，戒律堂弟子一邊笑一邊罵，場面比廟會都熱鬧。
直到李自然御劍到來，隨之降臨的還有鋪天蓋地的冰霜和雪花，寒風更是給在場所有人扇了幾個耳刮子。
莫辭打了個噴嚏。
這哥們真凍人啊……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溫度降低，在場的弟子開始接連打噴嚏，他們注意到首席弟子李自然到了。
於是有人燃起一團火。
“兄弟們跟我衝！把李自然那個逼打下來！”
“好！衝啊！”
李自然顯然也是沒見過外門弟子集體發瘋的場面，他差點腳一滑從劍上摔下來。
隨後的場面就成了長老和李自然一起在獸閣門前躲法術以及打散法術攻擊。
莫辭遠遠得看著，這場面真的太像耍猴了。
尤其是長老揮鞭子和李自然打配合的時候，幻視長老讓猴子鑽火圈。
忽然，李自然那冰冷的聲音突然變大，傳到現場每個弟子的耳中。
“莫辭！”
人群突然安靜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莫辭淡淡開口：“叫你爹幹嘛？”
李自然表情猙獰：“是你教唆他們違反宗門紀律的？”
這個用詞頗為奇怪，教唆，違反紀律。
莫辭全程可只使用了魅惑，只是把他們的心理防線稍稍降低了一些，怎麼就教唆弟子違反宗門紀律了？
莫辭站在人群之後，抱臂看著李自然，他五官鋒利，眉眼卻帶著一絲狡黠。
“李道友，何出此言。”他的聲音平淡，卻越過百人直直刺進李自然的耳中，“李道友作為首席弟子……可不能亂傳謠言啊。”
“有沒有，一測便知。”李自然看著他。
測？測什麼？他能測出來我用過魅惑？那技能直接對心理產生效果，怎麼測出來？
莫辭語氣平淡：“請。”
人群看看莫辭，又看看李自然，再看看長老，每個人的臉色都精彩紛呈。
但大多數人都切換到看熱鬧的狀態了。
哇喔～前任首席大弟子對現任，刺激！
趙連虎身為長老也想管管現場，但奈何這幫人根本不聽，他也沒辦法了。
於是一臉菜色的長老現在成了一臉鍋底黑。
李自然抬手揮出一道霧靄似的冰系法術，那霧飄飄蕩蕩把現場的人全部包了起來。
莫辭也在其內。
他能感覺到這霧在試探著進入他的身體。李自然是想探他的靈根？
莫辭也沒高興攔著，探就探唄，反正他也沒打算遮遮掩掩。
修真界嘛，刀光劍影強者為尊，莫辭受不了這種階下囚腳下奴的日子，既然有靈氣了那就大大方方展示唄。
何況他的靈氣含量不低，濃度極高。
可見神狐有多厲害，憑一己之力就把莫辭從廢物直接拉到修真者的行列。
果然，李自然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幾乎是在尖叫：“你的身體裡怎麼會有靈氣？！”
人群的腦袋齊刷刷轉到莫辭面前。
莫辭很喜歡聽他們的一句話：“啊？”
他抱臂掃了一眼人群，再把目光投到李自然臉上：“如何，有問題？”
有問題？這特麼是天大的問題！
昔日廢物一朝擁有靈氣！
修真界的漫長曆史裡就沒有過先例！
這怎麼可能？
人群和李自然的驚訝程度不亞於宗門老祖一腳踹開棺材板，爬出來跑到他們面前說：“嗨嗨嗨！我他媽活了！”
這兩件事的驚悚程度差不多！
隨後人群自動給莫辭讓出一條路，終點是李自然對面。
莫辭在幾百雙眼睛中慢悠悠走到李自然面前，他眼裡帶著笑意，心裡帶著樂子。
他兩手一張，朝李自然抬了抬下巴。
意思很明確，來吧，你可以檢查檢查我。
隨後李自然拔出自己的劍，又拿出一張散發濃郁靈氣的符籙。
“我不信你是莫辭，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莫辭，如假包換。”
騙你的，我確實不是。我和原主就名字和性別是一樣的。
上輩子活了二十幾年還騙不了你一個小屁孩？
李自然拿著符紙直接引燃，懟到莫辭面前，他一鬆手，符紙便飄在半空。
趙連虎的臉從單純的鍋底黑變成了鍋底黑加肉痛。
那符紙一萬上品靈石一張！貴得要死！就這麼給用了……
“那飄著的是什麼玩意兒？”
“好像是……探靈符吧，一萬上品靈石一張，據說是用通天蚌的蚌殼粉做的，貴得要命，能準確測定靈根資質靈氣什麼的，反正就挺牛，也挺貴。”
“通天蚌？什麼玩意兒？那蚌會飛？”
“想多了，就是說它賊牛的而已。”
“誒，那個符怎麼沒動靜啊？燒半天都快燒完了。”
莫辭也在思考這個符怎麼沒動靜，而且這玩意兒是測靈氣的？怎麼怪怪的……
他感覺到有一股奇怪的靈氣進入身體，隨著血液流動一起遊走，突然，那股靈氣好像碰到什麼東西了，刷一下全部逃走了。
這導致莫辭吐出一口血。因為那靈氣突然匯聚並拼了命地要跑，莫辭攔不住也擋不住。靈氣直接捲成一團瘀血從他嘴裡吐了出來。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靈氣在恐懼，跟見了鬼似的。
李自然眼睛一亮，長劍直指莫辭的腦袋，陣陣寒風吹得莫辭透心涼。
“你的靈氣來源不對……你已經墮入邪道了……”李自然將靈氣匯聚在劍上，“我李自然今天就要給宗門清掃家門！”
莫辭抹掉嘴邊的血：“但你沒有我修煉邪道的證明，李自然，你是否有些武斷了。”
“哼！全是筋脈寸斷，靈根消失，內丹無蹤，你應當和凡人無異。為什麼會有靈氣呢？”
李自然的靈氣凝成冰錐，抵在莫辭的脖子上：“答案只有一個，你煉邪法。這是唯一的解釋。”
“但你的符籙沒有顯示。”莫辭指著地上的灰燼以及一灘蠕動的血跡。
李自然臉色變了變，符籙確實沒有顯示有邪法，但他的目的不是探究莫辭是否真的煉邪法，而是用此藉口將他逐出山門。
顯然，當時的莫辭沒有看出這一層，他還以為李自然要把他斬於劍下呢。
莫辭拍拍身上的灰，揣著袖子一臉平靜：“你這……探靈符都測不出來我的靈根類別，就準備一劍把我劈了？”
“齊境宗的首席弟子什麼時候要求這麼低了？”
莫辭伸出一隻手指著地上正在奮力掙扎的血跡。
“你應該先檢查這灘血，分析裡面的靈氣類別強弱濃度，隨後帶我去掌門那裡如實彙報情況，讓掌門來判斷我的情況。”
李自然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因為莫辭說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這種出乎意料的狀況就應該最先稟報掌門。
“掌門閉關了，我是首席弟子，有掌門的部分權利。”
莫辭翻了個白眼，掌門閉關不假，假的是李自然有掌門部分權利這句話。
眾所周知，修真界最摳門，最有佔有慾，腦子最有問題的一位掌門——他們齊境宗的掌門。
外門弟子親切地稱呼他為——大傻逼。
而掌門最信賴的長老趙連虎叫——中傻逼。
首席弟子李自然——小傻逼。
而現在，李自然說完他能代行掌門就往前一步持劍對著那灘正在蠕動的血跡。
冰霜已經在血液附近凝結，看起來要徹底把血包裹起來了。
不過那血估計嚇瘋了，這種情況下都在努力朝著李自然蛄蛹。
李自然的聲音裡帶著異樣的情緒：“這血能夠將莫辭身上的靈氣具象化我很好奇，你的靈氣究竟是怎麼樣的。”
莫辭一臉平淡，並催促：“快點別說話了，沒吃飯嗎施法這麼慢。”
說實話他心裡也打鼓呢。
會不會暴露他是個穿越者的事實？
會不會讓狐狸和白澤生氣？
好吧上一條不重要。
重要的是會不會讓掌門有所察覺然後強制廢了他的靈氣。
畢竟那掌門不允許任何人走捷徑，腦子極其一根筋，一旦有人走後門或者走捷徑他就酸得想當場大開殺戒。
李自然冷哼了一聲沒說話，血跡在他的法術催化下漸漸遊動變形，隨後化為一縷黑紅色的氣。
同時天地變化，濃雲不知在何時已遮蔽天空，濃稠得如同水放少了的芝麻糊，幾乎要倒下來一樣。
嘈雜的獸閣也安靜下來，厚重的牆壁甚至傳來陣陣恐懼的帶著討好的嗚咽。
隨後血液化作的黑紅色氣息逐漸變色，在李自然驚訝的表情中從不詳的黑紅色轉為潔淨的白色。
白色的霧繞著莫辭打了旋兒往上飄，在莫辭身後凝聚成了一隻和塔樓差不多高的巨獸！
一身白色毛髮，有黑色點綴，頭頂長角。出現時萬獸奔逃匍匐……
李自然和趙連虎在瞬間驚撥出聲：“白澤？！”
“白澤？白澤！我靠那是白澤！”
安靜的人群也頓時躁動起來，外門弟子張大嘴巴，他們本是凡人，也就在口口相傳的故事中聽說過這代表祥瑞的神獸！
一群外門弟子當即就跪下來邦邦磕頭求保佑。內門弟子和戒律堂弟子還算冷靜，但大多數都在表達自己的驚訝。
“臥槽……”
“這是我可以看的嗎？”
“媽耶——白澤？！”
莫辭站在原地拽得二五八萬，一雙眼睛掃過李自然和趙連虎。
他已經努力裝出一副人上人的樣子了，可憐他上輩子也沒被這麼多人圍觀過，這會兒連站都站不穩了。
李自然都快把劍握斷了，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怎麼可能……”
莫辭的靈氣怎麼可能會呈現白澤的樣子？難道是說他有奇遇？
怎麼可能……為什麼他會有奇遇……
為什麼當他深陷困難時總有東西能幫他！
為什麼沒有東西能幫我！
明明我也很強！我有和莫辭匹敵的實力，我有比他更廣的人脈，我甚至有他的未婚妻……
為什麼他總是如此光芒萬丈！
“莫辭……”李自然眼睛猩紅，冰霜迅速凝結蔓延，旁邊的趙連虎都嚇了一跳。
這是……入魔了？
趙連虎打量著李自然，確定後他沒來由地湧出一種名為開心的感情。
莫辭彙聚一絲靈氣放到嘴邊，說出來的話語頓時傳出很遠。
“散開，離遠點。”
“這個逼要發瘋了。”